你在,绝不擅自行动。”
他要她答应不碰胡大人的事时,她确实没有答应。
“那你还来做什么?”
“你不是在吗?”她是强词夺理,今晚遇上他,是意料外的事。
他沉默的盯着她,她毫不退让的瞪回去。
“你早就知道胡大人是谁了?”他低下头问她,虽想对她严厉些,却没有办法做到。
“那天我不是问你,你没有问题问我吗?谁让你不问的。”黑布下,她鼓着脸颊,明明给过他机会问的,这可不能怪她。
“你为何不明讲?”当时若没有答应让她一起到胡府,他不信她真会告诉他。
“那多没意思。”
“我问了你就会讲?”
“你若问了,我当然会讲。”
见她傲慢的扬起下巴,他可以想像面罩下的表情,是多么得意可爱。
“你算了。”都什么时候了,他们还可以为这种事斗嘴。
两人藏身在幽暗树丛里,白崇安经过他们面前,直直朝前方走去。看准他行进的方向,果然在前方见到了一点灯光,静悄悄的移动着,一如前几次,两人先到了胡大人窗下。
“你来啦!白崇安。”胡大人的声音雄厚,看来是个急性子,因为人才打开房门,他就已经开口。
“胡大人,久违了。”露出一个微笑,白崇安将脸皮扯到极限。
“说吧!你来干什么?”
“在下前几日见过霍大人,听说今年的银子胡大人还没缴清,霍大人要在下来问问。”
“哼,那老东西。”
“胡大人,您的意思是?”
姓霍的老头仗着自己和那位大人的关系,每年总是不停将银两数目提高,自己从中再赚一笔,肥了他,还真教人不甘心。
“等我回京,我会自己送到大人府上。”
“胡大人!你知道大人他不喜欢我们直接登门拜访,您还是透过霍大人比较好吧!”要是进出大人府上的官员太多,次数太频繁,可是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我的事你管得着?”
白崇安噤声不语,一时间,气氛凝重。
房内过了许久都没再传来声音,任流霜皱起眉,侧在一旁的身子更加贴近窗棂。
该不会白崇安倒毙在内了吧!
随着这个想法的出现,她忍不住又将脸靠得更近,一只手臂不赞同的横过她腰际,她伸手握住腰间的手,要他别干扰她。
就在耳朵碰上木框的那一瞬,一声极细微的声音传来,像是极轻的风声。她还听不清楚,腰间就传来拉扯的力道,她往后飞撞上他的胸膛。
同时,一道银光穿透窗纸,她感觉到肩上一点疼痛。一瞬间,疼痛像是爆炸开来。她的身子猛一抽动,握住他手臂的纤指加重力道,感觉疼痛难耐。
难道暗器上有毒?
虽让他护在怀里,她心里却是明白,方才若不是他听见暗器破空声,及时将她扯入怀中,照她方才低着头的位置,此刻暗器怕是钉入她脑内了吧!
随着发暗器的声音,他便明白房里还藏着一人,那人是个暗器高手,定是胡大人的护卫吧!
才发现房中那人发了暗器,他便用足尖朝地上画了个半圆,几颗小石子向上跳起。此时,房中传来更多暗器破空的声音,他用空余的另一只手,弹指击中跳到半空中的石子,让它往房中而去,石头被灌注了力道,毫不逊于铁制弹丸。
几个动作在电光石火间发生,紧搂住她的身子,他飞身离开。
跳上墙头那一瞬,他听见一声惨叫,似乎是白崇安的声音。
黑夜中,他抱着她在街上疾奔,快速朝自己的居所前进,没有浪费时间绕路,遇到阻碍便跳上屋顶,脚步迅速稳定,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暗器上喂了毒,不快点解毒不行。
是该怪她太鲁莽,还是房中那人耳力太好?
不知是自己的预感太灵,还是白崇安的恐惧太过明显,他早就说过这一趟不许她来,想不到真出了事。
怀中的人早已失去意识,他气她也没用,再说对她,他也气不起来。只能怪自己警觉得太慢,才会让她受伤。
片刻,他到了宅后,安静的跃过墙,抱着她回到自己房中。还好齐日阳带来的护卫只驻守在他住的院落,否则又要多费唇舌解释。
在床边燃起烛火,他忍不住心疼的抚着她毫无血色的面颊,发现她依旧昏迷不醒。
这样也好,昏迷总比清醒少些疼痛。
手持短刀,小心割开她的衣服,橘红的火光照在她赤裸的肩头,伤处露出三寸长的铁针,约莫筷子粗细。
不急于替她拔针,他先从柜子里找出多种解毒丹散,然后准备好清水和干净的白布,这才开始研究那铁针是否有倒勾。
仔细一瞧,还好铁针只是普通造法的暗器,麻烦的只有暗器上喂的毒。
他从开始就判断毒性不强,才不急着动手拔针,但铁针陷得太深,伤口周围皮肤已经泛黑。他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快速将针拔出。
她的身子一震,醒了过来。
一时间无法清楚的思考,她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肩上热辣辣的疼痛传来。
“你醒了。”他的声音从头上传来,她仰起头,发现他坐在床边,双手正在她肩上忙着。
“我昏倒了?”她眼眶含泪,脸色苍白的看着他。
“暗器上有毒。”摆在一旁的铁针呈黑色,足足有五寸长。
“很严重吗?”伤口热辣辣的,好像还流出黑血,她躺在床上,看着肩上的情况,难免有些担心。
“把眼睛闭上。”他的脸色严肃,看来没有心情回答她的问题。
“做什么?”她略带哭意,看着他面色不善,该不会想对她的伤口做什么吧!
“快闭上。”他的口气不耐,眼中却露出浓浓心疼。
她听话的闭上眼。感觉肩上热辣的痛意稍退,一股温热的气息吹上她的伤处,忍不住睁开眼偷看,他低头伏在她肩上,用嘴替她吸出伤口的毒血。
唉,他他对她真好。
浑沌的脑袋没办法仔细思考,若是清醒一点,说什么都不会让他这样对她的。
“好了吗?”任流霜眼睛转动,就是不敢再看向伤处,他替她吸毒,这样的举动让人太难为情了。
朝盆中吐出最后一口黑血,他用清水漱了漱口,这才把药粉撒上她的伤口。
她又是一震,大部分的药粉都从肩头落到了床上。
“别乱动。”他的神情专注,看向她的眼神有点恼。
“好痛。”他的眼神好凶!
原本就带着泪意的眼,现在像是随时会哭出来。平日里她也没这么脆弱,也许是受伤的关系,毒素让她神智不清,性子也不像平时那样坚强,只要让他一骂,眼眶就开始湿润。
“别哭,我轻一点。”手指划过她惨白的颊,他皱起眉,以为是自己的动作太粗鲁。
“伤口好痛,不是你弄的。”她皱起脸,看着他心疼的模样,不知道自己一句话会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你忍着,一会儿就好了。”均匀的朝伤口撒上药粉,他从一旁拿来布巾,撕成条状,替她包扎伤口。
发现他专注的眼神盯着她,她也朝自己的肩头看去,一直到这时才发现,上身除了肚兜外,什么都没有。
震惊的撑起身子,她快速拉过棉被,遮挡住脖子以下的身躯。
“你做什么?”被她阻断了疗伤的动作,他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脱我衣服!”她的脸色发红,语气惊慌。
“不脱衣服怎么疗伤?!”步寒川看着她大受打击的模样,心里明白不是无理取闹,对任何一个姑娘来说,这都是件严重的事。
“你都看到了。”方才还让他伏在肩上替她吸毒,他不只看了,摸都摸了,就连嘴都
“我只看到伤口。”步寒川僵硬的回答着,没有太大表情的脸却透出红晕。
“你骗人!”
“我──”
“怎样?”她的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看他说不出话的样子,知道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说出更明白的话了。
“等这次的事情解决,你爹的案子平反”
这话好熟悉,不就是那天晚上他在温府说过的吗?
“我等着,是不是?”看着他低着头,脸上表情模糊得让人看不清楚,她轻轻将身子靠近,直到能看清楚他此刻的模样。
他的脸好红啊!平日近乎完美的五官透出一抹红,短暂失神的模样更是难得一见。
“我──”步寒川才抬起头要说话,就发现她的脸靠得好近,大大的眼直盯着他,眼神透出满满的兴味。
她在取笑他了。
“你的伤口还没包扎好。”他别过脸去,连忙找了个藉口,要她好好坐着,让他包扎伤口。
“你的脸不红了?”她的声音传来,很甜,在取笑他。
“你的伤口不包扎了?”他的声音变得淡淡的,有种胁迫的味道。
哎呀,再逗下去怕他要生气了,虽然他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模样,却能从深黑的眼瞳中发现,燃烧着一抹火焰。
松手放下遮在身前的被子,她把光裸的肩朝向他,让他动手包扎伤口。
替伤口上过药后,他俐落的替她包扎好伤口,然后从一旁的瓶罐中倒出一颗红色药丸。“吃下去。”
“这是什么?”
“解毒丹,回去后每日吃一粒。”他又从一旁的瓶瓶罐罐挑了几种丹药,要她服下。
“胡大人的事怎么办?”
吞下他喂的几种丹药,她这才有心思想起胡大人,方才因为她的鲁莽,他们躲在窗外偷听的事被发现了,要是从此以后对方有了戒心,该怎么办才好?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轻轻说道:“让齐日阳烦恼就行了,你好好休息。”
“啊!现在几更天了?”
到了此时才有空担心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要是天快亮了怎么办?
“大概四更天。”
任流霜慌张的起身,却突然感到浑身无力。
“你睡吧!”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方才她吃下的药开始显现出效力了。
“我要回去。”不受控制的揉了揉眼,她失去意识的朝他怀中倒下。
先将她轻轻放回床上,收拾好必须的几种丹药,再从衣柜里找出披风,裹上她半裸的身子。
怀抱着她,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里。
今晚还真是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