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没有人能够听清,最后,他轻轻吻上了楚晏姿的苍白的红唇,眼角似乎有着一丝笑意,又似乎是湿意。
贤妃还没有等待莲云回来,雍帝就打开门走了出来,贤妃神色不变地站在原处看着他,而雍帝却是没有看向任何人,只是开口吩咐道。
“照顾好贵妃和小皇子。”
这句话说完,就直直走出了雎鸠殿,留下一众议论纷纷的妃嫔,她们完全不敢相信雍帝居然会在这个时候离开雎鸠点,要知道,贵妃生产的时候,雍帝可是守了贵妃三天三夜,即便是受伤了,都不曾离开。
没有人知道雍帝在想什么,也没有人敢去猜雍帝在想什么。
贤妃听着她们有些纷杂的声音,心中的烦躁更甚,突然开口斥道,“都给本宫闭嘴!”
一些妃嫔身子一颤,闭上嘴不敢再说话,心惊胆战地看向贤妃,不知她怎么突然发起脾气。
贤妃当然知道她们在打量自己,可是她此时却顾及不了这么多,她呼了一口气,缓了缓口气,只是依旧透着一股冷意。
“出去!回自己宫中去!”
一群妃嫔面面相觑,完全不知道今日是怎么了,为什么雍帝和贤妃都和往日不一样?发生了什么?却不敢多留,服了服身子,赶紧退下。
贤妃站在雎鸠殿的庭院里,双手交叠,就那样看着正殿,听着里面轻声哄着小皇子的声音,眼底神色越发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久,莲云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她刚刚走到半路,听到雎鸠殿里面散了,就回了娴韵宫,哪里知道娘娘居然没有回去,这又匆忙赶来雎鸠殿。
听到莲云的声音,贤妃似乎才回过神来,最后看了一眼雎鸠殿,扶着莲云的手转身离开,只能看见她冷凝成霜的眉眼。
“怎么样?”
“宣王去了。”
莲云低着眉,压低了声音然后说道。
贤妃的脚步突然顿了一下,闭了一会儿眼睛,才恢复正常,然后继续向娴韵宫走着。
两日已过,可是楚晏姿依旧昏迷不醒,可是雍帝却是没有去雎鸠殿看过一次,早朝照旧,只是朝堂之上,都能感受到雍帝身边的低气压。
而且群臣不知为何,雍帝突然开始找起了楚家人的毛病,鸡蛋里挑骨头的那种,明明楚侍郎没有做错什么,也被雍帝冷声说了几句,一时之间,后宫连同前朝都不知道雍帝这副转变是为何,却没有一个人敢轻举妄动,那日从养心殿拖出的宣王的尸体还历历在目。
第三日。
雍帝坐在养心殿内,什么事都不顺心,身边的宫人已经被拖下去了几个,皆是因为伺候得不好,宫人们走路的声音都放轻了,唯恐又惹了雍帝的震怒。
张进倒是知道雍帝是为何,可是他却是连一句话都不敢说,低着头站在雍帝身边。
良久,宫殿里才响起雍帝有些烦躁的声音,“雎鸠殿如何了?”
“回皇上的话,还是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贵妃还没有醒来。
雍帝紧了紧手,只觉得眼前奏折朝事一个都看不进去,猛然他将眼前的东西都挥洒在地,一旁的宫人跪了一片,兢兢战战地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雍帝看了众人的作态,突然有些无力地靠在龙椅之上,他的声音恢复平静,“贤妃这两日可有去看望贵妃?”
“没有,没有一个人去雎鸠殿,除了太医。”
雍帝的手颤了颤,没有一个主子过去?宫人可有懈怠?太医院有没有尽心?御膳房可有伺候好?
“摆驾雎鸠殿。”
雍帝声音中似乎有着一丝妥协,让听到的张进缩了缩脖子。
雎鸠殿,雍帝看着眼前依旧昏迷不醒的楚晏姿,眼中的情绪浓浓地,似乎化不开一样,他突然又将所有人赶了出去,他靠在楚晏姿身边,声音极小,说到最后似乎带了一些恳求。
“阿晏,你睡了那么久,醒来好不好?朕不生气了,朕不会罚你的,你不用害怕,朕怎么会罚你呢?所以,你不要睡了。”
雍帝的声音越发温柔,及其温柔,可是里面隐隐藏着的一些执着让人心悸,让人身体发寒,可是雍帝似乎没有感到什么不对,依旧是用着那边温柔的话,对着楚晏姿轻声述说着,透着一股森然。
“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就让小皇子下去陪你。”
雍帝眼中的神色十分平静,和他的语气十分不符,他紧紧盯着楚晏姿的脸庞,不放过一丝变化,直到他说了不知道多少久,他终于看到楚晏姿的睫毛颤了颤。
雍帝的嘴角突然就露出了一抹笑,他就说,他的阿晏怎么可能就那么容易死了呢?她怎么可能放下小皇子呢?
雍帝站直了身子,冷眼看着楚晏姿缓缓睁开眼睛,见她微微蹙起眉头,似乎一时之间有些不适应这个光亮,然后慢慢将视线移到自己这边,眼中突然有了光芒,似乎有万千言语要和自己说。
雍帝心中突然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她早已设下圈套,等着自己往里钻,等自己回过神来的时候,她站在圈子外对着自己笑,而自己却再也逃不出去了。
楚晏姿当然能看出雍帝的变化,其实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她在系统界面都可以看到,在看到雍帝那样对待念儿的时候,不可否认,楚晏姿心中有着一股戾气,看着雍帝的手慢慢移到她的脖颈处的时候,她的内心甚至是平静的,她甚至还能观察着好感度,看着那高高不下的99的好感度,眼中冷结成冰。
“皇上……”
楚晏姿突然开口,声音有些虚弱,她眼中夹杂着细碎的光看向雍帝,似乎是想让他凑近一些。
雍帝深呼了一口气,眼角柔和,弯下腰,甚是温柔地抚了抚她的脸庞,声音温柔地几可滴水,“阿晏,可还觉得疼?”
楚晏姿突然就抿了抿唇,甚是委屈,眼眶里瞬间积满了泪水,一颗一颗似乎是串珠一般地掉落,她依依软软地开口,似乎是在撒娇。
“疼,好疼。”
雍帝怜惜地皱起眉头,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过的模样,楚晏姿看着他脸上的怜惜,面上越发楚楚可怜,可是心中却渐渐变得冰冷。
良久,楚晏姿似乎是突然想到,连忙虚弱地开口,“皇上,念儿呢?”
雍帝的眼神一闪,然后低声笑开,带着说不出的情绪,然后他温柔开口,“别担心,念儿没事的,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
然后,看着朕,陪着朕,守着朕。
听着雍帝这样说,楚晏姿似乎是放下心来,然后才去问,“皇上,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想置臣妾于死地?”
雍帝将楚晏姿有些微乱的发丝别到她的耳后,然后轻声说道,“是宣王。”
雍帝看着楚晏姿的神情似乎一顿,然后有些恨,又有些不解地问,“他、为何要害臣妾?”
“因为穆涟漪。”
楚晏姿突然就不说话了,敛下了眼帘,似乎是有些困了,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雍帝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微微闭上的眸子,眼中闪过丝丝笑意,脸上依旧温柔,轻轻地抚着她,“还疼?朕让人送些吃的进来?”
没等楚晏姿开口,雍帝就对外面高声喊了一声,外面的宫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白画等人还没来得及因为娘娘醒来而兴奋,就被雍帝吩咐去给楚晏姿传膳。
似乎此事就此告了一段落,只是又好似只是被表面遮掩住,这日之后,雍帝下旨,贵妃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到雎鸠殿打扰贵妃。
这道旨意,拦着贤妃欲去雎鸠殿的行动,贤妃自此,呆在娴云殿,不再出门,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至此一个月,楚晏姿安静地在雎鸠殿养伤,明明宫中没有什么事发生,可是小皇子的抓周宴突然取消,理由非常正当,因为贵妃身体不适,不宜操办。抓周宴没有举办,雍帝也不知道是不是忘记了,连同之前替念儿起好的名字,也没有昭告天下,这就相当于……念儿没有记入皇室玉蝶!
楚晏姿没有提出任何反对的意见,安静地如同养在笼子中的金丝雀,不吵不闹,她在等,等雍帝爆发。
宫中突然沉寂下来,却又有着另一类的生机勃勃,雍帝开始招人侍寝了,一日换一人,除了楚晏姿和贤妃,几乎所有的妃嫔都侍寝了。可是所有侍寝的妃嫔却看不出任何一点的喜悦。
楚晏姿看着系统界面上,到各宫中就寝,可是却在床榻之间楚河汉界分得清清楚楚的雍帝,她知道雍帝在搞什么,不过是想证明她没有那么重要。
楚晏姿移开了视线,看向那所剩下的时间,还有不到三年的时间,楚晏姿眼神闪了闪,也许快要结束了。
八月份,楚晏姿的伤彻底养好,可是雍帝依旧没有招她侍寝,她也丝毫不急,贤妃也不再走出宫殿,似乎也在等待着什么。
这日,楚晏姿看着系统提示的,雍帝召见了傅严,吐了一口气,让人将已经会走路的念儿抱了下去,等了两个月,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