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个星期她都窝在宿舍等苏奕电话,很可惜,一个都没有。她悲哀的想,是不是苏奕这么快就厌倦了她,毕竟她确实是又呆又傻脑袋不灵光,长得也就这样,还喜欢发脾气。
她觉得她的世界只剩下一件事了,那就是等苏奕的电话。
又一个星期,等她都觉得冷战已经快变成分手的时候接到了苏奕的电话:“我在你楼下,快点下来!”
她蓬头垢面的从床上爬起来,以光速冲出寝室往楼下走去,夜幕层层叠叠影影绰绰早已黑透。看到他时,她一个劲地抹脸颊上的眼泪,唇边的笑却怎样都掩不住。
她想对他说:看!苏奕,我早就已经爱的这样没有尊严了。
即便路灯昏暗难辨,她只一眼便精确的找准了苏奕的位置,冲上去一把抱住他,将头深深的埋在她怀着,眼泪倾泻而出,却压抑着没哭出声。
他心如刀割,低头细碎的亲吻额头。他只是想让她认清这个世界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单纯,却没想到她这么敏感,这么受伤,他后悔了,很后悔。
挂着泪珠的小脸从怀中探了出来,嘻嘻笑的对视他深不见底的瞳孔:“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
“我今天没洗脸。”
“……”
苏奕父亲六十岁寿诞,他来就是接她去见家长的。
握在苏奕手心的小手上全是汗,她拉了拉苏奕衣角,紧紧地靠在他身边,担忧道:“你爸爸会不会不喜欢我?”
“要他喜欢你干嘛,他要是喜欢你你不就成我后妈了?”
她一拳狠狠的落在他腰侧,恶狠狠的说:“姓苏的,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他含笑着将她拥入怀中,半晌说:“你这个打扮很好看。”
她蓦然红了脸颊,衣服鞋子都是苏奕挑选的。白色露肩晚礼服下摆处镶嵌着紫色的珍珠,及膝设计更衬的她甜美可人,脚上是一双裸色的高跟鞋。
苏奕没等她反应,扳过她的脸指着不远处一个高高壮壮的男人说:“这个是我大弟,叫管静心,小我两岁,是职业拳击手,已婚,有一子。”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提到静心,她就不由自主想到‘静心送给妈,需要理由吗?’
“你还别笑,他名字虽然文静了一些,但拳头很厉害,我要是和他发生冲突打架……那你就准备守寡吧。”然后指了指坐在沙发上悠闲聊天的两个长相和复制粘贴模版一样的男人道:“这两个是双胞胎,比我小四岁,分别叫管瑜和管俊,在家族企业里工作。”
她抬头望着他:“管静怡呢?”她自从听到这个名字后,她就一直想认识她,一个收服波波压垮乌倩涵的女人。
“别想了,我姐她从来不参加这种场合的宴会。”
“可这是你爸爸的生日耶。”
他将她的乱发别在耳后:“没有谁会比姐姐更恨我爸爸!”
“为什么?”
他掐了掐她的脸颊:“好奇害死猫不知道吗?”
她嬉笑着想要咬住苏奕捏她脸颊的收,冷不丁和苏母千年寒冰一般的目光不期而遇来了个效果明显的对冲,吓得将身子藏在苏奕身后。
苏母身后跟着盛装打扮的米可,********。苏母睨了她一眼不屑的对苏奕说:“小奕,别玩疯了。”
他小心翼翼的挡住苏母的视线,沉声道:“我很清醒。”
苏母也不再说什么,转身换上笑脸混在各界名流中。她看得真切,米可一脸幽怨的望着苏奕,蠕动嘴唇最终却什么也没说。
他从身后将她拉入怀中:“胆小鬼。”
“哼,哪里胆小了,是你妈妈太凶悍好不?”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皮痒了是不是?”他作势朝她屁股上打去。
她忙抱住他的胳膊撒娇求饶:“我再也不说你妈坏话了,你就饶过我吧……”可她怎么觉得她说的都是事实啊?
他轻柔的解释:“我或许和这一家子都没什么感情,却也不想听到他们任何一个人的不是,你明白我的感受吗?”
她认真的点点头:“我明白。”这就是血浓于水,即便相处的不多,却仍旧深深地刻在骨血里,一辈子也挣不脱、逃不掉。
她望着布满气球和儿童小风车的宴会厅,大部分是甜食,而且全部是儿童餐具,煞是不解。
“你父亲寿诞为什么布置的和小孩子生日一样啊?”
“他怕死呗!”
她瞪大眼睛望着苏奕,感觉舌头都在打卷:“你……你……你刚才不是说不许我说他们坏话吗?”
他浓眉一挑:“我说的是实话。”
苏奕基本没和她那几个弟弟打照面,直接拉着她到他父亲面前,介绍说:“这是我女朋友穆小穗,这是我爸爸。”
她微微弯腰礼貌的叫了声:“叔叔……”其实她觉得可以叫爷爷的。
苏爸的脸瞬时黑了:“我还很年轻。”
苏奕忙帮腔:“你知足吧,她平常都叫我苏大爷,叫你叔叔证明你比我年轻。”
苏爸听到苏奕的话后瞬时阴转晴,乐得合不拢嘴,看着穆小穗的目光也变得格外慈祥:“真是好孩子,我越看越喜欢。”
“也没别的事,就是你生日顺便让你见见儿媳妇,不是让你帮着参谋,是通知你。”
她抬头凝视着苏奕的侧脸,暖意一点点漫开,他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之类的话,但这一句,却比任何一句‘我爱你’要来得更好、更坚定。
“你放心,我又不是你妈,连老公都要争着要最好的,你喜欢就好。”
宴会厅的客人越来越多,然后她后知后觉的转头问苏奕:“你家很有钱吗?”
“还好吧!”
扫了眼他的三个弟弟,身边都围着一圈讽刺谄媚的人,独独他们这边冷冷清清的,那些人显然不知道苏奕是管家的长子。
她怕他看不顺眼心中起疙瘩,拿着餐盘装了满满一盘子东西随便找了一个棋牌室。他心情舒畅,她那点小动作都写在脸上,就算他不想洞悉什么也难。
她窝在沙发上靠在他身上,棋牌室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她咬着下唇仔细斟酌字句:“为什么要跟妈妈姓?”她会跟妈妈姓是因为封建迷信,说她不跟着穆妈妈姓就活不过九岁。
他故作深沉的闭上眼睛,摆明了告诉她这是一个沉痛的话题。
她抱住他想给他温暖,告诉他即使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她都跟定他了:“跟你讲我小时候就特别蠢,什么正月初一掉水里啊……捉迷藏把自己关在柜子里啊……胆子小回家路上被别的孩子堵在路上不敢回家……”
她碎碎念的讲了很多事,都是以前她隐藏着不想让苏奕知道的。倘若这些事能博君一笑,她想她可以毫无保留的说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