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静从冰箱中抱出一堆火锅材料,放在餐桌上,体贴地附上一张写着“请自理”的便条纸,便转头朝她最喜欢的浴室走去。
此刻,她真的需要一缸热水,让她享受热气蒸腾的感觉,好清除她今天一身的疲累。
躺靠在满缸泡沫的按摩浴池中,梁文静满足的吐出一口气。放着这种奢华设备不会享受的,大概就只有那位花名在外、身价镀金的秦志亚了!思绪一转,梁文静马上笑了起来,因为,此刻她脑海里浮现出一张充满男性化的面孔,向她微微靠来,对她轻吐着爱语,接着,两人耳鬓厮磨起来
她喜欢他浑然天成的自然魅力,以及优雅不羁的风采,也喜欢他咆哮时眼中闪过对她无奈的光芒,更喜欢他难得夹着几分稚气的笑容。
她喜欢有关于他的一切一切
梁文静深信,即使她遗落了一千年的记忆,她仍能将对他的爱娓娓道来。
爱一个人是幸福的。那么,被爱呢?
能被秦志亚爱着,一定是全宇宙最浪漫的事了。
想着、笑着,她的眼皮也渐渐沉重了下来
4yt * 4yt * 4yt
砰!砰!砰!砰!砰!砰!“梁文静,你给我出来!”一声咆哮回荡在这个看似无人的空屋里。
过了好半晌,浴室里面才稍有动静。不过,说是“动静”不如说是有人跌倒惨叫,加上杂物纷纷从架上掉下来的巨大响声。
秦志亚忍不住咒骂,这个白痴女人,究竟在里面又干了什么好事?一定又砸坏了他不少东西。
这个女人除了外表无法否定她是个女的,其它的凡是属于女性该有的矜持、文雅、秀气,她一概都没有。
又过了好一会儿,浴室的门才缓缓的被打开来。梁文静身着白色棉袍、睡眼惺忪地斜倚在门边,半濡湿的头发松垮垮地披在肩后,一双纤细打斜的长腿,削弱了她原本的身高。
“你又在浴室里睡着了?我交代你的话你全当成放屁吗?”狂烧着怒火,他没意识到她那称得上凹凸有致的玲珑身躯,正逐渐往下滑。
“嗯!我给你睡了。”梁文静迷迷蒙蒙地撑开眼皮,含糊不清地回答他的话,一颗小脑袋犹不知死活地朝他不停的鞠躬。
“别胡说八道!”这个女人绝对有惹火圣人的本领。瞧瞧她,一身的干扁四季豆,谁会对她产生愚蠢可笑的化学反应?这句话说的暧昧不明,又给他乱扣帽子,根本就有吃他豆腐之嫌!
说他是大男人主义一点也不为过。因为,他痛恶别人不把他的话当作一回事,尤其是眼前这一位。
才想抓住她的肩膀,摇晃这个没有脑子的女人,没想到她已滑至地板,酣然入睡。这这分明是对他最大的讽刺!他二话不说,梁文静整个人已被凌空抱起。
没多久,梁文静的尖叫还来不及脱口而出,已被秦志亚又狠又猛地你向空中,呈弧线坠落的方式掉在床铺上。
她弯曲着身体,并没有马上坐起来,因为她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好象全移了方位,骨头差点没散掉。这下子她已经完全醒了!
她睁眼瞪视着“凶手”发现他正站在床边,笑得既邪恶又得意。她之前怎么会认为他是个世间难觅、硕果仅存的好儿郎?
秦志亚嘲笑地看着梁文静,看她狼狈不堪地以双手拂去掉在眼前的乱发,接着,现出一张气鼓鼓的脸孔。但是对他而言,这张小脸可怜得毫无半点威胁力。
倒是那一头垂到腰际、天生微鬈的乌丝,攻城掠地、蚕食鲸吞的占据了他大半个床位,融入他深蓝色的床单中,似乎正在邀请他上床
“哎哟!我不知道家里养了一只青蛙,眼珠子还能睁得那么大!”他戏谑的说道。不过,看她一脸皱得难看的表情,他一整天和客户周旋、紧绷的情绪,竟怪异地松懈了下来。
梁文静用手掌撑起后腰,还是不能原谅他“我跟你有仇啊?”
“你为什么又在浴室里睡着了?”秦志亚答非所问,懒洋洋地斜倚在楼梯的扶把上。
“民法上有规定,不能在浴室里睡着吗?你、你”她气得有点口齿不清。“该不会是为了这个理由,才把我摔在床上的吧?”
秦志亚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你还算不笨”!“我记得我说过很多遍,那样做很危险。”
“应该怪你,没事装个按摩浴缸干嘛?不就是要让人消除疲劳,好和周公约会的吗?”即使他说的有理,她也不要那么快就承认自己的不是。
“那明天我找人把它拆了。”他轻描淡写的说道。
“哦!”梁文静挫败地竖起白旗“我投降了可以吗?你别老是动不动就说要把它给拆了,安全专家!”末了,她还是忍不住要讽刺上一句。
“警告你,再一次,只要再一次,你就准备跟它say goodbye!”
哼!有钱了不起啊!大女子能屈能伸,大不了他拆一个,她就再装上一个。幸亏平时吃他的、住他的,她的存折早饱得还会打嗝了,就算去当个流浪婆,她也是全世界最富有的流浪婆。
“还有,”秦志亚又开口了,打断她小富婆的冥思。“你都已经毕业两年了,怎么还不回家去住?”
“这里就是我的家啊!”梁文静顺了顺发丝,娇憨、自然的坐在床中央。
天啊!她的脸皮直逼铜墙铁壁。“我是指你父母的家,你长大的地方!这里是我的房子,不是你的家,你少作春秋大梦了。”
梁文静突地表现出一副无限委屈的模样“是秦伯母要我把这里当作自个儿的家的。”言下之意,即是在损他是个不肖子,不把母亲的话当话,更没有善尽照顾她、关怀她的重责大任。
秦伯母温暖玉和她母亲叶慈,两人是高中时的死党,到大学、婚后,双方的友谊愈久愈醇。后来,虽然秦家搬到台北,梁家依然居住于大甲,但两家仍时常保持联络。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入主“玻璃屋”的主要原因。
原先只是单纯的北上求学,但她只要一思及能和自小的白马王子,缩短彼此的空间距离,她便兴奋异常,三不五时地发呆、痴笑、自言自语,更经常在半夜爬起来,像掉了根神经似的,学起古人幽幽观月。
终于,这些倾向于发疯的举止被她的母亲大人发现后,伙同秦伯母巧扮红娘。于是,她在两老的陪同下,光明正大的搬进秦志亚一向标榜着“单身贵族,女人勿近”的漂亮屋子。
算一算,她求学五年、就业两年,距离当初说好只寄住到一毕业就离开的期限,已经过了两年。以秦志亚百般挑剔她的状况而言,能容忍到现在,实属难得。
“说到我妈,我就得提醒你,别以为她是你的靠山,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她的确是我的靠山啊!”而且是很大的一座靠山。
“你”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愿意付钱请你回你家去住。”
“你打算养我!”梁文静惊呼,第一个念头是他想金屋藏娇。“不好吧!那是我家耶!我们还没结婚,大甲民风也不比台北开放,会招来闲言闲语的。”说到最后,还没发生的事,她倒先苦恼起来了。
“不是结婚,是厌烦你、憎恶你、讨厌你。我现在恨不得杀死你,懂了吗?梁老虎。”
“完全懂了,没有人会想要和死人结婚。现在几点了,你吃过晚餐了吗?”又是问这种既没个性又老掉牙的问题。没辨法,谁教她先爱上人家,暂时居于劣势。
秦志亚调整了一下姿势“九点十分,早吃过了。”
“和裸女人他们?”梁文静旁敲侧击,假装漫不经心地把眼神瞟向别处。而她口中的“裸女人”指的就是罗吕仁。
“没错,我的最佳损友。”
保持中立是梁文静明哲保身之道。因此,对于他的回答,她不予置评。
梁文静伸直右腿,哇!还真痛!该不会被秦志亚那一摔,摔出问题来了吧?
随着她舒展腿的动作,秦志亚的视线落在方才他未曾注意过的地方。
梁文静先前因为挣扎着要坐起来,又加上刚刚的动作,所以袍子开了叉,露出一双匀称的美腿。
秦志亚并不是没见过她的腿,只是梁文静现在的样子像极了一副刚从男人床上爬起来的模样不巧的是,这张床刚好是属于他的,秦志亚不悦的发现到这一点。
梁文静见秦志亚的样子,感到有点莫名其妙,随着他灼热的目光看去,倏地刷红了脸颊,她下意识想去遮掩,却不知道这举动更加蛊惑人心,平添一股媚人之态。
秦志亚站直身子,似乎也感受到空气间不寻常的气流,将头偏向一边,替她除去不安。
“你可以抱我上去吗?”梁文静你鹊乜?冢你梢钥隙ㄗ约旱慕排ど肆恕?br />
别看她一副孱弱的模样,好似风一吹就会倒的骨架,她可是货真价实地读了五年体专,一些相关常识自然懂得不少,而目前这种情形,在求学时早已是家常便饭。只是,不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就太辜负老天爷赐给她这个痴情女的大好时机了。
“怎么了?”秦志亚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
“我脚扭伤了”未待梁文静把话说完,一双强健的臂膀立时将她凌空抱起,让她差点惊呼出声。
这是历史上最重要的一刻!至少梁文静是这么认为。小鹿乱撞的心暗自窃喜,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害羞。
第一次,她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双臂揽上秦志亚的颈背,不禁高兴得微微颤抖。在秦志亚的怀里,她觉得既安全又满足。
“谢谢。”梁文静低声道谢。
大概兴奋过了头,她浑然未觉他们已经越上楼梯,来到她的床边。
当秦志亚弯腰打算放下梁文静时,她使坏地用脚尖勾住他的小腿。这突发而来的状况,让他们两人双双跌落在那张狭小的单人床上。
梁文静发誓,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和人有这么亲密的肢体接触,怪让人脸红心跳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对,亲他!
可是该把嘴硬贴上他的?还是先伸出舌头勾引他?哎呀!不行,她完全做不出来。
没想到,要拥有一个完美无瑕的初吻,过程竟然比争夺柔道冠军还难!对于这一幕,她早就满怀憧憬与期待。如果事先找人排练过一遍,或许她现在就不会这般慌张失措了。
不过,猛然往他脸上亲,这样应该够直接明白了吧!嗯!就这么决定了。
咦人呢?梁文静抬起头巡视四周。最后看向天窗,得到一个结论,秦志亚不可能跑到外层空间。她甚至把头往床底下一探,就是不见他的踪迹。
咬紧抖动的下唇,梁文静颓丧得欲哭无泪。好啦!没事犹豫个什么劲!现在人都走了,就算她想强暴他,也甭想了!
信心再次遭受强烈打击,梁文静把头埋入枕头下,只露出两只紧握的拳头,猛捶着可怜又无辜的被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