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格言扯起眉头。他这是指什么?他是担心严如玉把她捆一捆,送去给温文吗?
“温小开很为你着迷,这么多年了一直穷追不舍。”他眼睛瞄她,上下扫了几眼,回头看着马路,故意用不解的声音道:“从以前我就怀疑温小开的性向有问题,怎么会去看上你呢?这也难怪你妈着急,怕这只金龟婿跑掉,到底可能是唯一一只了。”
朱格言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不知不觉想到他方才帮她系安全带,脸贴得很近她低头默默看着自己胸前一片平坦。
其实严如玉和她过世的奶奶都是大胸部,然而青春期时身边的女生开始穿胸罩,胸前突出时,她还没任何长肉的迹象,那时候不论打球或赛跑,都没任何负担,她正庆幸逃过家族遗传,哪知只是发育得比较晚。
当她开始发现胸部长出来,造成活动不便时,她就很恼火地把胸部绑起来,一开始不习惯,不过效果还不错,直到现在连最贴近她的哥儿们都没发现她有束胸的习惯。
她也习惯了一身宽松的男生衣着,习惯了轻松方便的打扮以后,她也觉得自己最适合的就是这身衣服。
她忽然扫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想起温柔来,想到他面对温柔时堆起的满脸笑容,那是看女孩子的眼神,和看她时全然不同。目光一冷,她撇开头去,冷嗤了声。
平民又来五爪下山,把她的头转过来“在跟你说话,走什么神!”
“你说什么?”她刚才确实有看见他嘴巴一张一合,不过以为他老头子性格又发作,根本没仔细在听。
“我说,你没责没任敲碎这只手,害我家没面卖了,所以一会儿带你回去收拾东西住到我家来,教我擀面,这是你的责任,懂没?”他说完还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烂借口。”以前外公在时,他有空会过来找外公聊天,看外公擀面,忙不过来时,他还会帮忙。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早就偷偷将外公擀面的技巧学去了,哪需要她教。顶多就是教他多注意一下天气变化,揉面团时控制好温度和湿度,调整面粉和水的比例
她的心思又飘远了去,想起外公在世时的那段日子,是她最无忧无虑的时光。平家馄饨面公休或提早打烊,平民常会来找外公,他一来,外公的笑声就特别响亮,他也常会卷起袖子,在店里帮忙洗碗、收碗碟,在外人眼里,这一老一少看上去比她还像一对亲祖孙。
“不然呢?等你被生吞活剥了去,我以后拿什么脸去见老严。”平民又叹气摇头“你乖点听话,别再给我闯祸了。”
“老头子!”经他这么说,她才突然想到平民会这么讨厌温文靠近她,就是源自于外公。“我不想去,住你家我不习惯,而且我要照顾外婆。”
认真说起来,温文没什么不好,可惜不对外公的眼因为他戴的那副气质斯文的金框眼镜,老让外公想起她那败光家产的父亲。
想到这里,她就想笑。可怜的温文,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外公总是看他不顺眼,而她也没道理把如此可笑的理由告诉温文,总得给外公留点面子。
她最后那句“要照顾外婆”平民听了进去,扯起眉头,不再勉强她。
把她送回严家,交代她“有事情”要打电话给他,他就赶回家做生意了。
温柔乡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祸得福,伤了这只手,引起外婆的紧张,老人家殷殷切切地照顾她,把重心转移到她身上,不再成天把外公的名字挂在嘴边,也不再恍恍惚惚望着远方看了。
“你福婶说这帖补药对筋骨好,我买了排骨熬。趁热,我喂你。”外婆把一碗热腾腾、散发着中药味的药膳汤端到客厅来。
他们家是三合院其中一户,本来这里住了三户人家,后来都在外面买了楼房搬出去了,现在只剩下他们这一户还住在这儿。
朱格言坐在客厅门边的藤椅里,一道暖阳倾斜入屋,正好落在她身上。白皙的脸庞充满笑容,心情喜悦,看着外婆慈祥的笑容,等着给外婆喂──
“妈,这种小事不用劳烦您。”
眼看着那碗药炖排骨离开她外婆那双温暖的手,落到一双涂满亮光指甲油的白嫩玉手中,顿时扯落了朱格言灿烂的笑容。
“严如玉,不用你鸡婆!”她火气起。
“哈,我也没耐性伺候你。”严如玉转手就把碗交给了在这里坐了一下午的“客人”对着“客人”笑盈盈地道:“阿文,你来喂她吧。”
“好。”温文点头,从容地接过碗。
严如玉立刻帮他拉了张椅子,放在女儿面前“你坐这儿,这样喂她方便些。”
“谢谢。”温文也很大方地坐下来。
朱格言连起身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困在藤椅里。
“妈,你好偏心哦,怎么只有阿言有,我也要吃。”严如玉完全无视朱格言朝她眯眸瞪视的目光,转身去跟母亲撒娇。
朱格言听见外婆“呵呵”的笑声,一把怒火才闷在心口没窜烧出来。她听着外婆慈祥和蔼的声音说着:“都有、都有,在厨房里,我去盛。阿文也顺便吃一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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