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星期二就不要多跑一趟来拿底片了啊,不是吗?
还有她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很讨厌看见她?她为什么这样问?难道他的表情很臭吗?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实在搞不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喝——”
猛然打了个哈欠,他觉得自己真的快要累摊了,还是赶快上楼去眯一下吧。否则他要怎样撑到午夜十二点?
“呵——”
又打了个哈欠,他抓了抓头发,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回家,睡觉。
星期二下午夏筱婕没课,结束早上的课和几个交情比较要好的同学一起吃过午餐后,心想反正也没事,便提早前往约会地点——罗谦所住的那栋危楼。
她绝不承认自己真的有点迫不及待,那也是为了能再次看见那一整面可以触动人心的照片,而不是为了他。绝对不是。
到达目的地之后,夏筱婕整个人突然间呆住,因为距离和他约定的时间还有将近两个小时,而眼前那扇生锈斑驳的铁门却是紧闭的。她既没有他的电话,门边也看不见门铃可以按。
所以,她这么早到这里是想干吗呀?
如果她站在楼下放声大叫罗谦的名字,他会听见吗?问题是,如果他根本不在家里的话怎么办?
她真是个笨蛋,大笨蛋,怎么会犯这种没大脑的错呢?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呆站在楼下,痴痴地等到三点吗?
她转头梭巡四周,看附近有没有可以打发时间的地方,例如咖啡店或泡沫红茶店之类的,结果是什么也没有,只有一间便利商店,大概在三百公尺外。
算了,聊胜于无,到店里买本杂志打发时间也行。
夏筱婕将摩托车停在他家公寓门前,希望如果他现在人在外头,回来时可以看见她的车,知道她人已经到了,免得她这一去一回,刚好与他错过。
收起车钥匙,她步行走向那间便利超商,却怎么也没想到竟会在商店里看到他,但令她遏制不住叫出声音的却是——
“你的手怎么了?”夏筱婕瞬间跑到他面前,瞪着他包裹着纱布的左手臂叫问道。
罗谦眨了眨眼,呆若木鸡地看着来人,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来。
“我们不是约三点吗?还是我记错了?”他回过神来,带着些许不确定的表情问她。
“你的手怎么了?”她再次追问,表情相当严肃。
“受伤了。”他看她一眼,回答道。
“谁不知道受伤了,我问的是受了什么伤,怎么受伤的?”
“刀伤,只是场意外。”他轻描淡写地交代。
昨天中午工作的火锅店里,突然有人上门寻仇,虽然寻仇的对象是来店里消费的客人,和火锅店本身无关、谁知他就是那么倒霉,莫名其妙地受到池鱼之殃,被砍了一刀。
“什么样的意外会让手臂受刀伤?”她蹙着眉问他。
他轻扯了下唇瓣,给了她一个微笑,然后直接转移话题说:“我没想到你会提早到,没把底片带出来,还在我房间里。你可能要跟我走一趟了。”
夏筱婕目不转睛地瞪着他,不禁又生气起来。
他真的很会惹她生气,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生气。
“我要买东西。”她大声说,然后不理他,径自转身拿了个篮子,开始搜刮架上的零食、饼干和饮料。结账时,总共花了七十一元。
“我帮你拿。”他非常有礼地表示。
反正他右手还好好的,她决定让他表现绅士风度。
两人一起走向他住的那栋危楼,他在她的摩托车旁停了下来,将装满零食的提袋放到摩托车的脚踏垫上。
“你这是在干吗?”她直接问他。
罗谦扬起不解的眉毛,回头看她。在干吗,放东西啊,他的动作有这么难以理解吗?
“那袋是我要带到你家吃的。”
“啊?”他一愣。
“上回到你家的时候,口渴的要命,想找杯水来喝都找不到。这次我学聪明了,自备。”她瞄了他一眼,故意把最后两个字说得很重。
罗谦有些尴尬“对不起。”
平时他回家的时间大多在睡觉,水都在工作上班的地方喝个够,偶尔以防万一回到家口渴,就在公司里装瓶水回家喝。他压根儿没想过家里会有客人的一天,完全没准备,事实上,他家里连个杯子都没有。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的意思是要跟他上楼吗?她不是只是来和他要底片的?怎么听起来,加上他手上这一大袋零食,她好像要在他家里开同乐会、会待很久很久的样子?
她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