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堕入爱河的人,就算天崩地裂,她也不会轻易说放弃。
放弃多难啊,比在一起要难一万倍,既然那样,那就在一起好了。她天真地想着。
谁让她是个十足的理想主义者,若这山挡了脚步,那就翻过去,不到目的地,她从来不去走回头路。
那件事让她失眠了一周,一周后好不容易能睡着了,她却做起了噩梦,梦见自己坐在高考的考场上,一道题也不会做,急得嗷嗷叫,出来的时候腿一软跪在地上,心想这下彻底完蛋了。
然后有一双手接住了她,把她抱进怀里,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余笙抬起头,刚想说声谢谢,就看见姜博言的脸,这一眼太过震撼,直接把她吓醒了,在床上翻了个滚,差点儿从床边滚下来,曲腿捧脸坐在床上静静思考了好一会儿的人生也没想起来这梦的特殊含义。
她竟然梦见姜博言,还不是俩人打架,简直不可思议。
其实余笙不止一次肖想过他了,作为一个颜狗,她不得不承认,所有她认识的异性中,姜博言是唯一一个光看脸都能让人脸红心跳的人。
只不过她的脸红心跳都被想揍他的想法给掩盖了,可偶尔静下来去想他的时候,她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欺骗自己的,脸红心跳啊,长这么大第一个让她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了,不仅仅是那张脸,还有那个人,刨除一切主观上的偏见,他实在是个优秀的男孩子。
余笙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那就是她对姜博言很有兴趣,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哪怕她无数次想掐死他,哪怕俩人打嘴仗的时间加起来都可以拍好几季的撕逼日常,然而透过层层的表象还是能看出一点儿喜欢的影子,不是太清晰,却足够震撼人心。
余笙一下子从床上蹦起来,激动地在卧室转了无数的圈圈才平复下来。
她是个行动派,既然有那么点儿苗头,那么是熄灭还是添柴加火,她都得有个选择。
她暗戳戳地去打听他,好几天都处在亢奋中,迫不及待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看待她的。
如果从理智上来看,他喜欢她,除非是脑子被门缝夹过,但是从理智上看,余笙会喜欢他,除非脑子也被门缝夹过,余笙是个惯会推己及人的人,这么一想自信心膨胀地都快从胸腔溢出来了。
她挑了个良辰吉日打算去请他吃饭,陆玥同志说过,革命的友谊都是吃出来的,她决定先培养一下友谊的种子,请他去吃她最爱的麻辣小龙虾。
然而出师不利,刚打听了他的行程,就悲哀的发现,他打算和刀刀姐去毕业旅行,计划是五个月,将近半年,余笙听说之后,一腔革命热情瞬间被冰冻成渣。
这还怎么培养革命的种子,土壤都被人挖走了。
那天她在个人网站里贴了图文并茂的动态,个人网站已经是很久之前这玩意儿流行的时候搞的了,她是个专栏摄影作家,积攒了不少的粉丝,平时也不怎么维护,全当个写日记的地方,因为有许多美图可以舔,她的粉丝量倒还稳定,一直挺热闹。那天她讨论了爱情这个见鬼的东西,最后点了题,恶狠狠地说二十岁才得以窥见爱情模糊的背影的她真心想把心上人和青梅的毕业旅行给破坏了,她做了三种设想,最可行的一种就是直接去表白,成了自然就能破坏了,不成的话人跟谁去旅行也就跟她没有关系了。
余笙一腔雄心壮志,条缕分析,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结果贴上去就怂了,哪怕小伙伴们一直在给她出主意,她却甘心当起了鸵鸟,眼睁睁看着姜博言和刀刀的飞机飞上高空,飞去遥远的欧洲大陆。
她至今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竟然也有这么怂的时候,她那大无畏的斗争精神在爱情面前折了腰,素来喜欢迎难而上的她这回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大怂包。
飞机飞走的那一刻她就后悔了,越后悔越抓心挠肺,只是抓心挠肺了没多久,她这种金鱼一样记忆的人一旦有了新乐子,很快就把这件事忘了。
他一走大半年,再回来的时候,余笙觉得恍若隔世,早已冷静下来的她深切觉得爱情就是个荷尔蒙发作的产物,一旦过了冲动期,渣滓都不剩了,她觉得自己对姜博言所产生的的冲动,早就消磨的一干二净了,唯一还剩下的就是他这些的斑斑劣迹,她其实还是讨厌他的,她想。
哪成想他回来的第一个晚上她就饿虎扑了食,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她都差点要震惊得蹦出大气层了。
这是个什么状况?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很诚实的典范?
她才不信呢!一定只是夜色太美。
只不过后来彻底打了脸。
回想起这些,余笙忍不住感叹了声“爱情它要来啊,谁也挡不住!”
一群人齐齐地酸了牙,余笙却没脸没皮笑了起来。
回去的时候,余笙洗漱完躺在床上还在回想她和姜博言的孽缘,最后发现,真是命运的巧手在作祟,不早不晚,刚刚好的时间,刚刚好的地点,少了哪一样都不行。
“天意啊!”余笙望着天花板啧啧感叹。
感叹了一下命运的“鬼斧神工”她翻出来手机给他微信留言。
——大师兄,你说你不喜欢刀刀姐,为什么要跟人家去毕业旅行?
——我可没有要翻旧账的意思哦,我就是好奇。
——你要是不想说就算了,别勉强,我也不是那么想知道[抖腿。jpg]
——哦,对了,我还记得曦光说要跟我曝你的糗事似乎是关于毕业旅行?
余笙等了会儿,没人回,大概是还在忙,于是索性丢了手机,扑到床上去睡觉了。
不知道是他在这边儿睡多了,还是余笙的错觉,她总觉得这床上都是他身上的那股味道,也不是男士香水,他这人对香水精神过敏,闻见就想吐,连余笙喷香水她都要管,更别说他自己了,是那种熟悉的人能一下子分辨出来的独属于某个人的气味,他身上的味道有点儿像是薄荷加冰水的味道。夏天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会觉得特别清爽。
跟抱一个移动冰箱似的。
余笙在移动冰箱的笼罩下进入了梦乡,琢磨着明天一定好好审他。
虽然她并不十分好奇,真的,一点儿都不好奇,她有那么无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