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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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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和伍亮先上医院去了。

    高大山头部和上身的绷带不见了,腰间还缠着绷带,腿上打着石膏。

    陈刚和伍亮过来的时候,秋英给他擦澡,一边快快活活地唱歌。

    一护士走过来说:“大姐,你天天挺乐和的!”秋英不停手地忙活,高高兴兴地说:“大妹子,日子过得好好的,咋能不乐和呢!人活着,就得乐乐和和!”护士说:“大姐,你歌唱得挺好听!”秋英说:“是吗?我一高兴就想唱歌,一唱歌心里就高兴!”接着便又唱了起来。

    病房里伤员们也在暗暗地感动。有的说:“真难为她了,高大山的伤势那么重,怕是站不起来了,就是出了院,她这辈子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可就一点也见不到她发愁!”另一个说:“有这么个老婆,也是高大山的福气呀!”

    秋英刚端起水盆往外时,陈刚和伍亮进来了。

    高大山迎着他们要坐起,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陈刚说:“老高,怎么样!还活着?”

    高大山笑说:“凑合着活着!怎么样?战争打赢了?”

    陈刚说:“打赢了!美国佬到底服了软,老老实实地坐下来谈判停战了!”

    高大山对伍亮说:“伍子,咱们营也回来了?听说你当了连长,出息了!”

    伍亮不好意思地搔后脑勺说:“营长,咱们营也回来了,大家都想你!盼你早点出院!”

    高大山眼里溢出泪花。

    陈刚和伍亮,转身就来到了医院的院长室。院长说:“请坐!”伍亮说:“我们不坐!院长同志,请你老实告诉我,我们营长的伤势到底怎么样?他啥时候能站起来,啥时候能出院?”陈刚说:“对,你就说他啥时候能好!”院长一看这两个人不好缠,便把一张x光片推上显示屏,指着上面的斑斑点点告诉他们:“你们别急。你们先看看这个。看见没有?这就是高大山同志入院时的x光片。这些都是他身上的弹片。只给他一个人,我们就做了三次大手术,总共取出大小四十八块弹片,就我的经验,他能活到今天就是个奇迹!我是个老人了,说心里话,连我也难以理解这个被敌人炸烂的人到底凭什么力量活下来的!”

    伍亮看一眼陈刚,回头说:“少废话,你就说你们啥时候能把他治好吧!”

    院长把另一张x光片放上显示屏说:“再看这一张。由于敌人炮弹爆炸后伤员不但遭受大量弹片伤,还被气浪掀起又摔下,脊椎明显受了震动伤,变了形。还有这里,仍有一块弹片没能取出来,它靠中枢神经太近了总而言之,高大山同志是英雄,我们能为他做的事都做了,伤员到底能不能站起来,啥时候能站起来,连我这个院长兼外科主任也不知道!”

    伍亮竖起眉毛说:“你说啥?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我们在前方流血牺牲,你们安安稳稳地坐在后方,现在我们把他给你送回来了,你却说你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我饶不了你们!”

    他激动地朝院长扑去。陈刚好不容易才拉住了他:“伍子,冷静!”

    外面进来了几个医生,簇拥着院长朝外走了。

    院长一边走一边回过头来,余悸未消地说:“从战场上下来的人,怎么都这样!”

    伍子还在挣扎着要冲过去,他眼里几乎都是泪花,他大声地说:“放开我!院长!老头,你听着,你要不把我们营长治好,我就带着我们连,抄了你的医院,我也不让你好过!”

    说完,他自己哭了起来。

    4。高大山站起来了

    吕师长和团长也在为高大山的情况感到着急。团长告诉师长:“医院又组织专家给高大山会了一次诊,可专家们说,高大山能站起来的可能性非常小,老住院也不是个办法,打算过一段时间将他送进荣军医院,长期养起来。”吕师长听了却生气:“照你这么说,咱们师这次改编边防军,他高大山真的不赶趟了?”团长不知如何回答才是,只好看着师长闷闷地抽烟。

    陈刚从团长那里得到消息后,一进门就为高大山放声大哭起来。他告诉桔梗,说:“桔梗呀,老高完了!”桔梗说:“高大山又咋啦?是不是伤势又恶化了?”陈刚说:“他再也站不起来了!要被送到荣誉军人疗养院去了!”

    桔梗不由也哭了起来,也在暗暗地为高大山掉着泪水,她说:“建国他爸,我知道你跟高大山不是一般的战友,可你不能老坐在这哭啊,你哭就能把他的伤病哭好了?”陈刚说:“我哭了!我就是哭!我能不哭吗我!高大山是我出生入死的战友,十七师最能打仗的人,都说我陈刚是个英雄,可要不是他,有十个陈刚也死了!他落到了这么个下场,我能不哭!”

    站在一旁的建国和高敏,暗暗地也跟着哭了。

    “不行!”陈刚忽然站了起来“我不信!他是高大山!别人站不起来,他该站起来!他得站起来!”说完就往外走去了。桔梗说:“陈刚,你这是去哪?”陈刚说:“我去安东医院!我要告诉高大山,他得站起来!他自己不想法站起来,就没人能让他再站起来!他不能忘了自己是高大山!”

    病房里,高大山正跟秋英闹别扭,秋英端饭过来让他吃,他不吃,他让她拿走。他说:“我不吃!”秋英说:“哥,吃一点吧!”高大山说:“我叫你拿走你就拿走!我说过不吃了!”守护的医生这时走过来,吩咐了一句,说:“173号,不要大叫大嚷!好吗?”高大山更加愤怒了,他说:“我就大叫大嚷了!你能咋地?我愿意叫,你要是有能耐,把我拉出去毙了吧!”

    医生吓得马上走开。

    秋英眼里跟着就现出了泪花。

    秋英说:“哥,我知道你心里急,你整天躺在这里,躺了一年零八个月了,你还站不起来,你心里憋屈得慌!可是哥你有没有想过,妹子我整天守着你,看着你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么躺着,心里就不难受?你是我男人,是我一辈子生生死死都要守着的人,除了你,世上再没有第二个人是我男人,我一生一世都指望着你哩!别看我整天乐哈哈的,其实我心里比你还苦!”

    正说着,陈刚和伍亮出现在了门口。

    秋英说:“你知道我心里为啥这么苦?因为我发觉你不像过去那样要强了!别人说你站不起来,你自己也信了!高大山,枪林弹雨你都没怕过,天天在死人堆里滚爬你都没怕过,可这一回你怕了!你不是原先那个喝醉酒也能端掉敌人军部一个人打下一座城的高大山了!你要真是原先那个高大山,你就不会这样!高大山,你要是连自己也不信了,你就真的完了,你一完我也要完,咱们这个家也就完了!哥,我为啥天天这样守着你,还不是为了有一天你能够站起来”

    陈刚说:“老高,秋英骂你骂得对,你太让我们失望了!不就是身上挨了几块弹片吗?弹片谁没挨过!你就这么躺着不起来,你像话吗?我和伍子今天来,就是要告诉你,你要还这么躺着,十七师就不要你了,中国人民解放军就不要你了!你一辈子就在荣军医院病床上躺着去吧!”

    高大山满脸惊愕地回过头来。

    伍亮早已一脸的泪水,他说:“营长,你快起来吧,咱们师改编成边防军了,师里正在任命营团干部,你要是再不站起来,就不赶趟了!以后你就是再想回部队,也不能了!”

    “陈刚,伍子,这话当真?”

    高大山像是被吓住了,他一时满面涨红。

    陈刚点点头,高大山突然大吼一声,双手向后一撑,上身一挺,居然站立在了床前。

    所有人都惊愕了,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高大山,在一阵阵地发呆。秋英惊叫了一声老高,便上前去扶他。

    高大山一把将她甩开,暴怒地说:“陈刚!伍子!咱们走!”

    伍子说:“营长,哪儿去?”

    高大山咆哮着说:“去找师长!他凭啥不要我了!十七师改编边防军,凭啥就不要我了!我高大山十五岁参军,枪林弹雨十几年,部队就是我的家!他不要我,办不到!”

    听着高大山的喊声,医生和护士们都惊讶地张大着嘴巴。好久,才有人反应了过来,说:“高大山站起来了!快去喊院长!快!”

    院长进来一看,果然也震惊了。

    他说:“高大山同志,你自己站起来了?”

    高大山一惊,脸黑下来了,左右看自己说:“我站起来了。谁说我站不起来?我这不是站起来了?”

    院长说:“你能往前走一步让我看看吗?”

    高大山试着朝前迈了一步,但身体向后一仰,差点倒地,吓得人们慌忙将他扶到了床上。

    秋英又叫了一声说:“老高”

    高大山忽然把脸背转过去,悄悄地流下了泪来。

    院长知道高大山的心思,他安慰他:“高大山同志,你别难过!你今天已经站起来了!只要你能站起来一次,我就有信心让你再次站起来!你要好好配合!”

    高大山一下就激动了,他说:“院长,你真能让我再站起来?”

    院长说:“我当医生一辈子,从不说过头话。可今天我要向你保证,我一定让你站起来!”

    高大山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他在床上极力地动了动身子,啪地给院长敬了一个礼。

    “院长,敬礼!”

    陈刚和伍亮感动了,也几乎同时地对院长大声地说道:“院长,我们也给你敬礼!”

    5。高大山的儿子在哪里?

    不久,高大山果真就出现在了吕师长的面前,把吕师长吓了一跳。

    这一天,吕师长正在开会,这时的吕师长,已经不是师长了,而是白山守备区的司令员。

    吕司令说:“同志们,我师就地改编为边防守备区的工作,经过一个月思想动员,三

    个月准备,两个月实施改编方案,已基本有了眉目。经上次党委会研究,一团团长准备让原181团参谋长赵健同志担任;二团团长由原183团二营营长陈刚同志担任,现在只剩下三团团长的人选,我原来倾向于由原183团三营营长高大山同志担任,但现在他的伤情已不允许他继续留部队工作,这个想法只好打消。现在就请大家商议一下,由谁来担任三团团长”

    就在这时,高大山敲门打断了他的声音。

    其实,高大山早就站在了门外。警卫员打开门的时候,室里的人们就都看呆了。他们看到的高大山,正叉开双腿,雄赳赳地立在门外。

    人们哗地轰动了起来。

    吕司令吃惊地说:“高大山,是你?”

    高大山说:“对!师长,不,司令员,我回来了,请组织上安排我的工作!”

    吕司令走过来,前后左右瞧着,简直不敢相信。

    他说:“高大山,你是真的高大山还是假的高大山?”

    高大山说:“怎么会是假的!看你说的!真的!”

    吕司令说:“看你站得还算稳当。你给我往前走几步,让我瞧瞧!”

    高大山说:“司令员,早几年我跟着你时,咱俩常比试谁能摔倒谁。今天,你是不是还敢跟我摔一跤?”

    吕司令瞪眼说:“高大山,你疯了!”

    高大山笑笑说:“师长,你要是老了,不敢了,就拉倒,算我高大山赢了!”

    吕司令随即就脱下大衣,说:“你还说成真的了,就你,还敢跟我摔跤?”

    高大山哈着腰,跟着也拉开了架势,喊了一声:“来!”

    吕司令说:“来就来!”

    高大山低声地说:“师长,你不是想要我的好看吧?”

    吕司令也低声地说:“高大山,你的腰到底好了没有?不行别逞强!”

    冷不防,高大山突然一把就将吕司令摔倒在了地上。

    室里顿时喝彩声声。

    吕司令站起说:“好啥好?你们鼓啥掌?高大山,你不正派!你小子搞突然袭击,正跟我说着话就动了手,不算不算!”

    高大山大笑说:“师长,怎么不算?这叫兵不厌诈!又叫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不服?再来试试!”

    吕司令笑了,说:“好,我知道你小子为啥来了!听我的命令!向后转,正步走!”

    高大山一个敬礼,说:“是!”他慢慢转身,顺着长长的内走廊正步走去。

    吕司令说:“这个高大山,我还真服了他了!怎么样,这个会还要开下去吗?散会!”

    当天晚上,高大山和陈刚,还有伍亮,三人喝了起来。陈刚说:“老高,还行不行啊?”高大山说:“这是啥话!倒酒!”陈刚说:“好,高大山还是高大山!伍子,去换大碗!”伍亮便给他们换大碗去了。

    秋英却呆在桔梗的厨房里,为高敏的事愁眉不展。

    她对桔梗说:“大姐,高敏的事,我咋跟他说呢,他只知道我给他生了个儿子,他问我要儿子,我哪给他弄去!”

    桔梗说:“纸反正也包不住火,对他说实话!”秋英还是害怕,她说:“不行不行!三年了,他一直对别人说我给他生了儿子,自己心心念念想着也是儿子,要是我冷不丁告诉他我生的是闺女,他那个脾气,还不把我吃了?”桔梗说:“你也把他说得太”正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说:“哎,我看也没有别的办法,干脆这样吧”然后附着秋英的耳朵说了几句什么。

    “大姐,这行吗?”

    “行不行死马当作活马医呗。万一他让你过了这一关呢?走一步算一步,隔壁不是还有我和陈刚嘛!”

    秋英还是摇头,说:“不行不行,他饶不过我,一定饶不过”

    转身,桔梗将陈刚拉进了厨房。

    陈刚说:“干啥干啥?”桔梗说:“有个事儿!”然后又附着陈刚的耳朵,把她对秋英说过的话说了一遍。听完,陈刚竟哈哈大笑起来。桔梗让他别笑,他说:“行!我的任务就是让老高多喝几碗,是不是?”

    桔梗说:“对!他喝得越多,脑瓜子越不清楚,秋英就越容易过关!”

    陈刚说:“没问题!”然后兴奋地出去了,而且回家搬来了一坛酒。

    告诉高大山:“老高,这坛酒我放了半年,只等你回来把它消灭!”

    高大山一看就知道,说:“东辽大曲!好酒!”

    伍亮这时也凑了进来,说:“我也要参加!”

    高大山乜斜着眼笑他说:“你行吗你?打东辽城那会儿,我没酒喝,坐不安睡不稳的,带着他满街去找酒,结果就找到了林晚家里,他一口也不能喝,这会儿也来逞能!”

    伍亮气壮地说:“今非昔比,现在的中国,已经不是旧中国了,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陈刚说:“好,算你一个,干!”

    三人跟着就又大碗大碗地喝了起来,一直喝到高大山大醉,陈刚才将他送出了门口。

    高大山说:“老陈,今天咱们还是没有比出高低!要是你家还有酒,我还能喝!”

    陈刚说:“改天!咱俩改天单练!”

    这时,高敏和建国从外面跑回来,被高大山看见。高大山一把抓住了建国,说:“老陈,这是你儿子吧?一下就蹿这么高了?”然后,他盯住了高敏,说:“这是谁?”

    桔梗忙走上来,把高敏搂在怀里:“这是我闺女!”

    高大山一时疑惑起来,说:“老陈,你啥时候又多了个闺女?我就在安东医院住了这不几天,你和桔梗又生了这么大一个闺女?”然后回头寻找秋英,说:“哎,对了,我儿子呢?回来这大半天了,还没见我儿子呢!”

    秋英吓得不知如何开口。桔梗赶紧上来打岔:“老高,刚才你不是看见了?这会儿一定跑出去玩了!”

    “我刚才看见过?”高大山迷惑地看着陈刚。陈刚乘机糊弄他,说:“你看见过!”高大山大声地说:“没有!我又没喝多!”陈刚的声音却比他的更大:“看见过!你喝多了!”

    说着,桔梗把高大山推回家里。

    “老高,你先回去,我和秋英马上去给你找,行了吧?”

    高大山回头对秋英说:“快,快去找我儿子!我想见他!儿子生下三年了,我还一面没见呢!这会儿就要见!立马要见!”

    桔梗推推秋英,秋英将他扶进门里,让他躺到炕上。

    转眼,高大山就闭眼睡去了,但嘴里还在不停地嘟哝着:“儿子!快去找我儿子”

    悄悄地,秋英就又溜到了陈刚的家里。

    她说:“大姐,我还是有点怕!”

    桔梗说:“怕他干啥!你是他老婆,就是他知道了你生的是个女孩,又能咋地?”

    秋英吞吞吐吐起来,她说:“他要是因为这件事不喜欢我了呢?”

    桔梗说:“我看你的心眼,也就针鼻儿那么大!你连孩子都给他生出来了,绳套都给他套上了,高大山他就是个牲口,想尥蹶子,还能蹦多远?这会儿我去把高敏给你找回来,你放心领回去,他不问,你就不提这个茬儿,他一天不问,你一天不提,哪天他问起来,你就给他个死活不认账,一口咬定当时生的就是闺女,给他写信说的也是闺女,是他记错了!我就不信,他还能把那封信找出来对证!”

    秋英说:“大姐,你觉得高大山这回真能饶过我?”

    桔梗说:“看你这个没出息的,我说过了,还有我和陈刚的嘛!”

    桔梗说:“高敏,好闺女,这是你亲妈,跟她回去吧!”

    高敏却躲着不敢过去。

    桔梗说:“去吧,今天你亲爸也回来了,亲妈也回来了,你们一家人该团圆了!”

    这时,高敏说话了,她说:“妈,我不上他们家,你说过你才是我亲妈!”

    桔梗说:“傻闺女,那是我哄你哩!她才是你亲妈,高大山是你亲爹!去吧!”

    看着眼前的高敏,秋英泪水流了下来,她说:“高敏,过来!上妈这儿来!”

    桔梗看着高敏,又鼓励了一句,说:“去吧去吧!”

    高敏好像有点半信半疑似的,一边走一边回头依依不舍地望着桔梗。

    秋英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哎哟我的闺女,你可认了妈了!”桔梗跟着也松了一口气,说:“高敏,跟你亲妈回去吧!改天再回干妈家来玩!”秋英顺着扯起高敏的手说:“高敏,跟干妈再见!”

    高敏的眼里忽然有了泪,可她不叫干妈,而是说:“妈,再见!”

    桔梗说:“高敏再见!”说完不知怎地,竟哭了起来,这一哭,高敏转身就又站住了,她回头对桔梗说:“妈,你心里别难受。你让我认这个人是妈,我就认她,反正我这会儿也叫你们搞糊涂了;你让我先跟她去她家,我也去,我是好孩子,听你的话。可要是他们待我不好,明天我还回来!”

    顿时,桔梗和秋英都感到心里酸溜溜的,有点想哭。

    6。闺女就闺女吧!

    秋英牵着高敏刚一进门,就吓得惊慌地站住了。

    不知什么时候,高大山已经醒来,正在屋里端坐着,醉眼迷离地望着她们,目光落到高敏身上。

    “是我儿子吧,给我领回来了?”

    秋英含糊地说:“领回来了。高敏,叫爸爸!”

    高敏站着不动,胆怯地说:“爸爸!”

    高大山高兴地走过来,蹲在高敏的面前,把她拉到怀里。

    “哎我的好儿子,叫爹看看!像不像我们老高的人!打你生下来,咱爷俩还没见过面哩,对吧?虽说爹没见过你,可是爹一天也没有忘记你看爹在朝鲜战场上给你做了个啥?”

    他变戏法似的从背后举出一个弹壳做的精致小手枪,放到高敏面前。

    高敏叫起来说:“呀!”高大山得意地说:“好不好?”高敏高兴地说:“好!”高大山忽然就摇头了,他突然对秋英说:“这孩子我咋有点面熟呢?”然后转头问高敏:“儿子,我见过你吗?”

    秋英的身子不由哆嗦了一下。

    高敏说:“见过!”

    高大山眨巴着眼:“啥时候?”

    高敏说:“就中午,吃饭的时候!”

    高大山说:“我和陈刚伯伯喝酒时你回来过?”

    高敏说:“啊!”秋英越来越紧张了。高大山还是不明白,笑着说:“真是爹喝多了?不可能啊!这一点酒爹还能喝多!好,见过就见过,那咱俩就算是老相识了!”他抱起高敏就转起了圈子:“你叫啥?”高敏大声地说:“高敏!”高大山说:“高敏咋叫高敏呢?”他问秋英:“咋给我儿子起了个女孩的名字呢?不好,一点都不好!”“爸爸,我不是男孩,我就是个女孩!”高敏大声地说道。

    秋英吓得脸色大变。高大山一惊,看看高敏,看看秋英,却忽然笑了,说:“你是个女孩?哈哈,女孩好哇!你是个女孩爹也高兴!女孩心细,长大了知道疼爹妈!你真是女孩?”

    高敏点点头,说:“对!”

    高大山忽然放下高敏,眼睛紧紧地盯住了秋英。秋英浑身发抖,转身就要离开,被高大山大喝一声:“秋英,你给我站住!”

    秋英站住了。

    高大山说:“整啥呢,糊弄我?你把我儿子藏哪儿了?”

    秋英竟然母老虎一般大声地吼了起来。她说:“高大山,别这么大嗓门!你当我怕你吗?你有啥资格冲我这么大嗓门?孩子生下来你管过一天吗?你给她洗过一回尿片子吗?我啥时候说过给你生儿子了?高敏生下来就是女孩,你喝多了,冲我要儿子,我哪去给你弄儿子!”

    说完呜呜地哭了起来。

    高大山被她说得有点蒙了,说:“我喝多了?谁说我喝多了!我清醒得很!不对!不对!你蒙我!你想蒙混过关!你给我写信说的,你生的是儿子!快说,我儿子哪去了!今儿不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秋英这时耍起赖来,她抹抹泪,理直气壮地说:“没完就没完!你想咋地吧!我给你生的就是闺女,当初信上告诉你的也是闺女!你今儿回来了,认也是她,不认也是她!”

    高大山的酒全醒过来了,气哼哼地看着秋英,走回来,再一次蹲到高敏的面前。

    高大山说:“闺女,你真是我闺女?来,让爹看看,三年了,爹一直说你是个小子,看样子是爹错了!闺女咋啦?闺女也是高大山的闺女!爹要是知道你不是个小子,我就从战场上给你带回个女孩的玩具了!”

    高敏说:“爸爸,这个玩具我也喜欢!”

    高大山一下高兴了:“好!我说嘛,是我高大山的闺女,喜欢枪!爹认下你了!”回头对秋英说:“还坐那儿哭啥?我这会儿才知道,原来你是个骗子!闺女就闺女,你干啥蒙我!我今儿还就喜欢闺女了!”

    秋英于是慢慢地收起了哭声。

    夜里,高大山紧紧抱着秋英的时候,秋英冷着脸,说:“哥,我对不起你。”高大山说:“啥又对不起我了?”秋英说:“给你生的是闺女,不是儿子。”高大山说:“事儿不是说清楚了吗?”秋英突然搂紧他,说:“不!”高大山说:“干吗?”秋英说:“人家还要给你生嘛,这回一定生个儿子!”高大山于是认真起来,他说:“真的?你觉得你能行?”秋英说:“你把我看成啥了?她桔梗能生出儿子,我凭啥不能!”

    秋英说:“我要给你一个一个地生,我给你生五个!”

    高大山说:“态度不错!五个不够!最好生一个班!一个排,长大了让他们都当兵,我就是排长,你就是个英雄母亲!好!有这个态度就好!”秋英噗一声把灯吹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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