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将那“操”字拖了长音,用意十分明显。下面的军士若有所思的都笑了起来。
三桂大怒,如此行为态度明显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他回头向台上望去,见大寿正和身旁的一干人等谈笑风生,显然也没对自己抱多大期望。不由得气恼非常,回头向方才喊话的那名百户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百户依然笑嘻嘻的道:“哎呦!我叫徐奇成,小将军莫非操练完毕后要请我吃酒不成?”
三桂冷冷道:“我再说一遍,在这操练场上就是战场,战场之上,军法无情,任何人再有违犯军令者,休怪我不客气!”说罢大声道:“先命你营成契形后撤,快!”
徐奇成依然满不在乎道:“我说小将军,方才你说各营都成契形队,现在又单叫我营成契形队,这不是前后不符吗?”说完后心里还在沾沾自喜,这下非把你难住不可!
三桂不由得怒火中烧,心中渐渐的起了杀意。心道看来不杀一儆百是不行了。想罢“唰”的抽出腰间的“暗夜”宝刀,怒吼道:“休得罗嗦!速速整队,再敢违抗军令,我刀下决不留情!”
那徐奇成兀自口中还在絮叨:“我说小将军,你那口刀太小了,应该换上我们这种才像个样子。不过又怕你拿不动!”其余的那些百户们也都一脸轻松的看着热闹。
三桂冷冷的看着面前的徐奇成,双目中杀机大盛。口中一字一字的道:“胆敢擅违军令者杀!”在“杀”字刚出口时,身子已从马上猛然间高高跃起,挥刀砍向徐奇成的面门。
徐奇成见此心中一惊,但他毕竟也经历过不少阵仗,迅速的拔刀向三桂档来。岂知三桂这一刀乃是虚招,见徐奇成挥刀档来,身体立刻向右一转,同时暗夜刀交右手,犹如一条毒蛇一般向徐奇成的咽喉抹去。徐奇成大骇,但此时力已用尽,无法及时收回,无奈下只得尽力向后缩回身子,企图躲过这毒辣的一招。
一声轻响,三桂的暗夜诡异的划过徐奇成的咽喉,同时脚踏他的马背,借力翻身回到自己的万里烟云兽身上。
徐奇成瞪大了双目,不能置信的看着三桂。咽喉处的细微创口正逐渐扩大,突然“扑”的一声,喷出一道血箭,洒溅在自己胯下的战马上,徐奇成的瞳孔不住放大,嘴巴张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终于,随着手中的钢刀落地,他在马背上摇晃了几下,一头栽了下去,再也没有任何动作。
全场的几千官兵登时全都惊呆了,目瞪口呆的望着马背上的三桂及地上的尸身。场上此时寂静的出奇,甚至落针可闻。
三桂将头向四周来回看了几遍,对这些人的反应很满意,看来也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他若无其事的将刀用衣角擦了擦,冲面前的几千官兵喊道:“如再有不听号令者,定杀无赦!徐奇成就是你们的榜样!如有不怕死的可再试试看!”此时的他手握宝刀,端坐在马上自有一股冲天而起的霸气,随后面无表情的望着各营的领军,冷冷道:“下面我命令,各营迅速成契形队后撤五十步!”各营的百户们互相看了看,纷纷面露惊惧之色,再也不敢罗嗦,马上回头快速地组队。下面的军士也都迅捷的行动起来。
此时台上观看的祖大寿等人包括郭师刚、汪昆仑此时也全都傻了眼,这还是一个年仅九岁的孩子吗?不知多少人家九岁的孩子还在母亲的怀里撒娇,而这个同样九岁的孩子却已经开始指挥千人并且挥刀杀人了。而且杀人之后面不改色心不跳,这些就连许多刚刚从军的新兵都做不到。想到这里大寿长叹一声,暂时忘却方才三桂带给自己的震撼以及杀人之后的严重后果,对周围的几个弟弟感叹道:“你们看三桂年仅九岁就敢作出这等事来,他日此子定非池中之物!”几个兄弟都点头深以为然。
操练进行得非常顺利,几千官兵此时再也没有一个人把三桂看作一个人人可欺的小孩儿,认真执行着三桂发出的每一个号令。
操练完毕后,三桂来到台上立刻向大寿跪倒道:“适才三桂一时冲动杀了人,请将军按军法处罚!”他此时不称舅舅而呼将军,更显得重视军规。
大寿拉起三桂道:“适才发生的一切我都看到了,此事也并不全怪你,那徐奇成也有很大的责任。再说你年龄尚幼,也不属军职,和军法无关。”随后对身旁的祖大乐道:“徐奇成的后事就由你负责料理,并备好双份抚恤,到时我亲自去他家赔罪解释!”要知徐奇成也是一名低级军官,就如此轻易的被杀死也不好了结。由祖大寿以参将的身份亲自去向他的家里及上峰解释也是在情理之中。
经此一事后,三桂九岁杀人的事迹开始在辽东军中广泛传播。而吴三桂这个名字也开始在辽东地界变得家喻户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