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江延远双手抄兜,站在那里,半晌之后,尴尬地“嗯”了一声,离开了。
余掌珠好烦。
下午回家的时候,江延东不在。
他今天好像去了另外一个州,天气预报说另外一个州,今天下了大雨,路上树枝都刮断了。
本来上午还艳阳高照的天,下午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
听说还有人的车子被冲跑了,广告牌都刮倒了,造成了好几起交通事故,路上积水根本走不动。
余掌珠的心不自觉地,开始异常担心。
曾经在江景程家里,也下过雨。
余掌珠并没有那么担心延远,甚至根本都没有担心。
毕竟那时候雨很小,毕竟延远在自己的城市。
可是这会儿,余掌珠的心怎么都不能平静,仿佛连死的心都有了。
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心中起伏不定,忐忑不安。
她在想,若是江延东有事她要怎么办?
想起他和她在的时候,日日在床上的缠绵。
那时候,他是她最亲的人。
想起他半夜起来替她看文件,想起他曾经给她买的宝马,想起他在江景程家里的说辞,想起他对她的照顾,想起了他的胸膛,想起来他说话的嗓音。
余掌珠的心,仿佛是一面姑,一敲,便都响了,止都止不住。
余掌珠觉得自己的心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她原先以为自己能够控制自己,不要把情绪外露那么多,让他看出来。
可是现在,她很着急,她希望他早日回来。
“延东,你什么时候回来?”余掌珠祈祷着,“你如果不回来,我就没有丈夫了。”
以前的时候,余掌珠觉得离婚和结婚差的不过就是一道程序,现在看起来,离婚和结婚差得其实是那一个人——
若真的离婚了,从此以后他就再也不在她身边了,没有人让她这么作天作地地不怕死了。
现在想起来,江延东是真的宠她的。
和江延远的那种宠是不一样的。
江延远和余掌珠,更类似两个孩子。
江延东对她,如父兄,有时候又如朋友,让她觉得很安全。
“掌珠,还不进来?现在天气还不暖和。”余世中问。
“他还没回来,我等等他。”余掌珠情绪特别低落。
余世中看了余掌珠一眼,不是没喜欢上吗?不是只当是商业联姻吗?
他笑了一下,进屋了。
余掌珠本来想按压下自己的那份情绪的,可是现在,好像怎么都按压不住了。
九点了,他还没有回来。
余掌珠本来还在生气的,他不回来,余掌珠又开始担心了。
很担心很担心。
是不是他出事了呢?
电话也不接,如果没电了,车上会充电的。
他也应该知道她担心吧。
还是他放任她的担心,就想看看他在她心里的地位?
余掌珠心思不宁,对着余世中说,“爸,他还不回来,我去迎迎他。”
“你去哪里迎?这么多条路,你知道他走哪条?”余世中说,“病急乱投医。”
余掌珠想想也对,可是在这里坐以待毙实在不是办法。
也是这一刻,余掌珠想明白了,她的心里,的的确确是喜欢着江延东的,至少江延东在她心中的分量很重很重。
比江延远,比所有人都重很多。
她一直把这份爱藏在心底,因为她把握不住他,怕他看出来,一旦看出来,余掌珠就失了先机。
是从什么时候爱上他的,她不知道,大概是从见他第一眼吧。
在潮白河畔。
那天的阳光很好,是难得的没有风的日子,太阳照的热烈。
他一侧头,慢条斯理的说话,动听的嗓音——
其实已经入了余掌珠的心了。
后来,知道他是江延东——
又和他上了床,要算计他的时候,难道没有半分要占他便宜的感觉么?
可是江延东,始终都表现得有距离。
余掌珠把握不住他。
恰好这时候,江延远追她,他觉得,将来和江延东在一个屋檐下,日日能够看到他,多好?
延远多好把握?
余掌珠因为自己的这些心机,吓了一大跳。
余掌珠自幼丧母,两个哥哥对她也不好,她有着很浓的亲情缺憾,她不敢随意付出自己,延远恰好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
可是那天,江延东叫她“珠儿”。
就这一个“珠儿”,便让余掌珠的心化了。
她披着外套。
余家的院子,比起江家的院子,可是大多了,余世中的车一般都开到院子里。
余掌珠刚才给江延东打电话,他也没回。
余掌珠是真的担心了。
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终于,快十一点的时候,江延东的车开进了门。
余掌珠赶紧走到车旁边,接着就大哭起来,对着江延东说,“你怎么才回来?”
江延东还坐在车里,他歪头,看着余掌珠,“很担心?”
“是啊!那么大的雨,你也不接我的电话,我讨厌死你了。”余掌珠眼睛泛着泪花。
“我还以为你脚踩两只船习惯了。”江延东说。
“我哪有?”余掌珠不悦的神色,“我担心你担心了一个晚上了。”
“是么?”江延东唇角似乎有一丝微微上扬的讥讽的笑。
“是——我嫁给你了,自然是想从一而终的,昨天晚上,说得不过都是气话。原谅我,ethan。”余掌珠低着头说到,“我这么爱你,你怎能怀疑我?气话也能当实话么?”
“什么我?”江延东还坐在车里,微仰着头,看余掌珠。
“什么?”
“最后一句话。”
“我这么爱你——”余掌珠又说。
江延东探究了半天,只看到余掌珠是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情,依然看不出来她话的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