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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夏天,但是普罗旺斯的夜晚还凉。
高子吟身上的真丝睡衣如夜般凉爽。
江延成便从背后抱住高子吟了,高子吟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高子吟竖着耳朵,想听江延成进一步的动静,可江延成很安静了。
他怎么可能会安静?泰迪一样的男人会安静?
高子吟困了,迷迷糊糊地要睡。
耳边却悠悠地传来了一句,“睡过几个男人?”
高子吟突然打起了精神,“这个问题你问过了。从希腊开始睡第一个,一路跟中毒一样,美国两个,我不在法国睡,去德国的时候两个,别的,记不清了,我不睡中国男人,身材不行,和外国人没法比。”
“比我如何?”江延成的头埋在高子吟的脖颈后面,一说话,吹得高子吟脖子痒痒的,口吻酸溜溜的。
“你不是中国男人?”
高子吟就听到后面咬了咬牙,咯咯地响。
江延成知道高子吟为什么心情不好,为什么得心病。
上次江景程和他说了,冯锦警告江家人对阿兰好点儿,言下之意,他们不知道得了什么风声,觉得江家对阿兰不好了,所以,高子吟最近心病难言,愧疚难当,日渐消瘦,全都是为了她儿子。
“如果想他,就回中国去看他!做这副样子给谁看?”江延成的声音,忽然变了醋意十足,不冷静的醋意十足。
高子吟的睡意一下就醒了,她猛地翻过自己的身子来,面朝江延成,“江延成,若你不好好待阿兰,你小心我跟你没完!”
两个人都在鸭绒被下,同盖一床被子的弊端就是,总容易进风。
她的手腕却被江延成攥住,“我当为谁呢,果然是为了阿兰!你这个当娘的不想当,休怪我让别人当。我跟你说过,你想他,便回国,别奢望着我把孩子抱来给你看,永远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有本事你再生一个,你男人不是多吗?”
在普罗旺斯静静的夜里,江延成的低吼听起来尤其骇人。
“江延成,你滚开!我让你来我家,不是来羞辱我的。”高子吟想哭,本来就不大舒服,他今天白天还一副好人样,一到了晚上,他又变成了这幅德行。
高子吟能够听到耳边江延成似乎忍辱负重的粗重的喘息。
他把她身上睡衣的带子拨弄到一边,手抚上了高耸,使劲儿地捏着,“你这个当娘的,是不是连奶都没有下过?既然没下过,既然铁了心要和他断绝关系,和我断绝关系,别在这里哭哭啼啼装可怜。”
高子吟就觉得满腔的委屈和怒火,“我一个人委屈是我的事情,你自作多情地跑到法国来干什么?我这副样子也不是给你看的!滚开!”
说实话,江延成初初见到高子吟这副样子,明明是害了相思病的症状,他以为的是——她想他。
如今看起来,全都是因为那个小崽子——阿兰。
刚才看电视,她看见小象扶着大象的象牙,想必她想到了——慈母之情,舐犊之爱这些有浓重母爱的词语,可她,什么都没有给阿兰。
母子之情,江延成自然是知道,他小时候走失了一下午,周姿便半夜没睡着,那时候,江延成就知道母子之前的血浓于水。
他根本不敢相信高子吟能如此狠心,甩掉孩子的,可她甩掉了,义无反顾地甩掉了,甩得很干净。为的就是要和阿兰的爸爸断干净。
这无形中,加重了江延成的怒气,刚才她还把门锁上。
自幼傲娇的江延成,如何能受得了这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