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灼灼桃花树下,只为看的那一眼白衣少年郎。
她为了富贵,为了恨,丢了爱。有遗憾,却没有后悔。
“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要怎样处置,我也无二话可说。”高太后面上又恢复了平静,她似乎早已预见了如今的情景。
“娘娘。”岁姑又着急的唤了一声。
“是了。”高太后侧脸,看向岁姑,“岁姑是完全无辜的,当初不过是和我一般的农家女子,只为了路上方便有人照顾我,阴差阳错的选在了我身边,陪着我一路走到如今。她的所作所为全都是听主子的话,若是可以,还请放她一条生路。”
高琅当即点头:“好,我答应你。”
干脆利落的说完,高琅起身便走,高太后就静默的坐在上方,看着尧王走出了殿门。
随着尧王与金小楼二人出去,殿门紧跟着又关了起来,当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殿中,昏暗重新笼罩住高太后时,岁姑扑腾一下跪了下来,抱住了高太后的脚:“太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啊!来日方长,我们还没有输,您为什么要对尧王说这样的话!”
高太后垂下头,轻轻笑着,一滴眼泪却跟着流了下来:“岁姑,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什么来日方长,一步错,步步错,我已经没有了来日。”
当天傍晚,左福宫高太后暴毙的消息便传得整个京城到处都是。
高太后的贴身侍女岁姑本受皇上特赦流放回乡安度晚年,可小小一个宫女,没曾想竟是个烈性子,竟趁人不注意一头撞死在了高太后的棺椁上。
虹园之中,金小楼握住了高琅的手:“将她以你母亲的名义下葬,你意可平?”
高琅长舒口气,弯下腰将头靠在了金小楼的怀里。
他觉得累极了,只有靠在金小楼身上,才能得片刻的安宁舒怡。
好半天,才缓缓开口:“我去慈恩寺问过了元一大师,他说当年曾告诉过外祖父,要送走的是大女儿高佳。”
“什么?”金小楼吃了一惊。
高琅接着轻轻道:“大女儿虽是福星,可灾祸却是因福而起,若是将大女儿送走,那高家没了原本的福源,却也不至于招致灭门灾难。”
“可我外祖父不愿失了福星,只是恼恨灾星,因此自作主张,将灾星送得远远的,只盼着小女儿高颖永不会回京城,只要她不回京城,便不会与高家有任何联系,自然更不会替高家招致什么祸事。”
“外祖父做错了,高颖也确实是替我母亲受了不该受的罪,这事便就此了结好了。”
金小楼点点头,当晚两人一边抱着一个孩子,一家四口有三个都睡得香甜安稳,只有金小楼,枕边是温暖的爱人,怀里是柔软的孩子,可她的心却反反复复的搅得难受。
她的思儿也远离了自己,真不知这是他们高家人的命运,还是就如此凑巧,好好一对双胞胎,总要面临分离的局面。
不知道她的思儿长大后得知了自己的身世,会不会也会反过头来怪她……
贤亲王赵堇夺权失败后便一直被关押在大理寺,由大理寺少卿白如奕看管着。
朝堂上发生的事风声关得紧,在场的人没人敢往外胡乱说半分,可当日尧王带兵入城,宫里的响动是整个京城里几乎所有人皆听见了的。
当日贤亲王便被关了起来,太后又交出了玉玺,还政与皇上,是以,京城里的百姓虽不知道细节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可都猜得八九不离十。
这话风自然也传进了芙娘的耳朵里。
趁着夜深,虹园里除了守夜的小厮大多睡得熟了,芙娘从箱底里翻出来一件全黑的衣裤来换上,又拿了块帕子蒙住了面目,一推门,穿过院子,向侧面的小角门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