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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女教授,有什么抱怨就直说啦!别含沙射影哦。”俊挺身形干脆半倚上妈咪,笑得眉眼弯弯。
柯思羽白了儿子一眼,试图避开他这个庞大的负担。“胡说八道,没看到妈妈很忙吗?哪有空闲来跟你抱怨?”
“哦?”封勰得寸进尺地撒娇。
“要不然你以为呢?我一回家就得忙着准备晚饭,好喂饱某人嗷嗷待哺的小肚子,然后辛苦地收拾杯盘狼藉,还得不辞辛劳地准备明天的上课材料,忙到现在连口热茶都还没喝。”哀怨的美眸直凝视着无动于衷的儿子。
“哇,老妈你越来越狡猾喽!”封勰忍不住大叫,跳开两大步。
“屁话!”
“完了,完了,美丽的女教授居然用字不雅!”
“你这个小坏胚子,还不是你招惹的!不要胡闹了,宝宝,妈咪有话想跟你讲啦。”
“柯女士,你儿子已经成年了!”宝宝这字眼立即招来封勰的抗议,俊颜立刻变成一条大苦瓜。
啐!这种肉麻的称呼要是将来让他的亲亲爱人听到,他还有男子汉尊严吗?
“妈咪,我看你还是快找个男朋友吧!”漂亮的乌眸忽然?起。“光靠孩儿我来填补你单身的生活,是很可悲的一件事哟。”
“没办法”柯思羽故作无奈地双手一摊“他们都比不上你啊,如果宝宝找来有你一半可爱的男人,我马上倒贴给他。”审视的目光锁住面前的俊挺身影。“再说宝宝你每次都把我收到的情书和礼物烧掉、扔掉,现在怎么又怂恿我?”怎么想都觉得这小子可疑。
“不一样嘛!”封勰耍赖地说:“你应该找个成熟、有魅力、负责任的那种老牌好男人。”
“嗯,这么说的话,吉瓦叔叔怎么样?”柯思羽存心逗儿子。
果不其然,封勰臭屁地把眼一翻。“少来,他都追求你十多年了,鬼才信你现在才动心。”
“现在动心也不迟啊!你在外头风流快活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里孤苦零丁,日子要多清淡有多清淡,你看书房里的那些书,没有一本蒙上灰尘,因为我不停在翻嘛!要不然你快生个小宝贝给我玩,否则我只好自己努力再生一个。”
“哇!你还想给我生个混血儿弟妹啊?”俊颜大惊,转而拍拍老妈的肩膀,俨然一副垂头丧气状。“唉,算了吧,妈咪,你老啦。”
“臭小子,你找打!”柯思羽扬起手作势追打他。
“好啦、好啦,你乐意就再怀一胎好了。”封勰投降,笑倒在床上。“嗯,最好找个非洲来的,我一直很想要一个不开灯就会踢到的小弟啊。”
“免了,我还不想喂奶的时候都找不到他的嘴在哪里。”柯思羽嘟起嘴,开始想计折磨儿子。“说起喂奶,你小时候贪吃又贪睡,简直跟猪仔没什么两样。”
又来了,又来了!每次母亲想报复他,就会开始翻旧帐,还会从头翻到尾。世界真悲惨!
封勰抗议:“哇咧!有谁家的小孩子在襁褓中就开始规划人生的?”
“你还有脸反驳?你说说,小婴儿是不是应该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一有人逗就咯咯地笑,要多可爱有多可爱。可是你呢?一天到晚昏昏欲睡不说,喝奶的时候还给我皱着个眉头,干什么?嫌我喂你的奶没营养啊?”
呜呼有谁家母亲会跟自己襁褓中的儿子记恨,还记那么久,真是没天理!
“难怪你外婆喜欢叫你lp。”得逞的柯思羽在床畔闲闲坐定,开始念着让儿子痛恨不已的字眼:“lp、lp”
“妈、妈、妈孩儿知错了,求求你别再念紧箍咒了。”封勰终于忍不住跪倒在地板上双手合十,虔诚地乞求宽恕。“我知道,little ig嘛。”
母子俩笑闹成一团。
“妈咪,忘了他,把他从你心里驱逐出去。”封勰搂着母亲撒娇。“我们跟那边断得干干净净,过不了多久,我就把亿亿娶过来,然后生几个小娃儿来供你欢度晚年,让他们都在这里开枝散叶”黑眸乌亮,他自顾自的想得高兴极了。
柯思羽叹了一口气,不由得苦笑。“宝贝,人情世故总是藕断丝连的。这世上最难的,莫过于一个情字。何况,你真愿意老死在这异乡吗?”轻抚儿子可爱迷人的脸庞,柯思羽心思复杂,欲语还休。
“我不管,为什么你就非要我回去他身边?”封勰不解地问。
“他再坏,也是给你一半生命的人。我可以恨他,一刀切断跟他的关系,但你不能,血缘是切不断的。何况这么多年来,他对你的关心从来不曾少过,只是你不给他机会罢了。”她平静地挑明事实。
事过境迁,她已不愿再去执着。从她回到瑞士重新展开生活的那一刻起,占据她百分百的爱便只有眼前的这颗小脑袋。这么多年来,她全心全意地给儿子营造出一个轻松和谐的氛围,以免他因为身世而养成冰冷的个性。该庆幸,她成功了,她的宝贝没有感受到寻常单亲家庭的阴鸷深沉,他成了调皮捣蛋的淘气鬼,要有多可爱有多可爱!而现在面临的,也许是他人生最难过的一道门槛。她希望他能学会宽容,学会平淡地看待一些事物。
“人都背负着自己的十字架,被怨恨占据自己的心,是很可怜的。”
闻言,封勰不由得一阵沉默。
“好啦,随便你自己处理吧。但是记住,他毕竟是你爸爸,不要让他太下不了台,好吗?”这是她对那人最后能做的事。
“嗯。”思忖良久,向来倔强的封勰微点着头。“但只在外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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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氏总裁办公室
封克棠望着面前一脸倔强的封勰,浓密的黑发,俊挺的鼻梁衬着一双漂亮炫目得不象话的黑眸。看着眼前高大帅气的身影,令他眸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有愧疚无奈,更有满满的疼惜,这是他最爱的孩子,却也亏欠他最多。
“总裁,关于--”封勰冷冷的开口。
“小勰”停住翻阅公文的动作,封克棠抬头望向爱子。“我们平心静气地谈谈好吗?爸爸有很多话”他刻意放低的声音,无数次的软语乞求,却始终换不来儿子的一丝软化。
“我不感兴趣。”
“小勰”
封勰略微迟疑着。“请总裁不要浪费属下的时间。”低垂转开去的眸光泄露了内心的一丝波动。
“那么,我以总裁的身分命令你呢?”封克棠迫不得已的使出下下策。
俊颜倏然抬起,彷佛受到威胁的野兽,黑眸里射出锐利骄傲的目光,冰冷的话语自完美的唇瓣中不留情面地吐出:“你没有这个权利。”
“我知道”封克棠颓然地靠回椅背,失望和无奈让他看起来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心绪彷如沉落在大海里的针,一时无从捞起。若与此刻父子俩对峙的局面比起来,他情愿让上天抽去十年的寿命,只为换来这孩子的温顺,哪怕只是短短的一刻也好。
“如果总裁今天不方便,那我再另外找时间报告。”深吸一口气,封勰站起身。
“小勰,就当爸爸求求你”俊冷的身影微微一怔,那双漆黑如子夜的漂亮眼眸中平静无波。“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
闻言,封克棠眼里的痛楚加深。“那起码让爸爸好好看看你,爸爸很愧疚在你成长中的许多岁月中无法陪在你身边。”
完美的唇角挂着轻蔑和冷淡,他冷冷地说:“你用不着愧疚什么。妈说了,是我自己没有给你机会。”
“思羽她一个人住在国外,还好吗?”
“如果她生命中不曾认识你,会更好。”
冷酷的话语几乎击碎封克棠的心。
“我知道。”封克棠痛苦地喃喃自语:“当年全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手造成这么多人的痛苦小勰,爸爸知道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你是我最爱的孩子你现在拿什么态度对我都没关系,无论如何,你肯来封氏已经是我最大的安慰了。”
“我会来封氏并不代表我认可了你,我只是为了妈咪。她虽然自己不愿意回来这个伤心地,但内心还是希望我回来哼,所谓的认祖归宗。”顿了顿,他才不情愿地说出让他痛恨的话。“因为她认同你对我的关心。”说完,目光随即移向窗外,黑眸中泛出一层淡淡的迷茫。
“思羽她真的这么认为?”封克棠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你的愧疚感恐怕跟烟雾一样不牢靠,风一吹就散。如果你真有为当年的不负任后悔过,那小璇是哪里来的?”寒冰再度凝聚回乌眸,不堪的事实触动了封勰,就连那一丝宽容也消失殆尽。
“她”封克棠脸上有着更深的痛楚,颤抖的嘴唇欲言又止。
“哼!”封勰恨恨地扭开头去。
封克棠颓然地倒回椅背,微颤的声音虚茫如轻烟,抓不着一丝力度。“爸爸知道说了你也不会相信,更不会因此原谅我。”
封勰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因为我不想把时间耗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小勰--”封克棠犹想抓住机会挽回儿子的心,但突然响起的内线电话铃声阻断了他,他只能尴尬地接起。
“我不是说过这时间不要把外线电话给我接进来。”他不由得微怒。
秘书讶然地说:(总裁,是三夫人。)
“嘉秀?她来干什么?”他的声调有着一丝慌乱。
(三夫人说煲了汤,坚持要亲自给您送上来,)
“你、你拦住她,今天她不用上来--小勰!”他反射性地伸出手去,却只能怔怔地看着儿子冰冷地瞥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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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间里传来轻微的说话声。
“对,就是罗威那个副总,一把年纪了居然性致不减当年,呵呵,说真格的,我们这些后生晚辈跟他比起来都”小助理后面越说越不象话,突然他怔住了“啊!总经理”
方进来的封昼无视小助理的瞠目结舌,冷冷的说:“你好像对这方面颇有研究嘛!”
“嘿嘿,总经理开玩笑了,真人面前不说假话,那个”
“呵呵要小心,别太得意忘形了。”
“不,没有!绝对没有这次还多亏总经理的挺拔对了,瞧我这人,居然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刚才,听欧秘书说开会时你的未婚妻倪小姐有留一通短讯给你。”
“亿君!”闻言,封昼有些讶然。
“是,是倪小姐。因为你关照过会议期间不许打扰,所以欧秘书就请倪小姐留了短讯。总经理你”小助理猛然发现上司神情复杂。
犹豫了片刻,封昼决定立刻回复未婚妻的来讯。“你去告诉总裁,说我有要事,要延迟向他汇报。”
“可是总裁他交代过”
“编一个理由,他还会为难你不成?”亟欲离开的脚步稍稍迟缓,封画语气有些不悦“我下午会亲自过去向他--”正向下属交代的话戛然而止,因为他看见转角处正走来的俊朗身影。
空气顿时凝滞住。
“封、封特助,这么巧,你也在这里”茫然无知的小助理满面堆笑,试图打破僵局,可惜没有得到回应。
只见封勰俊逸的身影从他们面前淡漠地走过,一副旁若无人的样子。
“总经理,封特助他--”小助理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望着离去的背影喃喃低语,却在猛然间噤声,怎么顶头上司也板起了脸?
“总经理和封特助曾经有过节?”小助理不怕死地问出口。
封昼没有回答,俊颜已恢复平静。
小助理不自觉地摸了一把头发“因为你们看彼此的眼神好可怕哦!”封昼没有应声。
坏了!
少根筋的小助理幡然醒悟,战战兢兢地说:“总经理,我是不是太多嘴了?”
封昼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扬着一抹浅淡的笑“小陈,你要想保住这个职位继续往上爬的话,最好少说话、多做事。”
话说完,他便转身走人,留下可怜的小助理杵在那里悔不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