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能衬起来。”
王氏岂能不知她的心思,当下讽刺的一笑:“大点胖点的根本穿不上,这衣裳得文静些的小丫头才能穿上。咱们这些女孩子中再没有比我家圆宁更适合穿了。上次还有人跟我说,我家丫头那模样气度都像城里的孩子,将来肯定能攀门好亲事。”
“拉倒吧你。”
妯娌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呛上了。三奶奶鄙视的撇撇嘴,没见过这么眼窝子浅的人。
方宁拉着香草径直往后面走去,两人刚好路过方牛子干活的地方。她很自然的停下跟方牛子打了个招呼:“小舅你渴不渴?我给你倒水去。”
方牛子抹了把汗,摇摇头:“不渴。”说着这话,他一抬眼就看到了香草。
他既惊诧又局促,脸上扯了一点笑容问:“你、你咋在这儿?”
香草略略扭过身子,半垂着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目光又装作看向别处,语气多少有些娇嗔:“我也是这村的,咋就不能在这儿了?”
方牛子被噎了一下,叠声回答:“对对,你能在这儿。”
“你爹还好吧?”
“好。”
“铺子里的生意咋样?”
“还好。”
说完这些,两人面面相觑,相对无言,气氛显得十分微妙和尴尬。两人不知道是紧张还是怎么地,额头上都渗着一层薄汗。
香草用眼睛的余光觑着方牛子,大概觉得站得时间够长了,便言不由衷地冲方宁喊道:“方宁,你不是说带我去看菜园吗?走吧。”
方宁看出来她根本不想离开,就指了指方牛子身后边的一大片空地:“喏,就这儿。我家准备在这儿开菜园子。我先带你看看地方。”
香草:“……”她心里既欢喜又紧张,这小家伙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她狐疑地打量着方宁,只见她小脸紧绷着,像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她一时也弄不准她到底知不知道。
恰好这时,方满子扛着铁锹大步走了过来。香草连忙向远处走去。方宁笑着和方满子打招呼,闲扯了一会儿,她开始问出一连串香草最想知道的问题。
“……小舅,前几天我们村里的大娘说你长得好看又有手艺,要给你说亲,我又不是外人,你就给说说想找啥样的呗,到时我娘去相看,我也偷偷跟着去。”
方牛子脸色微红,摆摆手直接驱赶:“一边玩去,小小年纪什么你都管。”大姐是隐隐约约的给他提过这事,他当时也没放在心上。
方宁一点都不怕他,笑嘻嘻地说道:“哦,我记得了,你好似跟我娘说过,你要找个贤惠明理的还得两人看对眼。”
方牛子瞪了眼假意吓唬她:“你再说!信不信我拧你耳朵!”方满子在旁边哈哈的笑了起来。方牛子的脸更红了。
香草在旁边不远不近的站着,两人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方宁正在这厢费尽心思的套方牛子的话,忽然听杜朝爹招呼道:“爹、娘你们来了。”
方宁心里一咯噔,这两人来做什么?
老杜头冲杜朝南招了招手:“朝南哪,你表舅刚刚托人捎话说,那边催得急,后天就要去他家会和然后好上路。你放心好了,家里的事有我和你哥哥照看着,出不了差错。你收拾收拾明天晚上就去吧。”
杜朝南动了动唇低声答道:“爹,我跟春宁娘商量好了,我们家住得偏僻,我今年就不去了。”
“你说啥?”老杜头瞪着一双小黄眼珠,扬声反问:“你家有多偏?不还在村里吗?再者就你那破家要啥没啥连贼都不会惦记。”
方宁一看这两人,心里就来气,当下就大声接道:“爷,我家的房子还没盖完你就让我爹出去做工,哪有这样的事。你别忘了,我们家可是被你赶出来了,你就算要管儿子,也得先管我大伯二伯吧。”
老杜头横了这个胆大包天的孙女一眼,厉声呵斥:“大人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儿吗?”
方宁直接明了:“反正我们一家商量好了,我爹哪儿也不去。”
何氏立即给丈夫助威,指着方宁大骂道:“还商量?他跟谁商量了?才多大的人儿你就能自做主张?我看你赶明儿你嫁了人也能当婆婆的家,真是个不知羞臊的东西!你娘到底怎么教你的?”何氏这话要是别的女孩听了早气哭了。
方宁根本毫无反应,不咸不淡地回应道:“奶,我在跟我爷说话呢。我太奶奶教你教得好,你又这么讲三从四德,为什么还总抢在我爷前头说话?怪不得村里人总说我爷怕你。我爷才是一家之主,你好歹为他老人家留点脸面行吗?”
她这么一挑拨,老杜头果然转脸低斥一句,“一边呆儿去,别乱插话!”何氏不甘心,正要大闹。就见方牛子大踏步走过来了。何氏一见他,气势不禁矮了三分。
“姐夫这是咋回事?”方牛子把带着泥水的铁锹重重往地上一剁不慌不忙地问道。
“小舅,是这样子的。”方宁愿意压低了声音,实际上在场的人全都听到了:“我表舅爷说让我爹去外县做工,工钱他先收着,年底一起结。”
“哟嗬,这是黑心烂骨头的人想出来的好主意?工钱他先拿着,想得挺好啊。”方牛子一听就懂得了其中的门道,冷笑一声反问道。
方宁一脸懵懂:“我也不知道呢。表舅爷跟我爹说了,要不你问问他。”
“姐夫”
“朝南”
方牛子和老杜头几乎同时开口。
方牛子笑着招呼一声:“大爷,你老先说。”
老杜头的小黄眼珠中闪烁着含义不明的光,他习惯性的用袖子擦擦那常年不好的烂眼角,清清嗓子色厉内荏地问道:“朝南,你表舅咋给你说的?”
杜朝南支支吾吾:“他、他什么也没说。”这个时候,他就算说实话也没人信他。
果不其然,老杜头和何氏根本不信,特别是何氏当下一拍大腿,嚎了一嗓子:“这个蠢货,他是精到头了,谁都敢卖!”方宁猜忖,何氏事后肯定会找她表弟对帐,何表舅本来赚头就不多,一生气肯定就不再管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