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钢厂班,咱不嫌苦,不嫌累,可是,你看了没有,推石灰的,都是当地人,推矿石的有一半当地人,一半知青,拉焦炭的全是知青。”
“这怎么了?”王大力问。
“焦炭累,路远将近二百米,又最脏,推矿石一百米,运白灰只有五十来米,哪个轻松,哪个活重,一眼就看透了。挣一样的钱,咱们哪能受那个气啊。”
刘炳坤这一说,王大力一细想,也明白过来,说:“我说拉焦炭怎么这老累,干活的人怎么还都能挺得住呢?”
“他们偷奸耍滑!”鲜可欣也明白过来。
“咱们可是刚来,人家比咱们先来,再说,这活也是班长分的。”欧阳秋顾虑起来。
“后来怎么了,后来的更应该照顾!”刘炳坤喝了一口酒,拍了一下桌子。桌酒杯被拍的跳起来,落桌晃了晃,撒了不少。
“对,咱们明天班长找班长说去,瞧他怎么说?”王大力说。
“行,哥们!够爽气!”刘炳坤拍了王大力的肩膀说
“班长,咱这活是怎么分的?”运料班班长丁开山刚戴猪鼻子防尘口罩,见刘炳坤,杨树林,王大力,鲜可欣和欧阳秋问他话,便又把口罩摘下来。
“你们说甚?”
“我说你这活是怎么分的?”刘炳坤跨一步,盯着班长丁开山的眼睛问。
“怎么分的,我是班长,我觉得怎么分合适,我就怎么分,怎么,你觉得不合适?”
“对,不合适!”刘炳坤声音不大但坚定地说。
“怎么不合适了?”一米八个头的班长眯眼向下看了看矮自己半透的刘炳坤,不屑地说。
“当然不合适,为什么我们北京知青都拉焦炭,你们当地的都推矿石和白灰。”杨树林大声说。
“你吼甚,你吼甚?”班长见杨树林声大说道。
“你偏心?”王大力添了一句。
“我偏什么心啊,干甚么不都一样,新工人刚来,都是拉焦炭,干几个月后,才能推矿石和白灰。”班长说。
“这是谁定的规矩?”刘炳坤问。
长声音挺大。
“为甚么?”刘炳坤又问。
“为什么,让新工人刚进厂锻炼锻炼!”
“那你为什么不接着锻炼,挑个轻活,在料口坑,铲两叉子,按个铃,玩玩闹闹的就把钱挣了,让我们知青跑最远的路拉焦炭,像驴一样。”鲜可欣说。
“活就是这样分配,你们嫌累,可以不干,再回农村插队。”班长眯着眼瞧起远方。
“你他妈说什么呐?!”刘炳坤突然怒了。
“我说你愿意干酒干,不愿意干就滚蛋!”班长发起怒来。两人怒目相视,互相盯着对方的眼睛。“哐啷啷”料车由高炉顶下到料坑了,运料班长丁开山忙拿起胸前挂着的哨吹了一下,指挥矿石车往料坑倒。
“我跟你说,你听见没有?”刘炳坤没后退,反而挤住丁开山。
“干活呢,你搅个毬!”丁开山一边说,一边用手去推刘炳坤。
丁开山个高力气大,一推,推得刘炳坤一个踉跄,差点跌进身后的料坑中,晃了几晃,才站稳。惊得刘炳坤一身冷汗,于是他咬牙说:“你想暗害我?!”左手一指丁开山,右拳风般击向丁开山的面部。丁开山突然感到鼻梁被打了一拳,两眼发黑,乱冒金星,身向后倾,险些跌倒,站稳后吼道:“你小子敢打我?!”说着,扑向刘炳坤。
刘炳坤这一架打的不痛快。没打两下,不光自己挨了丁开山两拳,班里的其他知青除了杨树林帮自己挡了两拳外,鲜可欣他们只是在一边站脚助威,喊了几句,并没有动手帮自己打。
而架只打了三四分钟,便让大家拉住了。几个当地运料班的老乡拉住自己,王大力和鲜可欣拉住丁开山,两人被别人拉住,都动弹不得,只是互相对骂。刘炳坤是条汉子,最起码他自认为自己是条汉子。老娘们骂人的事他认为丢份,所以骂了两句,他便缄默无语了。
他不再骂,班长丁开山也不好继续开口,所以一场架,想天刮来的乌云,甩下一阵冰雹后,天又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