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仗。
“军使,已经初步准备停当了。。四面也都探查和摸索过了。。”
一名将弁的禀报声,打断了朱玫沉静在生平当中的回忆。
“只消这场雨水再下来一些,便可拼死追随军使突出阵去了。。绝不至有辱我河东子弟之名。。”
然而,就像是遇到困境之后总是天不遂人愿道理一般,那催命一般的尖锐哨子声和急促喇叭声,在清都观的院墙四周交替的响彻起来,然后又变成由远及近的轰鸣声。
随着接二连三轰鸣声崩塌而下的院墙,以及猝不及防被掀飞、砸倒或是被压倒在下面的官兵惨叫声,是从崩塌缺口当中高举着青旗骤然扑杀出来,顶盔贯甲一看就十分精悍的贼兵。,
很快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又仓促迎上前去的官兵,却并没有能够阻挡或是遏制住对方的势头,反而在激烈的嘶吼喊杀和刀兵交击、格杀劈刺的激斗中,被不断反推的节节后退。
然后,在道观尚且完好的墙头上亦是出现了连片的身影,只见他们纷纷端举其手中的细长铳管,对着奋力厮杀的官军后方略微低斜的放射开来。
顿时就在后续赶来围堵的官兵之中,随着此起彼伏栽翻倒地的身影和惨叫声,绽放开了一蓬蓬、一团团的鲜艳血花来;然后又有带着烟迹的物件被投掷出来,星星点点的散落在努力结阵对抗的官军之中。
只在数息之间,就在抵靠成团的官兵人群之间怦然轰响,炸开起了一大蓬又一大蓬的泥浆和土块来。虽然这些爆响的火器被满是积水的泥地给严重削弱了杀伤和威力;但是还是凭着气浪的冲击在官兵阵列中,掀翻推倒开许多个缺口来。
于是,官兵在观内庭院的结阵就此被冲得七零八落崩溃开来;又变成了四散逃亡和躲避的身影。。。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天光愈发的放亮起来,而朱枚也带着浴血奋战到最后的百余名将弁,退到了观内主体建筑玄元殿中。
这里不但供奉着开元天子(唐玄宗)御赐的玄元皇帝真容像,还有韦应物的雨夜宿清都观的历代名家题刻,只是都被从壁板上粗暴的翘开、拆除下来,作为封挡住门户的掩体所在。
而一身血色的朱玫,看着这些追随日久的面孔亦是心中叹然不已,自从被这些犹擅守御而格外坚韧的太平贼,给团团围住此地之后,他就已然不再抱有多大能够囫囵得全的期望了。
接下来,他只是希望自己在这里坚持的更加长久一些,就算是难逃全体的覆灭之厄,也多少为崔相公那儿再争取一些时机和缓冲才是。
而与此同时,在朱枚所挂念的皇城大内与北内之间;专供天子出行而用宽敞条石铺成的御用夹道上,已经随着许多处被轰破的外围隔墙,而变成了处处厮杀不断的混乱战场。
成群结队从城坊当中退回来的不同番号官军,也在这里乱糟糟的拥挤成一团,然后毫无建制和次序的与不断炸开、钻空和推倒外围隔墙,突杀进来的太平军士卒,短兵相接的撕杀成一团。
然而,时不时又有从附近城坊当中的制高点发射出来的炮子,带着最大弯曲弧线和玄学式的分布概率击坠在他们之间,在人群中曲折徘徊的弹跳数下,而掀起了一阵接着一阵血肉横飞的风暴。
或又是从突入的太平军战团之中,抽空投掷出来的火油弹和爆弹,佷容易就惊吓和摧垮了当面想要负隅顽抗或是困守游斗之下的官兵群体。
然后,将不断溃乱下来夺路而逃的他们砍倒或是戳翻、射死,乃至一波又一波的驱赶向了皇城大内诸门所在的方向。而后,这些溃亡之众就很快满是绝望的被围堵在了,大内东侧的延喜门和景风门下。
任凭他们怎么的嘶声叫喊和拍打撞击着,厚实巨重数丈高的朱漆宫门,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和反向,就连城头上本该提供居高临下箭矢和投掷的掩护和接应手段,也不见了踪影而只剩下林立的旗帜。
而在另一侧的北内(大明宫)之中,已经重整旗鼓率部放弃了无险可凭的含元殿前广场,及其附属的两翼宫墙和宽敞龙尾道,而退守到含元大殿两侧诏训门和光范门一线,的昭义军节度使孟方立;也在厉声质问道:
“崔相公那儿为何还未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