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山横岫,渭河环秀,
山河百二还如旧。
狐兔悲,草木秋;
秦宫隋苑徒遗臭,
唐阙汉陵何处有?
山,空自愁;
河,空自流。
山坡羊长安怀古
元代:赵善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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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第二天的太阳重新升起的时候,灰头土脸只剩一条犊鼻裤的赵子日束手坐在地上,因为他和没能逃离战场的许多人一样,已然成为了朝廷官军的俘虏。
毕竟,从长安城中三路出击合围的大齐军马,本想得是设伏拿下前来探阵官军主帅崔安潜,却不想是先胜后败的反中了官军的后手。
结果在齐出三路的大军之中,南路春明门所出的人马最先溃败;在来自官军胡骑的追逐下他们或死或降,或逃亡不知所踪,绝大多数都没能够再逃回到城里去了。
然后崩溃掉的是被官军外援围堵个正着的,大明宫重玄门所出的北路人马;虽然他们在素来善战的老将李光带领下,且战且走的奋力向着龙首原靠拢;但是还是难逃力竭覆灭之厄。
最后只有一小部人马主动转向,出其不意的突破了官军的内侧防线,与正面交战中的中路人马汇合一处,才得以暂时摆脱了溃散的结果。
而这时候中路军马前出的敢战勇士,甚至都逼近了到了崔安潜身前的二十步内,就剩下最后一道射声士和行营护兵所组成的单薄战线。
而最近一处官军赶来的生力军,却犹在远超一箭之地的百步之外;因此,这一刻勿论官军还是义军都已经打疯了,而爆发出最后的勇力和气势来。
他们不惜一切代价的死死纠缠在一起,抓起手中弓弦,旗帜任何一切可以作为武器的事物,乃至像是最原始的野兽一般,用指甲牙齿扑斗到彼此彻底断气的一刻。
然而,正当是拼死搅扰在一起欲罢不能的生死攸关之际。上天还是稍加垂青了官军所属,自东向西迎面吹来的一阵风尘,却是影响了正在突进势头中义军勇士的视野。
然后,就再没有然后。因为他们就在距离官兵中军大纛不到十步之内的咫尺之遥,被人给反推了回来;然后又在力竭气绥的疲惫之中,一层层陷入崩散当中。
如果不是率领跳荡军和敢战士,已然突入敌阵的大将同州镇守使孟绝海,顺手一记精准的手斧投掷,同时打杀了两名共同持纛的军士,令大纛突然斜倒下来;
又乘机大喊“崔安潜伏诛”,令混战中官军攻势产生了片刻的混乱和停滞;只怕中路军马的也要尽数覆灭在了官军重围之中了。
最后只有突阵当中身负重伤的孟绝海,得以带领小部分最为精锐的惯战老卒,退回到了长安的城壕边上;又在墙头上不计代价的掩护下,且战且退的成功撤回城中。
至于其他人,就只能变成荒野中遍地横倒枕藉,又被陆续割掉脑袋的尸体;或是赵子日一般被扒光衣甲而赤身露体等待发落的俘虏。
当然了,还有更多的人得以逃进了城外的郊野之中,又在夜幕的掩护下得以暂时藏匿和隐蔽起来;然而在后续官军游骑的追索和搜捕下,他们命运也耗不过哪里去了。
而当天光完全放亮之后,闻着临时营地里冒出来的炊火香味,越发饥肠辘辘的赵子日等人,也终于迎来了决定自己命运的时候。
那些提刀捉枪端着弓弩的官军,在某些畏畏缩缩的身影指认和引导喜爱,很快将他们之中的头目给一一带了出来;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成行按倒在地剁下脑袋去。
然后,也有人试图挣扎反抗,以推延如牲口一般宰杀的命运;然后唤来的就是身上被多插了了几只箭只,而继续在犹自温热的尸体上砍头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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