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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久之前,一份来自长安的诏书将个天大的际遇和风险,给一起摆在了他的面前:
富熟繁华而孱弱的江东,至今尚无可以统合之人。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拿着这份诏书,做好的准备全力南下吞并和统合了那些淮地的义军所属;然后又辗转通过人牵线搭桥,与广陵城中进行交通而欲以饮马江东。
但是正所谓是天有不测之风云,具有长江中上游胜型之势的太平贼也突然全力东进,一副要全取两浙宣歙的气势如虎。这下他就不免坐蜡了。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长安方面不但再次有人给他送来了名分和诏书,还命人从都畿道志愿了他一批甲械物用,并暗示和允诺他可以伺机为太平军分担一二地盘过大的忧虑。
然后,在广陵方面的交涉也取得了进展,对方虽然不愿意明着支持他饮马江东,但更不愿意看到太平贼据有江东,而允诺他可以进取江西之地。
虽然,他刘汉宏从来不是轻易为人火中取栗的急功近利之辈,却也不免在天时地利人和一般的背景下有所动心起来。
但他还是颇为谨慎的先吞并了淮西境内残余的义军所部,结果发现江南的太平贼果真是毫无反应,或者说是缺乏干预的欲望和实力,所以他很快就信心如野火的漫长起来。
这一次打着奉命进入江西就食的旗号,也是通过夹带在往来的行旅中的探子,确认了太平贼的主力尽在东征浙南,而中游腹地相对空虚的缘故。
他也不想真的和素有悍名的太平贼硬悍什么,只是想乘着对方后方收到淮南军的侵袭而自顾无暇之际,抢占一些地盘。
然后以此为凭据,无论是向着长安方面讨要条件和名分,还是向着广陵所要利益和好处,乃至作为与内外交困中的太平贼,交换江东新占据的地盘也行。
然而,之前遭到太平军老将王崇隐的半渡而击,覆没在南岸的近三千兵马,再度让他有所审慎和重视起来。
所以才有了这场专门举办的酒宴,及时安抚和统一心思,也是为了试探那些本地军将的态度和想法。
按照他的想法,不久之后就要将此辈先行行驱使过江去打头阵;这既是消耗这些地方实力派/墙头草的力量,也是交上一番与太平贼不得干休的投名状。
当然了,在他轻描淡写的口中,这也不过是一场无关大局的小挫而已,反而暴露了江南地方空虚,其他地方已经救援无力的真相云云。
“王崇隐老儿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殊不知这色厉内荏之言,正是暴露了他在江南已然黔驴技穷的境况啊。。”
作为他的代言人兼弟弟都虞候刘汉宥,再度当众大声的刻意嘲笑道。
“正是如此,大江数百里上下,何止又他这一处可渡。。我军兵强马壮为数众多,便数路齐发而去,管教他一路怎么看的过来。。”
另一位弟弟申州守捉刘汉容亦是附和道。
“某愿为先发,还请招讨成全一二。。”
在左列淮西地方各将当中的黄州兵马使杜雄,当即依约拱手出列道。
“真是好壮士。。只是我可不能光靠你独力行事。。”
刘汉宏满意的又巡索了左列形色各异的面容之后,又点名正在埋头喝闷酒韩全义道
“韩巡使,闻你麾下顾全武素有勇力,可率蕲州子弟四千为协力。。”
遵命。”
被人推了一把才反应过来的韩全义,这才前颜欢笑又醉意醺然摇晃的上前领命。然后又对于部将顾全武道:
“还不快谢过招讨的提携。。”
虽然口中这样说着,他心中却在无奈的泛苦水;身为蕲州巡防使他麾下也不过实打实的八千兵马,这就给交出去一半了。而顾全武率领的更是其中精锐。
这时候刘汉宏还想继续趁热打铁的点名唤将下去,却突然被一个急匆匆闯进来,又失足绊倒在地,连带撞翻门边一张案几的军校给打断了。
刘汉宏不由脸上拂过一阵青气,眼睛一眯就又要行那杀人正法之事了;却又见另一名军校也仓促追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江边的水营告急,请速发兵前往支援。。”
“什么,”
这些刘汉宏再也顾不上杀人了,而是亲自推开桌案大步流星的闯出宴厅而去。这时候,他也遇到了第三位来报信的军校。
“启禀招讨,江畔有敌纵火烧营,各部正在赶往扑灭中。。”
然后刘汉宏却是一把推开了他,而就近走上了门楼而去;在这里,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江畔那些渡船聚集处的火光熏天,已经无数奔走往来的身影。
而在江上炽亮火光的边缘,副都尉张兴顺为首的一些鄱阳水营的成员,也在相继驾船脱离而去。而从头到位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不过是从对岸缴获的些许旗号和船只而已。
而在噤若寒蝉的人群中,见到这一幕的韩全义为首的几个人却不免暗自松了一口气,这样意味着有可以拖上一段时间了。
而回到自己军帐中的刘汉宏,已然不复表面上的沉容蔚然,而骤然踢倒案几和架柜,而抽刀奋力挥砍乱劈起来。
直到他一通发泄了小半个时辰之后,才有人敢于进来请示。却是都虞候刘汉宥小心翼翼的拱手道:
“大兄,接下来该怎么办。。”
“当然是是重新打造船只,然后把负责江畔守夜的将士,自队正以上都砍了以儆效尤。余下皆脊杖三十。”
刘汉宏鼻音咻咻的道。
“另外,你带人替我好生探查各处营中,是否有人藉此与南岸暗通往来的形迹,宁枉毋纵明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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