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可知那朱壮武,可是王上所重的少俊人物,因其兄长缘故又与南边颇的渊源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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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南方的荆湖大地之上。
“为往圣继绝学,开万世之太平”
一时间太平军治下的各地公开场所,到处都是这种与有荣焉的诵读声。尤其是那些相关的寒门士子出身或是文人之属,更是恨不得时时刻刻的挂在口上,以为耳提面醒的自励和鼓舞他人之言。
而听到这段“太平四愿”“太平义理”,正当在朗州境内宣讲的王仁寿,亦是一度久久的没有说话,只觉心中百感交集很不是滋味。
虽然刚开始他也是因为其中的大道义理,深以为之心潮澎湃激动的难以自己。但是一旦回味过来之后,却又变成了莫名的恐慌和难以言加的绝望了。
而在他身边就地接受监管改造当中的旧日官宦和士人之间,更是开始弥散着一股子如丧考妣的意味和气氛来。更有许多私下的悲叹纷纷:
“微言大义、微言大义、这就是微言大义啊。。”
“既出此言,怕真的要天下士流变色了。。”
“为何如此大义之理,会应在这些逆贼之中啊。。”
“他曲解佛门精要尚且不足,又将魔手伸向了圣贤之道么。。”
“这个妖僧真是欲堑难填,一心笼络那些贫民庶族尚且不足,这是还想与那些掌握经义的治学世家,争夺天下广大士人之心,义理之辨么。。”
如此的种种,作为一名自认为的年轻士子,他当然认同这其中的道理和大义所在;但是作为从小受到家族供养的祁县王门子弟,他又忍不住为自己的家族前程,给深深担忧起来。
骑在驴背上的王仁寿,正当是满心的矛盾徘徊和思绪连篇之间,就听到一个声音叫喊道。
“仁寿兄弟,可是找到你了啊。。”
却是别号老黄羊的旧识,只见他满头大汗的追赶上来大声招呼道。
“上头刚有通知下来了,以江东先生(罗隐)为首新组建的太平学会,要挑选一批协助抄书校正的人手,特别强调有基层宣传工作经验的人选呢。。问你有意去试试么。。”
“可是那个号称江东诗才的罗昭谏,罗先生么。。”
王仁寿不由停步的讶然道。
“正是他了,你可知,他亦是大都督特邀出山助阵的师兄啊。。”
老黄羊满脸神秘叨叨的道来。
这又是什么情形和状况。。”
王仁寿不由的风中凌乱起来,那个号称佛门还俗的“周妖僧”,怎么会有一个士人背景的师兄;难道真是某个“鬼谷子”之流神秘传承的上古门第渊源么。
而在江陵城中,周淮安却在新布设的沙盘模型前,对着最近的战报和局势分析有些为难起来。
却是峡江道上游渝州战局再度发生了变化。得到新一轮输送和补充的西征别遣军,乘着雨水绵连而敌军不被之际再度发动奇袭攻势,突破了峡口依山对阵的官军防线。
结果发现本该在州城巴县驻守的西川军,并同主将高仁厚早已经不战而退,引兵撤走好几日了。因此如今渝州境内的巴县、璧山、江津,永川、万寿各地相继拿下,已经抵达泸州交界的合江口了。
然而在继续深入泸州境内后,就为当地聚集起来的武都夷和纳溪蛮、长宁蛮的联军所伏击;连败数阵而损失大量辎重身陷重围之中;唯以残余的车阵固结抵抗待援。
若不是战场靠近江边,得到了闻讯而来的水轮船队的支援和牵制,以火器轰炸和惊散,吓退了当面布阵的数部蛮军,而将他们给且战且退接应出来,只怕这支先头部队就有弹尽粮绝的覆灭之虞了。
而在北线的金州境内,负责平乱的第二郎将钟翼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扫清了地方上的零星反乱力量;然后才将困守州城中的叛军给调动出来,进而在以堆放辎重的衡口镇为诱饵的决战中,将其一举击破和歼灭之。
最终斩首四千有余而俘虏倍半于此,金州境内的反乱之势就此烟消云散;并且还汇合了地方汇聚起来的其他义军武装,而沿着佲水河谷一路追亡逐北,杀到金州西面的洋州境内去了。
最新的消息是,他们已经围住了实力严重受损的洋州州城西乡,而希望能够获得后续的支援,而对于可能前来的山西兵马,行那围城打援之事。
于是,周淮安突然发现自己手下武装力量有些不够用了。以至于明明在两条战线上都取得了相应的胜利和优势,却已经没有更多可以追加的余力,将其进一步的扩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