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顺合力起来抱团立足的营生。
于是在一路的采买和观摩沿途当地市面当中,他总算是有所新的体会和触动、发现了。只是促因就没有那么没美好了,乃是他的一个故旧兼合作伙伴,上门来告求时所应运而生的。
这位故旧在离京前早早有所准备,而将家宅以外的大多数身家都变成了,于东南各道奏进院相关的各家坊柜、邸店和便换所的凭证。然而当他派人前往东南各地准备“合券取钱”的时候,却发现出了严重的岔子了。
先是江东的(浙西)镇海军和宣歙镇为贼所陷;而剩下的浙东观察使也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地方乱战中,已经找不到可以承兑的官府了。
然后是淮南道所在扬、楚等地虽然屡屡为贼所攻;但是在理所所在的扬州州城倒还算是保全完好;只是那位名满天下的高令公却是和朝廷闹起了别扭;一时间就连基本的在京承兑业务,也无限制的停滞和推延了。
而他想要派去继续尝试打点和交涉,以为止损的前后几批的人手,也齐齐在当地尽数人间蒸发了。结果,如今那位故旧千辛万苦带出来,那些压箱底的飞钱和寄单,也尽数变成了一文不名的废纸;
只能告求道昔日的合作伙伴门下,求个户口的营生来养活一家子。这也让王婆先诞生出了一个模糊的想念来。
如今,太平军治下对于寄存、汇兑财物的钱柜和邸店、质铺经营固然限制颇多;而在南海(飞)钱联(合)之外,目前只允许特定几家来自岭外,具有广府大海商世族背景的存在。
但是他有信心凭借自己的人脉和渊源,从关内拉出来的那些北地豪商之类,凭空凑出一大笔作保的垫金,再在这里重新打开一番局面。
然而,他眼下想要达成这番意图的第一件事,便就是的让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那位太平军之主的见闻当中;然后才能让投其所好的徐然图之。
只是这位据说是佛门出身的大都督,也未尝太过节欲寡好了;可以说除了所好收集各地特色饮食和厨艺之外,就连身边的侍奉之人也是寥寥无几。
因此他也只能从这些方面,别出蹊径的引起对方关注才是;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与自己同行出奔,来自西市最大的金银作行,与河西归义军残部有所渊源的那位粟特种豪商哈罗哈身边,似乎有所颇为合适的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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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百里之外。
负责引领一支兵马北上商州,打通武关——蓝田道的新任别遣都尉王行空,正策马行走在金商古道的旷野之中。
而在他身边除了同行准备入关的全权商务代表高郁之外,便就是这次前来宣召的转运使刘塘了。此时此刻他依旧还在喋喋不休的劝说着王行空道。
“你的事情俺也听说了,黄家子弟这些事情也做的太不地道了。。只恨俺正在外间奔走,不能及时替你缓颊和辩说一二。。”
“只是黄王还是英明睿武有加,并在事后严惩了相关的人等;是以你其实还有机会回头的。。”
“你好歹也是早年跟着打天下的老人了,黄王私底下亦有所挂念过你的情形呢。。”
“这次若有机会入的关去,你难道不想道天下闻名的西京城里去瞧瞧么。。”
这一次刘塘出使的第一个任务只能说是差强人意,那个周和尚固然是派人盛情款待之,却对黄王的封赏避而不谈或是避重就轻的左右他顾;事后更是自行成立个大都督府以为隐隐的疏离态度。
但是却又在私底下,颇为慷慨的答应了他身负的另一个任务。所以,他要想些法子从其他地方找回一些机会和突破口来,才好作为磁性回去的交代和筹码。
“运使所言甚是,”
然而,一身披挂齐全的王行空听下来,也只是不可置否的对他微然一笑置之。
要是放在当初,他也许会义愤填膺之下觉得快意恩仇有加;但是在太平军中经历和见识了这些事情之后,他也就慢慢放下和冲淡了,所谓借力报仇雪恨的心思了。
因为他已经明显的感受出太平军这里和黄王本阵,在各种行事手段和规矩上的差别,在组织、纪律和思想上的许多距离所在了。
至少在大多数人都是喊着崇高的道义和光正口号,却做的多是为自家小团体牟利的情况下,只怕就连黄王一己之力,也未必能扭转和改变什么了。
因此,就算没有当初的事情获救就此弥合过去,日后同样还是会有所更多的是非和冲突,以新的名义和借口再度爆发出来。因此,他及时选择离开报信,虽然有些遗憾和愧疚之嫌,但未尝不是重新开始的好机会。
远处卷荡而起的烟尘,再次打断了他在马背上的思绪和心路;根据远方用反光映射回来的信号,却是翻山而行的探报队,在前方的故道起伏折转处,意外遭遇和发现了官军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