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在一片嘲讽或是可笑的眼神和面色当中,黄巢虽然依旧不可置否扬长而去;但是却有人冷不禁开口讥笑道。
“老黄羊,你就可劲的吹吧;就算吹上天了也得掉下来。。”
却是一名身穿两档铠名作杨能的司左郎将。
“人家孟留守当初可是坐拥整整四部军序,号称三万人马;可依旧还是没有斗得过那紫脸儿和鬼和尚的路数。。你又凭什么拿这几个货色去送菜。。人家如今好歹也是奉着义军的旗号呢”
“你竟敢小看我义军儿郎么。。要不我两先做下一场试试成色。。”
而这位带范阳帽的将领名作杨复生,生的一副天生老态的模样,却是黄王在路过江西时所亲自收纳的部将之一。只见他气的顿时跳脚起来而大喊道。
“谁怂谁就是狗养的。。”
“。。。。”
然而身为万众瞩目的义军领袖和首脑,黄巢这段时间也是自有所惶惑和困扰的隐衷而不能明言。
虽然,他这一路过来辗转千万里并没有少见和经历过,来自义军当中的背叛与脱离,还不乏自相残杀式的火并和侵吞事件;但是这次的影响却有些与以往不同,以至于他在独处时隐隐有所一丝丝怀疑和抱憾,当初是否自己给出了错误的暗示。
之前尚还有亲信如杨师古可以给他开解和抒怀一二;但是现在随着自己家的权柄愈重而声势愈隆,对方能够主动开口建言和进谏的次数,似乎也变得越来越少而像是有了层无形隔膜一般;虽然身边自有人解释这是身为上位者独断乾坤的孤绝使然,也是为了将来称孤道寡的威仪着想。
然而,广州方面后援和输送断绝的恶果,经过这些日子已经充分体现出来;因为突然缺少这么一大块稳定的补充,东路大军中粮械的的积存几乎是飞速的直线下降,而让人不免想起当初,后路无忧就连伤患也有所安置的种种好处来。
习惯了一些东西之后在失去,就让人明显有些不适和烦恼。因此,他需要指派更多的人手去周边哨粮和就食,才能满足沿途相继聚附而来越发庞大的军势所需;甚至不得不故意指派去攻打一些坚城硬垒,将其消耗掉一些以减轻就粮压力的潜在心思。
但他同样也是号令百万义军之主,天下穷苦黎庶的救星;再度成势之后也不免为名声和口号所累,而并不能公然拒绝或者主动驱赶走这些饥寒交迫的穷苦人;而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的向着官军盘踞的地方攻打过去。
因此,如今滚荡而前的大军之势,就像是逆水行舟一般不进则退的基本格局;然而对于总头领的黄巢而言更是几乎没有任何退路和缓转之机。因为在他的如今麾下几乎人人都思进取富庶繁华的花花江南,而大多不愿意再转回到暑热湿瘴疫病横行的岭南去。
尤其是经过西线和中线的两路相继大败之后,军中的气氛更是变得谨慎和保守起来;而手下各部统领、率将、军主们更是不乏与广府那边暗通曲款的存在;天晓得在后济断绝之后,他们军中那些多出来的罐头和压缩干粮,是从那里给变出来的。
事实上在这两路相继受挫之后,义军当中已经不乏有人动起念头,想要效法当初占据了潮循三州的王蟠、虚和尚所部,或又是如今占据江陵而死不松口,哪怕友军也敢动刀子的曹师雄、王处温的那部人马。而开始打起就近占下一块地盘来经营和罗括的心思了。
亦有人旁敲侧击的质疑和探询起来,为何好好的广府局面会闹到如此地步的缘故;更有人拐弯抹角的试探着透露出既然事亦如此,能否与广府方面澄清误会或是重修旧好,以恢复大军供给的妥协意图来。
因此,指望强按牛头喝水式的让他们回头,去攻打广府那据说已经被刮得精光的地方;还不如就近抢几个城,多聚敛些财货才是更加现实的所在。也就是黄巢这般坚毅果决的不世枭竣人物,尚可以凭借自己依旧崇高的积威和强横手段,驱使和带动着他们继续向前攻杀而去。
“罪人伪朝长生岛镇将黄石,见过义军大统领,冲天大将军贵颜。。”
随后,一名身上沾着新鲜血水官军服色的将领,也满脸卑微和阿谀的跪在黄巢面前。
“多谢黄王恕我顽抗义师之罪。。愿率儿郎戮力报效于麾下驱驰”
黄巢紧绷的面皮突然就松弛了开来,这厮是率部驻守在汉阳城外的戍垒里而见势不妙主动开城投降的。要说这段时间义军收降和聚拢了不少官军余部,但是像他这般三千人左右的大建制来投还是头回,或许可以别派上些用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