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
“人家都找俺这头来求情和讨饶了。。都说好歹给方外人留点体面不是。。”
“还有人托俺给转个话,说是这城中才乱后不多久呢,就要开始重新到处搭建起来,怕不是有劳民伤财之嫌呢。。”
“我若是不折腾这么一番的话,这城里数万流离失所之人该怎么办。。难道真的把他们都送出去学种田么。。”
周淮安慢慢撸着手里“熊狼狗”的蓬松皮毛微然笑道。
“当然是乘着如今修缮全城大兴土木之际,以雇工为名把他们都给编管起来,这样才不会给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煽动和蛊惑的可乘之机。。”
“不然就算义军能够用刀枪将他们再镇平下去,在人心和财物上造成有形无形的损失和代价;岂又是一时骤然增加付出的钱粮可比的。。”
“况且从长远上看,修缮和兴建完成的这些东西对后续治理还是大有好处的;而这些人落到了义军的编管之下,假以时日难道还想能够再轻易脱离出去么。。”
“相比之下抄寺观而征用徒众,那才是明面上掩人耳目声东击西的顺手而为呢。。全部加起来只怕还没有个零头多吧。”
“当然了,这些徒众用得好的话,日后大可以引他们就此还俗不是。。这不又是一批基础教员的人才储备了。。”
“而能够剩下来的自然是一心向佛法,而不为外物所动的真虔信,我这岂不是帮助佛祖纯洁净化了门户的大好事么。。”
他当然还是不好明说的另一重用意,就是把安南之战当中所得的大量物产和财货,藉此给变相的消化掉而变成切切实实基础设施上的长远加成和便利,顺便还能活跃市面和经济流通呢。不过,这些暂时就不是对方可以理解的了。
“对了,听说你把那个姓皮的给弄回来了。。”
王蟠一脸子不明觉厉加上蛋疼的表情,转而言他道。
“却有什么后续打算不。。好歹是黄王看重过的人。。”
“现在留司上下这么缺人手,当然是能找一个顶坑是一个了。。”
周淮安不以为然道。
“他这一身文采和名声,总不能白白浪费了。。”
“我打算差遣道大讲习所的藏书楼里去,监视起来使用好了。。正好看看还有什么人会跳出来,或是露出蛛丝马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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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百里之外,前往广府的一行队伍当中,来自南禅祖庭宝林寺的座主义信,也趺坐在一辆简陋的粗蓬马车上,闭眼嗡口诵念着什么。
“座主,还请受用些饭食。。”
一名健硕的僧人跪坐到他面前,而恭声道
“你等供奉的事物,老衲可消受不起的。。”
依旧闭眼老僧义信道
“寺中十数僧徒的血,可还未有干透呢。。”
“座主此言差矣了,这不过是为了震慑那些不识时务之辈的权宜之计尔。”
健硕僧人却是义正言辞的道
“正可谓杀生即是为了护法,为了佛门的长久将来,只能委屈座主一时了。。”
“为了铲除奸逆邪魔,我辈支援兴兵抗魔之时起,就早已然不惜此身将堕阿鼻了。。”
“是为了你在朝廷的功名前程,不惜此身吧。。”
老僧义信却是微微睁开一条眼线讥声道。
“未闻有屠戮同门以胁迫师长的护法手段。。”
“这既是为了佛门大爷,也是为了报效朝廷。。两取其便而已。。”
这名僧人却是脸不红心不跳的倘然道。
“还请座主见谅则个,我辈端不能再错过这个机会。。”
这时候马车一停,然后有声音通报道
“前方有上百信众聚于道路,捧着瓜菜蔬果要前来供奉呢。。”
“那就还请座主下车一叙吧,”
健硕僧人微微一笑道。
“说些道理,顺便劝散他们便是了。。不要让我们在路上更横生枝节了。。”
一直趺坐不动的义信闻言却是叹了口气,起身下车迎着那些信众而去。
而在围绕称颂佛号和经文的人群当中,亦有几个负责监视和观察的身影在窃窃私语道。
“这个老秃,看起来还蛮不错的呀。。”
熊孩子性情的卫小狗嘀咕道。
“竟然还懂得劝离这些信众,除了些许吃的也啥都不收啊。。”
“你没听说过知识越多越反动么。。只要走错了路子,这些面子上的功夫做得再多又有何用。。”
另一个船户出身的半大少年小贝,却是冷眼反驳道;他显然是某本私下流传的和尚语录的忠实拥护。
“表面越是慈悲为怀,肚里越是坏水荡漾的贼秃我们又不是没少见过。。”
“比如那个暗地里男盗女娼的广林寺;还有那个明里赈济孤苦,背后转手贩卖人口的星云法师。。。”
“是以我们还是时刻盯紧了这行人才是。。有什么跳出来接触和勾连的一个都不能漏过。。”
“至于地方信众那头,自有普查队的老叔们分别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