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
这次寨子破了之后这些牛鬼蛇神也乘机跑了出来,只是相对封闭的地势环境,让他们还是无处可逃的被尽入寨子大掠的义军给逐一的搜杀、捉拿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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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寨子背后山间荫蔽隐秘的崎岖小径上,满怀着仇恨与泪水的一行人也踏上茫茫不可知的逃亡之路;
他们以寨中营养较好的青年男女为主,大多是寨中孟氏头人、长老的子孙,也是栋柯寨最后的骨血和种子;担负着前往其他有所亲缘山村、寨子,传信、求助,乃至乃至在事不可为的情况下,寻求庇护和重新开枝散叶,流传血脉的职责。
当满身污泥和汗水而疲惫不堪的他们,沿着山崖缒着长绳逐一而下,开始向着远处河流之畔所藏着可以顺流而下舟船的荒僻渡口而去的时候,却突然有人惨叫着栽倒在了地上;却是在慌乱之中踩到了伏猎野兽的陷坑。
然后就像是厄运开了个头一样的,接二连三的有人踩中了形形色色的陷坑。窝弓,而不得不在哭喊和哀求,甚至是叫骂、诅咒声中被放弃掉,而闲着代表着生机和活路的水边继续前进。
而在距离水边不远的高密草丛当中,前猎户出身的游哨队火长易大毛,也在冷眼打量着这些跌跌撞撞抵达河流边上的稀疏身影,而对着身边一个面黄肌瘦的土蛮少年道。
“你做得甚好,想要什么奖赏尽管说。。”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能够报仇就行。。”
看起来了脸上有着明显疤痕的土蛮少年,却是梗着脖子道
“我要亲手处置那个害死我阿姐,又逼死爹娘的恶贼。。”
“好说,就算那几个女人留给你出气都没有关系。。就是别弄死了就行。。”
易大毛不由拍着胸口道,以这个少年善于布设陷阱的本事,他却是有心留下来为义军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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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这个战场外的小插曲,周淮安却是在评估这场战斗的练兵结果;强度不大而装备简陋只有一时蛮勇的敌人,无疑是新卒战阵配合练手的上佳对象之一;因此,哪怕是那些没有上过战场而光有训练的新幕士卒,在装备阵型的掩护下,具体的伤亡比甚至可以达到一比十几。
当然了,什么只要见过血,你就是个老兵,这些都是yy里骗人的。没有常年的训练,没有前辈先行者的言传身教,没有积年的经验积累。新兵就是新兵,杀过人也无非是个有胆气的新兵。
你懂得小队战术指挥吗?
你懂得军阵旗令和阵型变化吗?
你知道怎么应对突情况吗?
你能够在军官阵亡后迅的顶替位置吗?
你能够自的为了理念,或是为作为精神支柱的某个人慷慨赴死吗?
当然了,周淮安的手下就没有不要这么苛刻了,只要能够确保他们畏惧老卒和头目的鞭策,更甚于所面敌人的刀枪箭雨就算是初步合格的正卒了。
但是想要当任头目,哪怕是一名五头或是火长;那就必需会识字过百来对接军中,越来越发周密和细致的军令和制度建设了;当然了,实在跟不上也没有关系,到驻队里去依靠往昔的经验巡守地方;或是到生产序列当中去充当预备役的教头,甚至干脆就此退养到屯田所里充任个小头目。
而在周淮安日后的规划当中,真正的机会和职位,都是留给那些有所上进心的年轻少壮一辈;正好用这种标准逆向淘汰掉,那些传统义军和老牌作风的影响力和相应位置。他正思量着这其中具体细节调整的种种,就见到了负责在山下带队警戒的米宝带来了一个新的消息。
“什么,大将军府招还?”
一天之后,出现在十香镇废墟新营地里的周淮安,对着一名颇为脸生的军府信使故作吃惊道:
“我以区区思过待罪之身,断然不敢奉从。。”
“还请先让我继续履行完巡田之责,再向军府复命吧。”
“你,你怎么敢,这是违抗。。”
对方冷不防周淮安的推拒,不由有些着急和结巴起来。
“有什么不敢,难道我正在做的事,就不是奉军府之命么。。”
周淮安面不改色的道。
“只是事有先后缓急。。当然是眼前的职分为重了。。”
“岂有此理,你想犯乱。。。”
对方愈发的着急和口吃起来。
“来人”
周淮安不再理会他,而对外喝令道。
“这位使者奔忙劳累过甚,已经得了热症昏头了,快送出去好好休息和调理。”
“这般处置军府的信使,怕是有些妨碍和不妥吧。。”
随后回头过来,周淮安身边还是有人忍不住开声道,却是怒风老卒出身的射生团校尉罗念。
“已经没有关系了。。既然已经放下了东西,又哪有那么轻易背起来。。我的脸面难道只值区区一个传信的小校么。。”
周淮安微微一笑道
“我们还是准备打点行囊吧,都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看看了。。”
这个结果还算是让他满意,这只是一个籍着信使为由的当场试探和表态,至少在他身边的这些部下当中,绝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不会去公然质疑他的大多数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