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莫瑾离开后,莫菁从旁伺候着,帮莫听灵宽衣,拆了头巾,用热水为他敷了脸,让他好睡些,如今一张素净如玉的脸顶着几个洗不去的墨字,天生显柔的下垂眼少了些妖冶的点饰,更加楚楚可怜。
莫菁吃疼,勉强摆出个笑脸:“你呀,明明是你踹得我,摆出这副表情倒好似我欺负了你。”
话一出,眼前这娇奢的小公子泫然欲泣,端着娇若黄莺的嗓音辨道:“下次阿灵生气,竹青你可别再靠近阿灵了。阿灵……阿灵方才不是故意的,阿灵一时怒火烧心掩眼才这般待你。长安,快去找些上好的膏『药』来。”
“是!”长安应着,行了个礼忙转身跑出去拿『药』。
莫菁被莫听灵扶着坐在椅上,末了,莫听灵又拿了个软枕枕在莫菁腰后,嘱咐身边的侍从:“你们都赶紧收拾下,还有,铜镜拿开,这几天阿灵不要看到镜子!”
莫菁低笑,侧首看此时莫听灵的神情:“可不气了?”
莫听灵眼眸垂下,幽幽道:“生气,可阿灵气的是瑾哥哥,他平日里怎么小看阿灵,将阿灵的一腔爱意踩在地上,不以为然也就罢了,可他何故要这般羞辱于阿灵?这墨是徽州送来的上好御用贡品,他将字题在阿灵脸上,没个十天半月都是洗不去的,你说阿灵这期间拿什么脸去见人,进宫被那些人看了,指不定背地里怎么笑话阿灵;阿灵也伤心,因为阿灵踹伤了你。你……唉……你当时怎么不躲开呢?”
莫菁笑道:“我怎么躲?你二话不说一脚就踹来呀我的莫小公子。不过这一脚若能让你的怒气消减些也就不白挨。闹够了可就别再意气了,说到底,昨日是你贪杯醉了酒缠着人家要送你回来,末了,你自己在这撒酒气还把人儿袖子都给扯断了,也就莫怪人家生气了。如今的你可不是昨夜的你,可借酒行事,昨夜也就罢了,今日再这般耍脾气胡闹,要真让家主知道这事儿,莫说你,你底下这一帮奴才都要跟着遭殃的。你既心疼我,也自当要心疼跟在你身边为你办事的奴才呀。”
莫听灵皱着眉,一旁听着似懂非懂,末了,便答道:“听着是这个理,可自小便没人告诉阿灵这些……”
说着,他复一笑,“可见阿灵要与你交心是个正确的决定。曾经阿灵见你实在有趣,便在收个斟茶侍女还是交心朋友当中左右为难,可如今,阿灵是真心喜欢你的。不过,你刚才所说之话固然在理,可怎么句句都在偏帮瑾哥哥?”
莫菁笑道:“我这是帮理不帮亲。”
莫听灵脸『色』一沉道:“这话可不对,以后竹青你可只能不帮理,也不帮亲,只偏帮阿灵。”
莫菁只笑不语,心里笑话这贵族公子哥的孩子话。
莫听灵此刻脸『色』有又显担忧,一副懊恼做错事的神情,小心翼翼地『摸』『摸』莫菁方才的伤处。
“还疼吗?”
莫菁笑着微摇头。
此时,长安已然拿着『药』急匆匆地跑进来,向莫听灵行了礼后便低头将『药』双手递上。
莫听灵接过,回首道:“竹青你赶紧涂上,阿灵方才下脚可有些重,莫要留下后患了。今日你可否别回杂役房?留下陪陪阿灵,陪阿灵下棋,陪阿灵说话。若阿爹怪罪下来,尽管有阿灵担着,阿灵保证,不连累任何人。”说着,莫听灵回过头指指静待一旁的长安,“包括他们。”
莫菁闻言,知他是真怕方才那脚伤了自己哪里,才这般安排,让自己待在他处,好好安养一天,他这般关心自己,心中一暖,最后一丝怒气也消减了,忙答道:“好。”
一连几日,莫听灵都躲在寝居未出半步,一日日光景左不过在自揽铜镜,唉声叹气之中度过。
这日晌午,日光正盛,莫菁手里抱着一束长青之蕊,方收起遮阳的伞转身提着裙子,拂槛而过,将收起的伞放至角落,一壁将长青之蕊『插』于花**之中,一壁闻得揽着铜镜着单衣坐床榻之上的莫听灵第无数次唉声叹气,便悄悄回头,不动声『色』地敛起眉眼用探询的目光向一旁恭敬静立的长安望去。
长安看一眼床榻之上一副心思都在琢磨铜镜中自己容颜的莫小公子,抬起眼看向莫菁,小心翼翼地作了个手势,又意有所指地指了指脸后暗里朝莫菁摆摆手,无声道:莫,惹。
莫菁明了,回身将手中最后一束长青之蕊『插』入**中后回头,来到莫听灵身旁笑道:“可别看了,再看这题在脸上的字可不会消失。”,精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