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琪给我传来的消息使得增兵计划提前了。四月七日凌晨,我乘坐唐龙的旗舰率领五千名泰严军士兵先期抵达了塞尔摩要塞。对这次行动,戴江南和韩曾意见很大,认为在塞尔摩战事未结束前,作为最高决策者的我不应该以身犯险。我以“确有必要亲自确认可能影响全局的情报”为由抵制了他们的抗议,安排了这次大军增援前的小规模登陆。五千军队不过二十多艘战舰便装下了,塞尔摩要塞也没了防空,以至于投放行动安静得有如儿戏。玛斯库大陆那边大概对这边的情况已经有些麻痹了,也看不上这二十多艘战舰的行动,甚至没有开火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我降落。在降落途中,我止不住胡思乱想:如果费里亚知道是我亲自在舰队中,或者一时心血来潮对这边乱轰一气呢?那可真是赚大喽。
我们降落得正是时候。五千部队交给陈琪火速分派到了各个防守岗位上,先前的突袭队士兵紧急向他们讲解如何利用现成的费里亚防御炮火。紧急授课结束后不到一个半小时,侦察舰就报告:在东边海上发现了一支规模不小的费里亚援军。
说是援军,可这种援军也实在不象话——费里亚的海军力量极弱,又被辛巴毁掉了最大的海军基地,至今都没有恢复元气,而且毫无这方面的动作。结合费里亚对海军一贯不重视的态度,实在令人怀疑他们有没有投入心血物资将其恢复的打算。这批援军的数量委实不少,大约有五万人左右,自海平线出现后便黑压压地覆盖了整个东边海里的视线范围,颇有千军万马偷渡向天国王朝的气象。然而他们的形象却实在不怎么的,都是套着救生浮泡黑压压地游将过来,实在是太过难看,大煞风景!
这些可怜虫至今不知道塞尔摩要塞被夺取的消息,看到海岸线在即时一个个游得更加卖力。看到这等盛况,我问陈琪:“如果按照原计划,我们最快也要十五个小时后才来,你打算怎么做?”
“这个要塞城高墙坚,防御工事完备,守上十五个小时自然不成问题。”陈琪说:“但如果让他们上了岸,里面的远距离防空兵种将会对援军的降落构成威胁。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我会动用核弹在它们登陆前便扫清他们大部。”
我摇了摇头说:“从现在开始,尽量不要再无谓地动用核武器了。于公来讲,我们的战略目标是要占领这个星球,而不是毁掉它。尽量在占领时保留较好的生态环境吧,后世子孙用得上。于私而言,你的身体受害太重,恢复得也不尽如人意。还没恢复好时又遭受辐射伤害,怎么得了。”
“感谢你的关心了。”陈琪笑了笑,望向海上费里亚增援部队的G式眼暗淡了下去:“那就听你将令少用那些东西罢。这海里鱼虾味道不错,用了那东西也不能吃了。只是现在如何御敌?”
“塞尔摩要塞东侧海岸有两大堡垒,中间夹着港口,也只有这北堡和南堡的海滩可以登陆。相对来说,北堡的远程火力比较差,南堡比较完备。嗯,我建议你带突袭队的人和一千泰严军去北堡,待费里亚淞沪滩后发动冲锋,把他们赶下海后便撤回休息,等他们又扑来时再反击。费里亚军与你们装备差异太远,对你们构不成威胁。我这边便主要利用费里亚的火炮对他们进行远程打击,你看可好?”
陈琪闻言笑了笑说:“大将军,不想亲自冲一冲吗?还真听从内藤给你立的规矩啊。”
我悻悻不已地说:“咳,我在尸山血海里冲的时代早就过去了。现在是小陈你们年轻人的时代嘛,就让我这老头子躲在碉堡里继续回味火炮时代的荣光好了!”
费里亚援军即将抵达海港时已发现了不对,港口上空无一人,没有迎接的队伍。虽然迟疑不定,但漂浮五天渡过并不风平浪静的近千公里海程,这支部队可没有让大军继续在海里泡着等侦察小队上去看情况先的耐心。于是怀疑归怀疑,他们仍然阵容不变地向港口和北堡南堡的海滩游了过来。眼看离海滩只有不到三十米了,忽然海滩上的各种自动炮全部升出了地面,向他们发动了猛烈的炮击,北堡和南堡巨大碉楼上的巨型电浆炮也向海里投放了范围杀伤的强猛炮火。一时间费里亚援军损失惨重,一个接一个地被掀上天空,然后沉入海底。
在这场偷袭战中,最令我佩服不已的是人类士兵的创造力。他们仅仅靠着一两个通费里亚语言文字的翻译便搞清楚了要塞里全部费里亚武器的使用方法,竟然拖出了十二个因太沉重不适合跋涉沼泽地带而被库尔森弃在仓库里的金甲战车!这东西又重又不经打,然而射程和杀伤力可与碉楼上的固定电浆炮有得一拚,一炮过去就是十多个费里亚兵化为血肉残片。
因为使用了这些费里亚自己的变态武器,最初的十五分钟内费里亚增援军的指挥官甚至以为塞尔摩要塞守军叛变了。但左思右想,费里亚军叛变也叛不出什么名堂,起因动机目标结果这四大要素一个都猜测不出来。在焦虑的猜测中,前沿的费里亚军不断地被掀入毁灭的深渊。半个小时内,塞尔摩海滩上已密密麻麻全是费里亚军的尸体残片,保守估计消灭数量已上万。
费里亚军性格具有两面性。在平地上直面人类传统部队时,他们的身体和爆发力优势实在太过明显,以至于往往自信到了狂妄无边的程度,二百多人的何国章团部被十二名费里亚侦察兵消灭,在人类的军事史固然是个耻辱,但对费里亚来说算不得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但他们面临极端不利的情况时,军心士气的下降则往往比人类更加显著。
弗尔勒守军副军长兼鲁合角守卫师司令梅伟峰曾在内部刊物上发表过一篇研究文章,文内统计过加克莱海峡里的费里亚军尸体朝向,认为背向鲁合角的比面向该处的多得多。梅伟峰推论认为:这意味着费里亚军在极端不利的环境下士气下降得过于厉害,以至于在战术目标还未完成时便因为较大的伤亡而发生大规模的逃跑溜号。然而在海里实在是溜也溜不快,在逃跑过程中被杀死的更多于进攻中的。梅伟峰的这个数据是否全面准确现在实在是无法考证,但从人类军队与费里亚的多次接触看,虽不中亦不甚远。
按照这种逻辑,在塞尔摩海滩遭到自己人猛烈炮火摧残的费里亚守军在损失人员高达两成的情况下应该出现混乱。然而他们的指挥官实在不是无能之辈,立即用扩音器大声喝令了两句,全军随即又恢复了猛烈地向前进攻势头。我身边的费里亚语翻译立即翻译道:“好像是敌酋喊话,意思是‘我们不可能再横渡大海回去,面前还有生,回头就是死’。”
“麻烦的家伙。”我耸了耸肩,对行军参谋说:“不用再打哑谜了,给北堡发令,出军剿灭登陆者。炮火都向海里打,不打海滩!我们这里继续开炮就好了。”
无悬念的战斗持续了一次又一次。我根本懒得看自己脚下的战况,只是时不时举起望远镜看看陈琪那边的情况。游过近千公里大海的费里亚军在枪林弹雨的洗礼下艰难地爬上海滩来,已经少有几个还走得稳路的了。陈琪带领大队出战,两边由泰严军持长枪顶住不断向大海里挤压,中间由突袭队快刀斩杀,砍起龙骨兵的头颅就如收割韭菜一般顺畅。往往只砍上五六分钟,沙滩上的费里亚军就会因为伤亡比例太过悬殊而掉头跳下海去——虽然回头也是一死,总比主动把头送到高振动粒子刀上去砍掉要晚些时候,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她那边杀伤力太过强硬,费里亚军只得改变方向全力朝没有陆战部队阻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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