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团团顿时看呆,之前她一直被这个男人反感抵触,每次见面都是遭遇冷漠相待,从未见过他如此温暖的微笑。
“初墨玦,你笑起来真好看,就像……”她情不自禁地低声赞叹,“就像是一道温柔的白月光。”
初墨玦心中怦然一动,怔怔看向女孩真挚的小脸,心中忽然泛起一阵难以言说的微漾,眼神蓦地一闪,竟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主宅大门处,一道高挑清丽的身影已悄然凝立了好半天,看着客厅里其乐融融的两人,尤其看到初墨玦脸上那温柔至极的笑容时,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地攥紧。
她转眸,愤恨地盯着那女孩可恨至极的笑脸,强忍下胸中翻腾的恨意,转身悄然离开,那张清婉柔美的脸庞,神色前所未有的狰狞扭曲,渐渐地,透出了一股决绝的狠意……
香樟树掩映下的初心医馆,依然药香氤氲,依然如往常一般,不急不缓的忙碌,一切都有条不紊,唯一的不同,是医馆的主人这些天似不太关注医馆里的情况,每日都关在书房中,专心研究着什么。
甄臻端了一个托盘,走近书房紧闭的门外,脚步犹豫地顿了一下。
托盘里放着一个小小的药盅,药盅里是刚刚熬好的中药,旁边是一个精致的白瓷小碟,上面放着两颗褐色的药丸,隐隐透着一缕清苦的药香。
初墨玦自从回到医馆休养,就扔开文慈医院开出的药方,只服用自己配制的药物,虽说并没有像传说中那样医者不自医,但他似乎对自己的身体并不太上心,如果不是甄臻随时关注提醒着,他会经常忘记服药。
甄臻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眉心微微蹙了一下,眸色隐隐透出一丝担忧,她抿了抿唇,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无人回应,甄臻似早已料到似的,静待了一会儿,便伸手推开房门。
书房里,果然如她所料,书桌后,一袭白衣的男子捧着一本古旧的医书,低眸凝眉翻阅,神色专注至极,似已将周遭的一切都摒除在外。
认真的男人最为迷人,更何况是本就魅力独特的男子,甄臻微顿了下脚步,心中恋慕至极,几乎溢于眉眼之间,只是很快便化为担忧关切之色,有些无奈。
初墨玦明显清瘦了许多,淡墨长眉下,眼眶似乎都凹陷了下去,那对如月细眸似更为深邃幽远,往日极为好看的胭色唇瓣,也似清淡了许多。
甄臻默默叹了口气,走上前去。
“先生,该服药了。”她将托盘放在书桌上,揭开药盅的盖子,将药盅端至他面前。
初墨玦没有回应,目光仍胶着在医书上,只是伸手端了药盅,将那一盅热气腾腾的中药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见他喝完,甄臻立刻将那放着药丸的小碟也递至他面前,初墨玦仍是目光不移,只是伸手拈了药丸,下意识地嚼服了下去。
甄臻在一旁的饮水机那里接了一杯白开水,端了过来放在他面前,这一次,初墨玦却置之不理,素白长指翻阅着医书,眉心深锁。
甄臻见状,心中万语千言,却只能忍住不语,不敢再打扰到他,将药盅与小碟放回托盘上,端了托盘转身悄然离开。
只是在走出书房,要关上书房门时,她忍不住又回头看了初墨玦一眼,心中的担忧有些控制不住。
“先生,你伤势还没有痊愈,不能太劳心劳力,应该多休息才是。”她终于忍不住轻声说道。
可是静坐在书桌后的男人却似置若罔闻,仍蹙着眉心翻看着手中的医书。
甄臻顿感尴尬,抿了唇,连忙将书房的门拉来关上,在门口默默站了一会儿,将眸底的一抹黯然掩去,这才转身缓缓离开。
书房里,初墨玦仍仔细翻看着手中的医书,眉心越锁越紧。
这本古医药典,是风云烈多年前赠送给他的,只说是他师父随手交给了他,但他没有医学天赋,留着也是暴殄天物,所以转手相赠。
初墨玦自从得到了这本古籍,简直如获宝藏,从此便像是开辟出了一方新天地,本就天赋惊人,有了这本医书相助,他一身医术更是突破了当世的局限,将许多早已失传的医术重新发扬光大。
所以,他对这本古医书十分信任,许多疑难杂症都能在其间找到独特有效的医治方法。
此时,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徘徊在固元补气那几页,已琢磨了许多天,也试着配制了好几种药方,却总是差强人意。
初墨玦不禁伸手轻轻揉捏着眉心,殚精竭虑之际,脑海中闪过女孩那眉眼弯弯的可爱模样,几乎是情不自禁的,他唇边便扬起一抹温柔宠溺的弧度,眉心的深锁都似乎松开了许多。
莞尔一笑,他又振作起来,重新投入到研究医书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