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顿时一亮:“真的吗?真的没那么苦了吗?”
“嗯,真的。”
俞团团立刻眉眼弯弯:“太好了,终于不用喝那么苦的药了!”
小姑娘大大地松了口气,那种苦到摧毁味觉的中药,真的成了她的心理阴影,如今不用再喝,简直有逃过一劫的感觉。
初墨玦看着她,唇边温柔的弧度加深,眸中不知觉地透出一丝怜惜与宠溺。
卿玉暖悄悄站在病房门外,看到初墨玦对俞团团的态度明显转变,那一份让人动容的温柔与宠溺,让她心里极不平衡,再看到风云烈对俞团团的关切专注,那样俊美世无双的绝色男子,却将怀中那个苍白羸弱的女孩爱若珍宝,她心中简直酸意泛滥。
收回目光,背靠在冰冷的墙上,胸中一股难以言说的绝望与痛苦翻涌上来,这一刻,清丽脱俗的美人儿从未如此黯淡无光,盈盈美眸中,满满都是伤心欲绝,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痛苦地低吟了一声,再也待不下去,掩面而逃。
卿玉暖神思恍惚地从电梯里走出,脑海都被无限的绝望所占据,那双向来水润的美眸,都似干涸的枯井,干涩而又空洞。
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去,手臂却忽然被人拽住,卿玉暖茫然地抬眸,看到的,是一张清隽温润的面容。
她恍惚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墨珣哥?”
初墨珣眉眼深沉,若有所思地盯着她:“你怎么了?”
卿玉暖怔怔地看着他,失神的眸光渐渐恢复了一点神采,透出了隐隐一线希望,仿佛,是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初墨玦坐在轮椅上,被甄臻送回了自己的病房,一进门,他正准备吩咐甄臻尽快去给俞团团配制中药,忽然目光一凝,唇瓣微微抿成一线。
甄臻也察觉到了什么,抬眸一看,不由也是一愣。
病房里那扇大大的飘窗边,伫立着一道修长清贵的身影,默然凭窗远眺,似乎来了有一会儿了。
初墨珣?
甄臻回过神来,顿觉病房内气氛微妙起来,她心中莫名忐忑不安,不知该去该留,一时有些无措。
默立窗边的初墨珣很快也察觉到了,身形微微一动,转过头来,看到坐在轮椅里的初墨玦,顿时眉心一蹙。
“你才做了手术两天,应该卧床静养,怎么能下地到处走动?”
初墨珣眸中透出一抹担心,随即不悦地看向甄臻,眉头紧蹙:“你拒绝了我安排的特护人员,说是自己能更好地照看他,怎么,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弟弟的?”
甄臻脸色一白,僵立在那里,心里更加忐忑,垂下眼眸,一时不敢言语。
初墨玦始终面无表情,神色淡凉漠然。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不用大哥担心。”他缓缓说道,语气也十分淡漠。
初墨珣眸光微微一闪,琥珀色的瞳眸一直盯着初墨玦,隐隐的复杂。
他抿了抿唇,忽然说道:“既然……你还愿意喊我一声大哥,我就不能不管你,出了院,就回初家休养吧,我会好好……”
“不必。”初墨玦立刻便截断了他的话。
初墨珣噎了一下,透出一抹无奈的神色:“你一个人在外生活,身边没有人贴身照顾,现在受了伤,很多事情都不方便,跟我回家去,我会找专人照顾调理你的身体,你这次受伤太重,要小心调养,千万别留下什么后遗症。”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也透着自然而然的关切与担心,连一旁的甄臻都有些动容了,不由抬眸悄悄看了眼初墨珣。
温文尔雅的男子,周身难掩清贵的气质,不愧是名门世家修养极好的大少爷,矜贵却又不失亲和,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毫无芥蒂,反而一而再地想要缓和兄弟之间的关系,只是……
甄臻眸光一转,看向轮椅上的男子,却见他仍是神色漠然,似丝毫不为所动。
“不劳大哥费心了,”初墨玦唇边凉凉一哂,“我是医生,难道还保养不好自己的身体?”
初墨珣凝了他一会儿,有些怅然地垂下眸光,清隽的面颊上,无奈之色更浓。
“好吧,不勉强你,”他唇边泛开一抹苦笑,“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今后一定小心,别再从事那些危险活动,无论如何,你都是我弟弟,我实在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初墨玦眸光微微一闪,他长睫半掩,遮去那一抹复杂的眼神,淡淡说道:“知道了,我自有分寸。”
初墨珣默默看了他一会儿,终于无声地叹了口气,又抬眸朝甄臻看了一眼,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