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他忽然欣喜无限,多年缺失生命一般的孤寂,终于在这一刻得到补偿,他急切地想要弥补,一寸寸珍重爱惜地补满他的生命。
蕊瓣叠香,杨柳纠缠,松针与柏叶的冷香融入春湖暖暖,俞团团仰着小脸,承接着那一线薄红间化雪般的清甜,那般的温存细腻,却又阵阵电流贯穿般的震颤,她不知觉地便抬起小手,缠住那玉枝般的脖颈,脑际里仿佛有烟花炸开,火树银花一般照亮混沌的脑海,她的世界里百花朵朵怒绽,姹紫嫣红,芬芳甜美,喜悦不尽。
女孩从未有过的主动,虽生涩笨拙,却让风云烈的心欣喜若狂,如同长风寻过万里湖海,如同行云搜落千里江河,终于寻到那柳烟绿桃花红的春光彼岸,沉寂已久的血脉,在身体里渐渐奔腾澎湃,无法克制的激荡。
俞团团不知不觉便被压在了枕上,她意识到了什么,心里本能地有些害怕,却不愿再退缩闪躲,密密长长的睫羽如同黑色的蝶翼,于呼吸交缠中紧张地微颤。
气息渐促的呼吸声里,风云烈忽然抬起头来,他幽邃的瞳眸似水润墨玉,暗光迷离,莹莹流转,动人的醉,惊心的美。
俞团团被这般暗淡了世间所有光华的眸光凝注,如至仙境,如饮琼浆,熏然欲醉,恍然若梦,迷蒙沉醉不知云深处。
“你,信我?”他忽然问道,凝着女孩酡红的小脸,清冷如冰泉的嗓音里仿佛流水青石上,潺潺淙淙的嘈哑。
“什么?”俞团团懵了一下,烟水迷蒙的眼眸朦胧欲醉。
“你相信我吗?”风云烈又问,认真里还隐隐紧张与担忧。
俞团团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茫然点头:“信,我当然信你。”
男人眸光顿软,唇边一缕欣慰与放松,低低的嗓音如幽泉落入空谷,悠然回响:“那你……还怕我吗?”
俞团团顿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小脸如红焰灼烧,努力克制住想要躲开的本能,小手抱紧了他的脖颈,将滚烫的小脸埋入了他的颈窝里,轻轻地,摩挲般地,摇了摇头。
“不……不怕……”
耳畔,仿佛春风拂过一般的一声柔软叹息,随之而来的便是夏日灼灼热浪,俞团团在这汹涌却又极尽温柔的热浪里起落浮沉,如同初初开放在田田荷池里的一朵小荷,不胜薰风的娇羞。
荷瓣颤颤的欲开未放之际,荷叶心里一颗露珠儿先颤颤得滚落……
“啊……”
女孩忽然惊叫了一声,沉在热浪里的风云烈惊怔了一下。
“怎么了?”他撑起身,连忙问道,紧张地凝着身下的女孩。
俞团团羞窘得恨不得找个床缝钻进去,小手拼命地拉拽着身下的浴袍,想要尽量遮掩住。
风云烈眸光垂落,淡黄的浴袍上一朵嫣红,心中顿时一惊。
“怎……怎么回事?”一贯淡定沉稳的男人,有些慌了神,他……他还什么都没做呢……
俞团团羞得无处躲藏,小手攥着浴袍,只好闭上眼睛,窘得满脸通红,欲哭无泪:“我……我……大姨妈来了。”
冰山般淡静沉凝的男人,第一次懵圈了,好半天才明白女孩说的是什么,顿时也窘了,两个零经验的人儿,窘窘相对,手足无措。
尴尬半晌,风云烈最先镇定下来,翻身下床,俯身去将女孩抱了起来。
俞团团臊得浑身发烫,挣扎着想要下地,却仍被他不松手地抱去了卫生间,又给她找来了睡裙小内内以及……卫生棉。
小姑娘涨红着小脸坐在马桶上,只觉得自己已经没脸从马桶上站起来了,心里又是羞窘又是沮丧,明明那么那么美好的一件事,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就这么尴尬这么狼狈呢?
想到他那时的深情与热烈,再想想自己的窘态百出,小姑娘嗷的一声掩住小脸。
……没脸见人了啦!!!
也许是因为一整天的疲劳加上淋了些雨,半夜里俞团团被生理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恶心,呕吐,甚至伴有轻微的低烧。
风云烈担心至极,半夜里就想打电话把初墨玦叫来给她看看,被小姑娘拼命制止,今晚已经囧得没脸见人了,不想再因为一个生理痛,而让本来就不太待见她的初墨玦看尽笑话。
辗转反侧折腾了半宿,俞团团终于在止痛药的作用下慢慢缓和了下来,风云烈将她紧紧抱在怀中,低头看着她虚弱无力的苍白模样,心疼地亲吻她沁着汗珠的鼻尖。
“明天别去上学了。”他心疼得不行。
“唔……不,”女孩有气无力地摇头,“明天……课业考评,必须去。”
“不用担心,我去跟学校打个招呼。”
“不……”俞团团无力地抓了抓他胸前的衣襟,疲倦失神的眼眸半睁半闭,气息虚弱得若有若无,“你……别去……”
风云烈将她抱紧,大手在她小腹处轻柔地按摩,让掌心里的热力缓缓舒展开她疼痛的痉挛。
“别多想了,乖乖睡一觉,醒来就好了。”他低头轻吻她退烧后凉凉的额头,柔声说道。
……
俞团团醒来的时候,下意识地就往身旁摸了摸,空空凉凉的触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向身旁无人的枕上,那微微凌乱的褶皱。
想到昨晚自己窘态百出,还折腾了他大半夜都没睡好,俞团团羞愧地扑进身旁的被褥里,没脸见人的赶脚。
柔软被头里,淡淡松柏的冷香,隐约而又隽永,越闻越好闻,像是他仍环抱着她,只是失了一些他体温的微薰,让人隐隐有些失落。
昨晚他照顾了她大半夜,一定没休息好,这会儿……
俞团团脑袋里的某根弦忽然搭上,叮的一声,弹簧般地跳了起来,翻身就去找手机,一看时间,已是早上十点过……
完了!
……课业考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