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废话很多,到车上去。”
她皱皱眉,不想和他不耐的心情对抗“我先和我朋友说个话。”
他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有机会转身“上车。”
他吐出的两个单音气势惊人的令她不敢反驳,乖乖地越过他,朝他身后的车子走去。
“她在台湾很好,不会想要再回菲律宾去。”他看着常接业“你的如果可以永远都不用说出口,她没兴趣当你那间小店的小老板娘。不见了!”
丢下话,没有多余的客套,他连期待下次再相逢的礼貌都懒得说,更别说挥手再见了。
万垂青这样的女人也有人喜欢?第一次有这样的体认让渥夫沃纠起了浓眉,心底的不悦像麦芽糖,浓稠粘腻得令人发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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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很尴尬,非常尴尬!
几乎从踏进远来饭店开始,万垂青粉颊上的红润颜色只有不停的加深而没有变浅淡化的趋势。
在运送蛋糕、陈列蛋糕的一连串过程中,她的脑袋里只是不停地塞进“尴尬”这个形容词,最多加上一些无关紧要的修饰词,她的脑袋仿佛踹进无穷回旋的程序,被令人羞赧不安的情绪狂挤塞爆。
远来饭店的甜点厨房名闻遐迩,她们奶油盒子只是沾了和“床侍寝饰”有长期性的合约,所以才得以入主远来饭店,成为床侍寝饰召开记者会时的“座上客”就是这种裙带关系让她尴尬到了极点,那种越俎代庖的感觉,让她恨不得当场挖个地洞将自己就地草草掩埋,死了还比较快活。
就在万垂青在远来饭店调派来帮忙的外勤人员虎视耽耽的注视下,快要尖叫捉狂时,她的工作终于全部完成,她甚至不用思索,马上拔腿就逃。
她以惊人之势钻进电梯,等不及电梯门缓慢阖上的速度,她像是被蟑螂爬上身似地,火速连扒带拉地将身上绣有奶油盒子四个字的白色围裙给扯下,扔在地上,就差没有踩在上头以泄心头尴尬的窘意。
“呼!”她大口深呼吸着,双眼的视线紧盯着电梯上的液晶面,专注地看着数字跳动,而不是地上那块碍眼的白布。
“叮。”随着电梯发出的声响,两扇门跟着缓缓开启。
“甜点厨房”四个字在远远的彼端映入万垂青的眼帘里,站在甜点厨房门楣下的一对男女很自然地也进入她的视野范围内,两人登对的模样在她的视线中异常清晰,周围的景象顿时成了失焦的模糊。
不明所以地,万垂青一踏出电梯就问身躲进电梯旁摆放的盆栽后,动作就像刚刚逃离会场般敏捷而不带意识,完全地出于本能。
那是渥夫沃她微眯起眼,他身旁的女人就是那次在粉河谛带和他一块儿用餐的女人,她记得她纤细匀称的高挑身材以及白皙迷人的外貌。
他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们在说什么?他们是什么关系”连串的问题在她心头涌出,她不自觉地蹙起两道秀气的眉毛,恨不得她躲藏的盆栽能自动往前挪近五十公尺,这样她的一堆问题就脑瓶偷听来解决。
远端
“你没事装丑干么?”渥夫沃瞪着临浮云。
“你也觉得很丑吗?”她对他眼底厌恶作呕的神情沾沾自喜着“我告诉你,我可是有高人指点,自然门的狂风亲自开班授徒,我是他唯一的徒弟,光是冲着这点,我的丑绝对是世界之最。”
“神经病。”他啐着“这么喜欢你干么不整张脸通通弄丑?搞得一半能看、一半难看,这之中的动机显示你这个人心态不正。”
他不掩饰的啐语引来她银铃的笑声,身体因剧笑而轻微的晃动,也扬动了垂在右颊上的黑发,露出隐藏在长发下的丑陋,引来他的兴趣。
“啧啧,靠!你还真是彻底,半张脸你毫不浪费,完全利用到极至。”他倾身靠近她,撩起她的长发,原以为她只毁了自己顶多四分之一的脸,没想到
“啧啧啧!”他仔细端详着原本该是细致皮肤的脸颊,如今却换成斑驳不堪,有红有紫有白有焦黑,甚至有凹凸不一致如蜈蚣般扭曲长疤,以着数条力势纵横窜爬她的右颊,惊人的势力范围从额头波及到眉毛形成断眉,再往耳朵延伸到颈项,她的半张脸简直就像被炮火炸过般,只有残破、恶心、令人触目惊心。
“如何?极至的美丽与极至的丑陋,这样冲突的形象绝对令人印象深刻吧!”
“你有病。”渥夫沃摇摇头,放开她的发“你总有一天会得到报应。”
“是吗?会吗?”她眨着无辜的黑眸,一只手掩住口故作惊吓“噢!我真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他摇摇头“想必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这个一直没有露面的远来饭店董事长,成功地打响了我们饭店的名声。”
“废话!”她故作娇弱地倾倒在他的怀中“这段时间我不停地接受各大报章杂志的专访,我虚弱的身体都快禁不住了呢!咳咳我说渥大先生,你要如何报答我啊?”
“报你的屁!”他毫不怜香惜玉地推开她“别像摊烂泥一样粘在我身上。”
“哎呀!”临浮云低呼着,一个巧劲暗施,纤细的身体又倒回他的怀中。
渥夫沃灵敏地就要闪开
“你躲吧,反正你没心没肝早就是事实了,哎!只是枉费我在忙店务之余,还不忘费心盯着手下帮你找到一本死亡之书,哎!无奈我对你的一片用心啊!”她低声的自语成功打退了他的闪躲,她柔软的身躯嘟嘟好地躺进他乖乖伸长的手臂,两人搭配得天衣无缝。
“你说什么?!你说你找到那本该死的书了?!”
“叮咚!”她弹着手指,赞赏有加地道:“真好,你的猫耳没有因为你的幻化成人而有所退化,我说得这么小声你还能听得清清楚楚,真是了不起呢,”
“那本书呢?”他懒得和她废话。
“在我的办公室桌上。”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扔在桌上?!”
“唔很重要吗?”她又眨眨眼“并没有人你争我夺的跟我抢这本书啊!也没有人出高价赏金要自然门让出这本书啊!”她不以为然的轻拍他的手臂“渥夫沃,你电影看太多了,这本书没有人把它当成一回事。”
“它对我的意义很重大。”他狠狠地道。
她吐吐舌,难得地不发表意见当做是认同他喽!
“你看过没?里头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回去圣界?”
她摇摇头“我虽然会说古埃及文,但对古埃及文字并不熟悉,我看不太懂。”
“没关系,有人懂。”
“啊?你不懂吗?”
“哈!你以为一个没父没母,在红土里为了生存而被迫不断厮杀的野人会有机会识字?”他嗤之以鼻。
“那谁懂?”
“地司忒。”
“就是另一个有家归不得的猫?”
渥夫沃点点头。
“哎!”她大大的叹了口气“好吧!送佛得送上西天,我就辛苦一点,帮你翻译好了。”
“不用这么麻”
“这、是、我、的、书。”她脸色一变“不是我翻译,你也别想看。”
渥夫沃瞪着她,眼露凶光,腾腾的杀气盛焰将他的气极表露无遗,却仍旧无法吓着她。
“想吓我?”她不客气的打了一个呵欠“我觉得你把吓人的精力留来快快决定你是要让我翻译或是驹拼会比较有效率,快唷!我改变主意的话是任谁也难改变唷!”
“你真的有病。”
“谢谢赞美。”她当他的话就是同意,吟吟地笑着“哎呀,我怎么突然觉得四肢无力啊?渥夫沃,我没有力气走到办公室耶,你说怎么办?”
能怎么办?这个女魔头,
他弯下腰,将她拦腰抱起。
她的笑声像银铃般流畅地跟着响起。
躲在树后的万垂青紧紧拉扯着树叶,她的表情五味杂陈,有惊吓、有恐惧、有难解还有深深的失落感。
她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但不管是那女人骇人的右脸颊,或是无畏她毁了容的渥夫沃,甚至是他们之间的亲昵通通都让她大大的震撼。
她皱起眉,抚着心口。
这震撼的力量太过强烈,强烈得让她的心头剧烈的发麻疼痛。
“好痛!”她惨白着脸,默默地离开盆栽,往他们的反方向踉跄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