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粟乔的家当确实很多,几个大箱子运进京,据说这还是她精挑细选后挑剩下的。大老爷当时想说几句,但转念一想,不是自己亲生的,说轻了说重了都不好,叫妹妹和妹夫多想无所谓,惹恼老太太可就不妙了。
故此,大老爷也就睁眼看着,什么也没讲。
他不说,大太太更乐的清闲,只是搬箱子上船的时候,特意嘱咐管家娘子,一定看好了表姑娘的东西,下船时少一件都不行。
家里的人因此都知道,表姑娘是很有些家底儿的人。
芳菲拉着周粟乔欢欢喜喜来到后院:“绿果儿,把你们姑娘最值钱的几套首饰都找出来,我替表姐把关,看哪个最般配!”
绿果儿小心觑着自家小姐的脸色,见没有大碍,这才答应着去取。不多时,就看她和身后的小丫鬟每人捧着三四个缎面锦盒进来。
桌子不够大,只摆了两三套就铺不开地方。周粟乔的脸色稍缓,叫明芳把里间屋子的方桌也抬出来,两张并排摆在一起,璀璨夺目,金光闪闪的首饰摆的满满当当。
芳菲捻了一根錾花金凤簪细细端详,这簪柄扁尖,錾头一只飞鸟立于祥云之上,伸展双翅,雀尾细长向后飘拂,上面錾刻细密的麦穗纹,整体大气华贵,明硕耀眼。
“表姐用这个配。”芳菲将簪子插在周粟乔的乌发之间,青丝,雪颜,金簪,颜色格外契合。
然而,周粟乔却皱着眉头。一脸嫌弃:“这是我娘原来的首饰,款式早就旧了,我也不戴它,可这次进京,老太太一定叫我留着,还配了同款的镯子。耳坠。我不喜欢,就叫绿果儿压在箱子底下。”
周粟乔啐着自己的丫鬟:“你这小蹄子,没的找了它出来做什么?”
绿果儿满脸笑意:“我就是听姑娘偶然一次说起过,这簪是宫里的东西,想着稀罕,所以一并翻了出来。”
芳菲顺着绿果儿的话去看那簪的内壁,果然有几个比米粒儿还小的字,上刻着“银作局内成造玖成色金壹两贰钱伍分”的铭文。
银作局专门为宫中娘娘们打造时兴的首饰,不能接私活儿。除非是宫里的太后或是有头有脸的主子们恩赏。否则少有外流之物。
宫外的显赫人家,一般都有一两件银作局的首饰压箱底,聘媳嫁女,添妆的那日亲戚们见了十分体面。
绿果儿想也知道,四姑娘这种身份,肯定没有见过银作局的首饰,所以特拿出来炫耀。不料四姑娘还真和她心有灵犀,别的都不看。偏偏一拿就是这支。
“四姑娘瞧,这飞鸟活脱脱就是真的一样。雀尾上的麦穗纹和那练鹊锦也搭配。只是时间久了些。”绿果儿惋惜道,不过转而又释然:“话说回来,银作局的东西,别人就是求一件也难。”
芳菲笑着将簪子放下,又拉周粟乔去看别的。
绿果儿被晾在当场,十分尴尬。周粟乔一面回芳菲的话。一面偷眼瞪着自己的丫鬟,怪她多事,想奚落人,却反被人奚落。
芳菲只当全不知这主仆俩的动作,专心致志挑选首饰。最后在一个红色锦盒中取出一串珊瑚挂珠:“我那儿有款差不多的耳坠。一会儿叫人送来给表姐,配成一套才好看。”
周粟乔忙称谢,投桃报李,也在自己珠宝中选了一件送给芳菲。
二人正说着,院子里便热闹起来,原来,今天恰逢管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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