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杯水过来,傅媛撑起身子喝了几口才道:“你让厨房给我弄些吃的,我有些饿了。”
“好的小姐。”琴香答应了之后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就又被傅媛叫住。
“就弄点粥吧。”傅媛说道。
琴香诺了一声退了出去准备。
其实此刻傅媛已经饿得有些烧心了,但吃饭的事就和做人一样,越到了节骨眼上就越要稳的住,在这个时候傅媛可不能将身子弄坏了,极饿中饱食容易坏了胃。
但事情,若能洞察先机,防患于未然就更好了。
傅媛紧闭着嘴,双目望向炕边的窗台。
直到琴香端着枸杞粳米粥进来,她的目光才收了回来,喝了些粥,待身上的不适退去之后,傅媛双脚落地的正坐在炕边问道:“琴香,我还有一箱子书呢?”
“那个贴了封条的箱子?”琴香问道。
傅媛点头:“给我去拿进来。”
琴香嗯了一声,就出去叫人去库房半书箱。
不过片刻,两个小厮就抬着一个贴着封条的樟木大箱子进来放在了炕前的木红地四合如意天华锦纹栽绒地毯上。
傅媛挥了挥手,让众人都退了下去,自己才慢慢走下炕来。
傅媛静静的停在木箱之前,低头看着木箱上印着“元宏二年大宁大理寺封”字样的封条。
这里面装的是秦中禾平日常看的一些书籍和秦中禾平日的一些随笔,当初景王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这一箱子书从大理寺弄了出来,送给了傅媛。
但傅媛这些年却从没有打开过这个箱子,每次看到这个箱子,她就会想到幼时和秦中禾辩论的情景。
可到了今日
傅媛的手慢慢伸向那两张交叉贴着的封条,抓住之后用力一揭,然后上前一步,用双手抬开了箱盖。
里面的书保存的还算不错,就是有了一些存库的味道。
傅媛拿出最上面的一本书,看了看封皮,是本秦中禾书写的小札。
傅媛翻开第一页,上面书着八个字:“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此语出自左传。宣公十二年,意思与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相近,傅媛低声读了一遍,又看了边角备注的日期,是兴德十九年。
那时正是先帝病危驾崩,各势力党\争最为激烈的一年,
老秦啊老秦,是不是当时你已经想到了后面会有那么一劫了?只是如果你已经想到了,为何还要任由事情发展下去让它到了今日这个局面呢?
傅媛拿着这本小札,慢慢的踱到炕边,靠着大引枕,一页页的翻阅了起来。
里面记载的大多是秦府中日常的一些小事,并无甚深奥之语。傅媛很快就翻阅完了,她看完之后,又翻到第一页,久久的盯着“君以此始,必以此终”这八字,思虑着这几个字写在这么一本小札上究竟是什么用意。
傅媛盯了一盏茶的功夫,忽然就合上了小札,放到一边的案几上,双脚伸直一叠,双手笼袖抱胸的坐着发起呆来。
她这是再让自己静下来,这两天她想了太多的事了,身在其中,往往容易当局者迷。她得让自己的心先静一静,在回头去看那些问题,或许会有不同的见解。
“小姐。”傅媛只顾着发呆,也不知道琴香是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的。
“嗯?怎么了?”傅媛神情还有些恍惚的问道。
琴香弯腰从大炕里侧拉了张丹凤朝阳刻丝薄被,给傅媛的腿上盖上道:“姑爷过来了。”
“哦。”傅媛应了一声。
琴香又回头看看地上的那个书箱说道:“奴婢说您睡着呢,姑爷就进了书房,要请他过来吗?”
傅媛也看了一眼地上的书箱,但还是道:“请过来吧,这里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琴香点了点头退下,就去隔壁书房将林靖书请了过来。
林靖书今日穿着一身鸦青色素面刻丝直裰,腰间一条锦灰丝绦,头上只簪了一支黄杨木簪,比往常显得老成朴素了些。
傅媛也不起身相迎,等他走近了之后,才挪了挪身子,斜身让出炕上的位置来问道:“相公今日怎么过来了。”
林靖书的目光在地毯上的书箱上停了一会儿,才坐下对傅媛说道:“这些日子,心里一直不太静,就想到你这儿来坐坐看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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