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刁大河先是谦虚了一句,接着颇为遗憾的说道,“可惜熬制这汤需要八十一味汤材,您这凑了不到一半;需要十口汤锅,您这只有一个汤罐;本来用柴火最好,您这只有一个电炉子。
虽然您改变了做法,做到了八九分相似,可终究不是这汤的本来样貌了!最主要的这汤里肉类食材,您只用了猪骨和鸡骨,让这汤荤素失了调和,有违‘无相’本义!”
一番话说得南易一愣一愣的,竟然对刁大河生出了知己之感,高山流水,伯牙子期,他在心底不禁吟唱起“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的歌谣来了。
如此珍贵的美食,怎能浪费,刁大河慢慢细品,每喝一口都咂磨半天,看得南易在一旁口水直流。
刁大河“奇怪”的问道:“南师傅,这汤火候已到,您自己怎么不喝啊!”
南易尴尬一笑,他心里明白刁大河也在追求丁秋楠,因此不能直说,只好敷衍道“我这汤还另有他用!”
刁大河一笑,不再多说,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了汤碗,从怀里掏出一张饭票递给了南易。
南易奇怪的问道:“您这是——?”
“哦,这是我对象秋楠让我给你的,说是上次你帮她打饭没给你饭票!”
别的话南易都没听到,只听见了“对象秋楠”四个字,赶忙问道:“丁秋楠是你对象?”
“对啊”,刁大河贱兮兮的笑着说道:“我这段时间又是给她送饭,又是给她送汤的,终于得偿所愿成功拿下了!”
话虽然不多,却像是刀子刺中了南易的心,他失神良久,这才叹息一声起身,到橱子里拿出一个碗,把罐子里剩下的汤全都倒了出来,最后一滴流出,刚好一满碗。
看着清澈如白开的无相汤,他心说:“多亏这碗汤还没送出去,这要是送出去才知道人家丁秋楠已经有对象了,那可就亏大了!”
汤有点儿烫,他端起碗轻轻吹散热气,刚想来上一口,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南易放下碗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竟然空无一人,南易顿觉奇怪,探出头去张望,一个麻袋从天而降,直接套在了他的头上,紧接着就是一脚把他放倒,再接着就是疾风暴雨的拳打脚踢。
刁大河坐着的位置正对着门,这一幕被他看了个正着,不由得惊呼了一句“哎呀我去”,然后叫道“拉娣姐,你这是干啥?”
梁拉娣哪里料到屋里还有人呢,被人叫破名字顿时慌张了,一边继续踢麻袋,一边否定“不是我,我不是梁拉娣”。
麻袋里南易气急败坏,大骂道:“梁拉娣,你这个泼妇,我和你没完!”
“不是我,我不是梁拉娣!”梁拉娣一边叫,一边踢的更用力了。
刁大河也反应过来了,连忙奔出门,阻止了“恶向胆边生”的梁拉娣继续施暴,废了半天劲儿这才把南易扶起来,摘去了套在身上的麻袋,脸肿起来了不说,鼻子已然流出血来。
“梁拉娣,我和你拼了!”南易就挥舞着王八拳就想拼命。
被刁大河一只手撑住,“南师傅,误会啊,全都是误会!”
梁拉娣看事情被揭穿,索性也就不装了,张牙舞爪扑了上来,“南易,你偷偷告密,差点害的我三个孩子进少管所,我今天非弄死你不可!”
刁大河无语,伸出另一只手死死抵住,为什么这么软,就像一朵云,随时融化的质感。
“拉娣姐,误会啦,告密的不是南师傅!”
他不敢突然缩手,担心梁拉娣误会自己故意占便宜。
“怎么可能?我刚才问了大毛了,知道他偷割猪尾巴的只有你和南易!”
梁拉娣内心很慌张,胸前传来的感觉太强烈,她不敢突然撤退,担心刁大河发觉异状。
只好借着说话,停止攻击,喘着粗气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不过嘴上依旧不依不饶,“告密的肯定不是你,那么真相只有一个,告密者就是——南易!”
刁大河看两人都安稳了下来,这才道:“门口说话不方便,咱们进屋里聊吧!”
三人于是进了屋,关了门。
南易摸着自己的脸,余怒未消,呲牙咧嘴坐在了一旁,旧伤又添新伤。
梁拉娣脸红得发胀,不知所措的靠在了桌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护在了胸前,心儿慌慌。
看两人都是一言不发,刁大河先开了口:“拉娣姐,我说的话你信不信?”
“你是大好人,你说的话我肯定信啊!”梁拉娣毫不犹豫的回答。
“相信我就好办了,我跟您明说了吧,告密的另有其人,还真不是南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