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里留下了一些闪烁的光亮。
“你把黄蜂放进了你的口袋?”埃米尔说着,皱起了眉头。
“是的,是这样的,埃米尔,她是个调皮鬼。”
埃米尔笑了,在过去的每一刻中他都感觉他是在与一位怪诞的姑娘在一起。
“我们可以结婚了吗,主爷?”斯波兰达问道。
乔蒂安握起她的手“你为什么推我?”
埃米尔又大笑了起来“行行好,乔蒂安,你刚才正要将哈莫妮黄蜂给打死!斯波兰达不推你那还能干什么呢?”
“请别介意。”乔蒂安又一次面对牧师说“五秒钟,”他怒气冲冲“你只能有五秒钟将我们给结合了,不能超过一秒钟。”
“等一等!”弗劳利太太大叫起来“斯波兰达小姐没有拿她的花!”飞快地,女管家将那束花从地上拾起来,但是当她要将花束递到斯波兰达手上的时候,她突然皱起了眉头“绢丝”她小声嘀咕“水仙花我亲眼看见她从花瓶中取出来的,绢丝。”
“是的,是的,它们是绢丝做的。”乔蒂安快速地说话“把花给她,这样我们就可以进行我们这笑话连篇的婚礼了。”
“但是但是但是,爵爷,它们现在不是绢丝做的了,不再是了,它们不是了!它们是它们是真的!”
哎劳利太太的膝盖软了下来,她的腿就要扭弯地落到地上,乔蒂安马上反应了过来,将这位胖妇人接进他的臂中,他的手臂支撑着女管家的重量,将她放到边上的沙发上,慢慢地将她躺平。
“这位昏厥的妇人是证婚人之一。”牧师提醒乔蒂安“我已经将她的名字写在婚礼的公文中了。”
“这儿还有许多其他的证婚人,你可以将他们的名字代替弗劳利太太写上公文之中。”乔蒂安说,他的目光投向厄尔姆斯特德和另外三位仍然站在屋子背面的仆人。
上帝,他现在就能读到报纸的头条会这样写:
乔蒂安特里尼特安伯维尔,桦诗庄园的第十二位公爵,与斯波兰达结婚。新娘身着一件真丝衬衫,口袋里装着一只黄蜂。婚礼的证婚人是庄园的男管家、三名男仆人和一只公鸡。
“我还在这儿呢,我可以当证婚人,”埃米尔说,他能读出乔蒂安飘忽的思绪“我们可以使你结婚了吧,可以了吗?”
“你宣布我们可以结为夫妻就可以了。”乔蒂安对牧师说。
“但是,爵爷,我得遵守这仪式的”
“斯波兰达,你愿意我做你的丈夫吗?”乔蒂安命令式地头号。
“什么?噢,是的,主爷!我愿意你做我的丈夫!”
“无论是疾病还是健康?”
她张大了嘴“你生病了吗?如果你病了,你得告诉我,我可以马上医治”
“不,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想知道如果我生病了你是否仍然还做我的妻子!”
“但是,为什么你生病了我不会做你的妻子呢,主爷?那时,你会比平时更需要我,是不是?”她的回答融化了他脸上的一个皱眉的表情。
“我愿意你做我的丈夫。”斯波兰达继续柔软地回答,刀子的微笑漾入乔蒂安那好看的银色眼睛之中。“我渴望你成为我的,我会尽力馈赠你欢笑和快乐,在我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将在你的房间里放满鲜花,主爷,你所渴望的蓝色、红色或者绿色,都会变成蓝色、红色或绿色。你的祈愿只要你告诉我你的祈愿是什么,我都将答应它们。作为回报,我只是要求一个你的孩子,你将给我一个孩子吗,主爷?”她的请求抵达了他的内心深处,并且紧紧抓住了他的心。他将供给她精致的服装、宝石和惊人的环球旅行,但是她拒绝了所有这一切,让他去猜想到底她想要什么。现在,她对他提出了请求。
一个孩子。她想要他的孩子。
“乔蒂安,”埃米尔推了他一下“说‘我愿意’和‘我将去做’。”
“我愿意并且我将去做。”乔蒂安及时地反应了过来。
“什么时候?”斯波兰达问。
“什么时候?”乔蒂安重复了一遍“什么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你将给我一个孩子?”
“我”他朝下倚向她,对着她的耳朵耳语道“斯波兰达,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噢?那么,我们什么时候讨论?”
“今天夜里,”他耳语道。
“爵爷?”牧师提醒他“现在该是你说誓约了。”
“你愿意我做你的妻子吗,主爷?”斯波兰达问。
“无论是疾病还是健康?”埃米尔加上一句,他完全沉浸在这乱糟糟的婚礼之中。“无论是富贵还是贫穷?无论是顺境还是逆境,无论是快乐还是悲伤,无论是讨厌的日子还是平和的日子,与猪、驴子、公鸡和黄蜂,永永远远在一起,阿门?”
乔蒂安点头表示同意。
“宣布结婚吧,”埃米尔对施鲁斯伯里牧师说“快点!”
牧师摇了摇头“婚姻是庄严神圣的行为,泰特先生,神圣的结合不能轻而易举地进入,必须是爱情。两个人的生活结合成一个整体了!”他宣布道,将双手在空中高高地举起“爵爷和斯波兰达小姐必须发誓说永远互相忠诚,只有这样,我才能宣布他们两人结为夫妻。”施鲁斯伯里牧师出人意料的打断,使得乔蒂安的目光集中在斯波兰达的身上。这婚礼已经很像一场滑稽戏了,他不能使它这样下去,他得许诺永远爱斯波兰达。
他并没有想过要爱她。
还有,她所要求他给予她的孩子是的,她应该要他的孩子!她的作为公爵夫人的职责就是要为他生下继承人嘛!想一想吧,她所要求的要一个孩子的请求,他以后对这个请求的所有感情,是她强迫他给予的!这该死的姑娘怎么让他感受到如此愚蠢的情感。
他再不能让她这么做了。
“牧师,”他热情地耳语道,移近这位传道人,使得旁人听不见他所说的话。“我是不是告诉你了,这个婚礼与爱情无关,你的饶舌是我今天晚上站在你面前的原因之一,如果你否决我们之间的事,上帝会置你于死地的。现在,我建议你可以毫不拖延地为婚礼做最后的宣布了,如果你不同意,那你就赶紧去找另一个教堂工作吧,桦诗庄园教区会有一名新的更称职的牧师。”
施鲁斯伯里牧师手中的祈祷书掉到了地上“你不能”
“我保证我能够这么做。”
鲍爵眼中闪耀着的坚定使牧师知道了乔蒂安的力量,他明白如果爵爷想要换掉他,他会迅速地、有效地、毫不迟疑地完成这件事“佩戴戒指,”他咕咕哝哝。
乔蒂安将手滑进了口袋,取出了戒指。
“紫水晶,”埃米尔说,非常羡慕这个美丽的戒指“正好是斯波兰达眼睛的颜色,你想得多周到呀,大小子。”
乔蒂安看着戒指,然后又注视着斯波兰达的眼睛。埃米尔是对的,斯波兰达的眼睛与闪烁的紫水晶是一样的,都是一片紫罗兰色。
他在选定戒指的时候,是不是想到了斯波兰达的眼睛?
他的这个心理上的提问又一次要使他发疯,很快,他将戒指推上斯波兰达的手指,然后看着牧师。
“现在我宣布你们俩结为夫妻!“施鲁斯伯里牧师的声音隆隆作响。
“祝贺你们!”埃米尔大叫起来,他迅速地在乔蒂安的背上拍了一下,然后转向斯波兰达,握着她的手,他亲吻他们俩。“你幸福得满面发光,斯波兰达。”
“是的,我确是满面发光,埃米尔,因为我不记得我有这么高兴过。”
“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他对她说“我想让你知道,如果我能为你做什么只要你需要,你只管告诉我。我将很高兴去做”
“我肯定你会的。”乔蒂安怒气冲冲,将斯波兰达的手从埃米尔的紧握中移开。
埃米尔笑了“才结婚了一分钟,就已经显示出了一个妒嫉的绝对占有的丈夫的样子了,嘿,乔蒂安!”
埃米尔的观察激怒了乔蒂安,他甩开斯波兰达的手,转身走向门边。
“爵爷,”牧师说“你还没有亲吻你的公爵夫人呢。”
“对了,”埃米尔大声说,仍然笑嘻嘻的“亲吻她,乔蒂安。”
注意到屋子里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乔蒂安面向着斯波兰达。
斯波兰达开朗地笑着,她仰起脸,嘴唇微微分开,准备着让乔蒂安来吻她。
乔蒂安弯下身,只是碰了一下她的前额。
好了,他想,她拥有了他的吻、他的戒指以及他的姓氏。
他都做了。
他转过身走出了屋子。
“你找到他了吗,泰特先生?”弗劳利太太问埃米尔,这时埃米尔刚刚回到府邸。
埃米尔站在进门的过道里,脱下外衣,递给厄尔姆斯特德“没有,外面太黑了,看不清楚,赫伯金斯说他牵走了马纳斯,骑着马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之外。”
哎劳利太太直视着埃米尔的眼睛,她觉得她可以和他说说她的想法而不用害怕报复。确实,埃米尔鼓励桦诗庄园的仆人们对他坦白心怀并且诚实。“已经有三个小时了,爵爷甚至都没有和他的新娘一起切蛋糕,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蛋糕呀,泰特先生。你只要稍微留神一下卡尼太太做成的这个精巧的艺术品,你就会认为安伯维尔先生至少应该吃上一口以表示他的欣赏。还有,斯波兰达小姐我是说我们尊贵的夫人怎么办?那可怜的宝贝,她现在已经上楼回她的房间了,孤独一人,而这是她的新婚之夜!噢,可怜的小东西。”
“她看上去很悲伤,是不是?”厄尔姆斯特德问,朝上望着宽大的楼梯“爵爷大步走出图书室的时候,她眼中那漂亮的闪光消失了,爵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因为他是个无赖,该死的他,埃米尔无声地回答。“我会去和斯波兰达说说话的,不管怎么样,不管用什么办法,我也许能解释”他停住了。该怎样真实地解释乔蒂安安伯维尔呢?他这人就像一个错综复杂的谜,他不管别人怎样努力想适应他,他总是不与人相适应。这下,为了斯波兰达的缘故他得努力去解释“我会去与她说说话的。”他又说了一遍。
“我会让泰西送去一些水果和奶油的。”弗劳利太太说。
埃米尔点点头,走过去准备上楼梯“噢,弗劳利太太,你能解释斯波兰达的那束绢丝花的谜吗?”
哎劳利太太咬着下嘴唇,咬了一会儿“泰特先生,我能得出的唯一解释就是有人将绢丝水仙花换成了真的水仙花,但又一想,水仙花并不开在十一月份,不过好了,也许是哪位园丁在暖房或者是绿屋子里培育了这束水仙花,只能这么解释了,你不同意吗?至少,绢丝花总不会被魔力驱动自己变成真花的吧。”
“不,不会的。”埃米尔很同意,然后开始上这弯曲的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