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是祸,女人是水,自古及今,战争一遇到绝色女人,仿佛便会有滔天祸水引发红尘翻天大乱。无论是平西王吴三桂的冲天一怒为红颜,还是赛金花的十万洋兵齐解甲,仿佛都是在以活生生的血的事实,来诠释红颜祸水的千古之咎。伍子胥也曾劝言过吴王夫差:贤士国之宝,美女国之咎,夏亡以妹喜,商亡以妲己,周亡以褒姒似乎英雄气短,从来只因儿女情长,但信手翻翻那华夏漫漫五千载史页,稍有见地的人都会打心底里产生一个疑问:红颜本无罪,何故称祸水?
从来一切战争都只不过是权势,财物以及土地和人口产生位移的闹剧而已,而在这些位移中,美女红颜的位移可谓是给这亘古不改的只属于男人们的单调争夺上了点花色,显得过于耀眼了,于是在所谓的英豪们互相角决的生死簿上,在万里锦绣河山的改名换姓的风水盘里,历史便不负责任地无知可笑地把这祸乱的根源敷衍到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为求一命安保而忍辱偷生的绝世容颜上,她们单薄的衣衫任由无数被称做英雄或枭雄的男人们撕扯,出入的脚跟跟随着那些男人们旋转,为了活下去,她们舍弃了除生命外的一切,最终却仍然得了个自古红颜多薄命的惨淡收场。把那一代天骄的落幕,百年王朝的覆灭的重咎归结于一个女子,未免过于单薄无力,过于无知可笑了!三尺裙裾是葬不了万里河山的,红颜有的也只是泪水,而非祸水!
凤鸾宝帐景非常,尽是泥金巧样装。曲曲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梨花带雨争妖艳,芍药笼烟聘媚妆。但得妖娆能举动,取回长乐侍君王!历代文人墨客的信仰撞了南墙,男人们的过错便要女人来为他们买单,于是把几百年成汤基业毁于一旦,弄成了是源于纣王题诗戏了女娲!也就有了娲皇氏令狐精妲己魅惑朝政作乱大殷的事儿,呵!大哉乾元,茫茫宇宙,又何曾见了这应了天命的祸水!
五百年必有帝王兴,这也是天命!夫差败了,那是败给了越王的十年卧薪尝胆和三千铁甲死士以及自己的自以为是上,却说成是坏给了河畔西子浣纱的美人吟;项羽亡了,那是亡在了汉王的死皮赖脸和淮阴侯的十面埋伏以及自己的自矜功伐上,却说成是亡给了楚帐虞姬的百酒宴;明皇堕落了,那是落给了开元盛世旷世功业的沾沾自喜以及自己恃才傲物上,却说成是堕给了长生殿里太真仙子夜半无人的私语;把英雄们的堕落,说成了皆因一字曰情,好一曲惹人扼腕叹息的天地悲歌啊!但又有谁去可怜那红颜之命,乱世流离,盛世飘摇!
男人们英雄做久了,就容易忘记成功时的艰辛,而只记得跌下后的屈辱,就像人们会记恨打倒自己的人一辈子,而容易忘记曾经那个和自己患难与共的人一样。那个大漠孤烟直,平沙无处可追魂的王昭君,那个桃花几度吹红雨的李师师,那个桃花扇底送南明的李香君。她们都是红颜,但她们非但不是什么祸水,还给国家做出了重大的贡献。而这些,又有谁去把它念叨?
也许在“英雄们”的世界里,红颜只是一件附属品,成功的时候,得志的时候,拿她们来庆贺,来炫耀;失败的时候,屈辱的时候,拿她们来撒气,来做挡箭牌!
而历史是从来只钟情于男人的,钟情于英雄的,当它所钟爱的男人们互相斗败了的时候,它接受不了了,便敷衍了个红颜祸水的词儿来换回些颜面。男人们对权势,财富的占有欲以及他们的自恋满足感催生了各自的悲剧,而红颜的悲剧则是要为男人们的这些悲剧买单,让人不禁叹息:红颜本无罪,还很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