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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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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如猫儿般缓缓伸了个懒腰,安琪稚气地揉了揉眼睛,睁开那一双水灵的大眼,然后困惑地顿住。

    这里是哪里啊?

    安琪努力地辨识了下自身所在之处,但怎么样就是觉得陌生。

    虽然凌承云当初带她回家时说过他家满大的,但她好歹在住饼去前也逛过一遍,可她怎么也不记得,凌承云的家有这么样的一个房间。

    难道是她记错了?

    她越想越觉困惑,掀开轻暖的薄被,赤着雪白玉足往窗边走去,但在毫无心理准备地拉开窗廉后,她接着又是一愣。

    不是因为夜幕低垂、惊讶她睡了这么久,而是外边的景色,那种万家灯火的壮阔景象吓了她一跳。

    她近乎着迷地看着眼前的美丑,是不确定以前是否见过这样的景色,不过她至少脑葡定,她喜欢这样震撼人心的景致。

    此时,一阵细微的谈话声传入她的耳里。她侧耳细听,确实不是出于错觉,便顺着声音导去,来到紧闭的房门前“什么?你连招呼都不打,就把人给带了回来?”卓然尔雅斯文的脸上正写满了不赞同。原以为自己已习惯这个冷面朋友的行事风格,但他显然错了。

    相对于卓然那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他面前的男人仍是一贯地冷然。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让商界闻名色变、被喻为“东方修罗”的冷面男子──律堂!此刻,就看他一脸的无所谓,像是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那一身阴冷的气息与傲然的气度,像是与生俱来的一般,让人无法对他不心生畏惧,只是卓然可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喂,你倒是说说话呀!”纵然有再好的脾气,卓然也忍不住逼问了句。

    对上卓然一睑坚决追问的表情,知道这问题不会被放过了,沉默了下,律堂这才开口,吐出冰珠子一般、完全不容人质疑的话语──“乔若是我的!”

    对于形同于无的答案,卓然有些的头疼。

    “这你不用强调,我知道乔若是你的。”叹了口气,卓然忍不住提回他道。“你啊你,事情一扯上乔若就全乱了套,事情能这么做的吗?你好歹也打声招呼是不?要知道,乔若的一条小命可是他救回来的。”

    卓然不说还好,这一提,律堂本就严峻的脸又显凌厉几分,带着一丝嗜血的狠劲。

    “也是因为他而受险的。”他说,那一脸的狠样已说明了,他已经很网开一面了,若不是看在乔若被看顾完好的分上,事情可不是这么算了。

    “车祸这种事又不是谁乐意见到或碰上的,虽然乔若是他撞伤的,但并不表示乔若本身没错。再说,在纽约撞伤了人就跑,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而凌承云肯负责,在第一时间让人全力救治乔若,这点我们不能否定掉。”卓然就事论事,全体无惧于面前男人的冷酷模样。

    “所以我什么也没做,不是吗?”酷寒的脸上已满是不耐。

    之后两个男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但安琪已不愿再费神听下去,因为她一点也听不懂就算她想装懂也没办法,因为她已经试过,而且是试了大半天了,就是不能理解这两个男人的对话。

    真糟糕,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为什么她一觉醒来,一切就全变了?

    虽然没见到外头说话之人,但她能确定,这两个人的声音全是她所陌生的──事实上,在她有限的记忆中,除了医护人员外,她唯一认识,而且不会感到陌生的,就只有凌承云一人而已。

    如今,她百份之百确定,外头的两人全不是凌承云;迷人温雅的中低音男声不是,另一道低沉磁性的嗓音也不是。

    不是凌承云,那这两个人到底是谁啊?

    安琪觉得不解,而此刻困扰她的,除了那两个人的身分外,她身处的地方也是一个问题。

    这里到底是哪里?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还有凌承云呢?

    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怎么也想不出个答案来,而且也没机会让她想了,因为耳边已听得送客的话语,又听得人声往她所在的房间走来。

    这下子她有些惊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赶忙跑回床上躺好装睡──在她想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总是以装睡来回避凌承云的关心,这时当然也不例外!

    她直觉地想着,在想清一切、弄懂所有事之前,不知道怎么面对就只好装睡了。

    因为紧张,她险些绊了自己一跤,所幸最后仍没影响她的装睡大计,时间分秒不差的,在她躺好、闭上眼睛装睡的时候,那道紧闭的门也刚巧被推了开来。

    努力地竖起耳朵,在一片的静默中,她听见门被轻轻关起的声音,而后是细微的足音,紧接着是床的一边塌了一角。

    在她能理解将要发生什么事之前,她身上的薄被被掀了开来,一具庞大的身躯顺势躺进了被窝之中,在薄薄的被子绵密地盖着两人的同时,一双强健有力的臂膀已紧紧、紧紧地环绕住她。

    咚咚、咚咚耳畔传来的一声声心跳,解释了适才睡梦中那擂鼓一般的声响从何而来,但这样的解释却让安琪有几分的恍然。

    不知怎地,此情此景让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不单单是那让人心安的心跳声,还有这宛若想将她纳为自己血骨似的拥抱;这一切一切总让她有种似曾相似之感。

    说来好笑,她甚至还有个错觉,彷佛彷佛这怀抱是她今生的归属一般。

    很奇怪,是不是?但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怎么会冒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冰凉凉的唇已让人给噙住,安琪有些吓一跳,但她没忘记该装睡的立场,仍旧是一动也不动,只打心底困惑了起来。因为那澄澈如水的透明心思怎么也想不懂,这个紧抱着她的高大男人在对她做些什么?

    经由一番努力,双眸紧闭的她总算辨识出那温温软软的触感是出自于他的唇,但在她刚想透的时候,那蝶儿一般的轻触已移转了目标,由她柔软的唇瓣逐步地往她的颈窝游移而去。

    她想笑,真的好想笑,要不是她轻咬住唇瓣内的嫩肉,强忍下想笑的欲望,只怕她早因为颈部传来的麻痒騒动而破功,让人发现她的装睡。

    安琪以为自己掩饰得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那唇的主人早看穿了她装睡的小把戏。

    只见他眸光一黯,那好戏一般的蝶吻当下又移回了她诱人的红唇。

    这一回,不再仅于轻触斯磨,他轻咬舔吮着那对水润惑人的唇瓣,诱哄着她让他得到更多,一方面也是为了不想让她的贝齿伤害自己。

    不多时,他如愿了,被吻得昏昏然的安琪松了口,不但不再咬着唇瓣内的嫩肉,也让他有了攻城略地的空间。

    他轻缓、深切地吻着她,而在他的主动及带领之下,安琪已然忘了什么东西叫做思考,她只觉得自己像是要被融化了。

    是不确定,以往的她有没有过这样的经验,但她知道,她喜欢这个男人对她所做的,那种相濡以沫的亲密感。

    出于本能的,安琪开始对这吻有了回应,而一双纤细的玉臂更是早不知何时便不自觉地挑上了对方的颈项。

    可就像是跟她作对似的,在她本能的回应之后,一再逗弄她的唇舌便退了开来、结束了这亲密的一吻,让觉得怅然若失的她,不自主地发出一声轻叹──哦喔!一出声,猛然回过神的安琪就知道穿帮了。她现在不是在装睡的吗?

    知道再也瞒不下去,怯怯地,她睁开一只眼睛果不其然,一对含笑的眼已在等着她!

    “小家伙,还想装睡到几时?”律堂看着她,一脸的宠溺,早在他入门时便发现她在装睡了。

    幸好没有外人在,要不,只怕律堂这时的转变会吓掉所有人的眼睛。

    虽然谈不上什么温柔似水、笑意盈人,还是亲切可人,但比起适才在卓然面前的形象,这时候的律堂多了几分的人气。

    是的,就是人气,像个正常人般的气息!

    这时的他,非但化去了那冻人的冰冷气息,一对让人心生忌惮的利眼也变得柔和了起来,若要具体的说明,除了带有几分的笑意外,那一对黑眸中还满含着宠溺、疼惜、怜爱等会吓坏其他人的情感在。

    不用说,这些的变化全因他怀中的可人儿而起。

    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安琪打量着这个亲吻她的男人,脑中有一时的空白,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去形容一个刚正有型的男人。

    全然不同于一派文人模样、总是以温柔笑脸对她的凌承云,眼前的男人首先给她的感觉便是力量,一种天地万物皆无法阻扰他的强大力量。她应该感到害怕的,面对这样一个强势的、似是能征服一切的男人。但是很奇怪,她一点都不感到害怕,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凭据,单纯地心里在第一眼时就认定了,他绝不会伤害她。

    “怎么了?”承受她的注视,律堂问。他的问题让安琪回神,她看着他,一脸的困惑。这声音她认得这声音,这低沉磁性的嗓音是适才对话中其中一个人的,但问题是“看傻了?傻丫头。”律堂怜爱地点了下她小巧的鼻头。

    看他一副认识她、跟她很熟的模样,安琪怯怯地眨了下眼睛,鼓起了勇气问──“你是谁?”

    *****

    如遭雷击一般,律堂整个人呆住,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彷佛过了一世纪之久──“若若,我不喜欢这个玩笑。”对着她无辜的表情,他眯着眼沉声道。

    “若若?”秀巧的眉皱了起来,安琪脸上的困惑越来越深了。

    “别告诉我,你连自己的名字也忘了。”律堂冷哼一声,摆明了他对这个玩笑的配合意愿是一丁点儿都没有。

    “我的名字?你知道?你认识我?”听了他的话,她连忙爬了起来,跪坐于他的身畔,一脸的惊喜地忙问道。

    “若若,我说我不喜欢这个玩笑了。”律堂也跟着坐了起来,刚才柔和的模样去了大半,样子显得很不悦。

    “开玩笑?我没有。”她一脸的委屈,想不通,自己哪里开玩笑了?

    “还说没有?不许你说不认得我,不许、不许,永远都不许,知道吗?”捧着她惹人心怜的小脸,律堂霸气又专断地命令着。

    他无法、而且是一点也不愿去想象、她会有忘记他的一天,他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的,永远都不会!可是为什么他心中的恐惧感越来越深了呢?

    对着他霸气的命令,安琪噤了声。

    怎么办?不能说不认得他,可是她是真的不认得啊?那她要怎么说才好呢?

    “怎么了?吓到了?”察觉语气太过凶恶,律堂揉揉她的发,又是最初的一脸宠溺。“别怕,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刚刚只是一时心急,所以有些急躁。”

    他的解释让她绽出一抹甜美的微笑。“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也不知道是哪来的信念让她如此笃定,但她就是知道,即使全世界的人都对她不安好心,他也绝不会是其中一人,而就算她犯了再大的过错,他也绝不会伤害她。她的话让他露出了微笑,一张线条严峻的脸庞因此而软化不少。

    那是只会在她一人面前出现的柔和表情,少掉了冷酷与严峻,多了几分的柔情与宠眷,让本来就极具男人魅力的他更具吸引力,惹得安琪的一颗少女芳心怦然心动,险些看疑了。

    “笑,好看。”她脱口而出,真正想说的是他应该多笑,只是有点辞不达意,而一双小手则像是有自主意识般,早已情不自禁地贴抚上他的脸。

    握住地贴抚于他颊边的小手,尚未察觉不对劲不,该说是不愿承认她的不对劲,律堂将它拉到唇边轻轻一吻。

    “若若,答应我,以后别再闹失踪,也别开刚刚那种玩笑,我承受不起。”他轻喃

    宛若婴孩般的纯真瞳眸似懂非忙地望着他的,依着他的话,她很努力地想要理解所有的事,只是所得到的结果总是有限。

    “对不起,我不懂,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她一睑的认真,努力想着字汇好表达心中的意思。“但是我没有,没有开玩笑,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在她想了半天后,还是决定向他找答案,事情绕回原点。

    看着她单纯无伪的娇颜,律堂一僵,握着她滑嫩小手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有种噩梦成真的感觉。

    “我猜,我们以前认识的,对不对?”没发现他的异样,她继续问着。

    有赖空调设备的先进,室内的温度是怡人的适中,但律堂只觉得冷,打从心底冷了起来。

    他了解她,知道她不会说谎,也知道以她的善良是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玩这种让人心寒的把戏,可就因为他比世上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她的真、她的善、她的美,所以他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

    但这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忘了他呢?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忘了他的,这一切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如果你真的不喜欢,不喜欢说我的事,那你可以说你的,说你是谁吗?”终于察觉他的僵凝,可是她只单纯地以为他是不想说她的事,还好心地帮他找别的说明办法。

    仍在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的律堂,因为这几句话而失去了所有自欺欺人的动力,她的话几乎要将他打入了地狱。

    她真的忘了他了?这念头像针一样地深深刺疼了他的心,他看着她,觉得世界在他的脚下一寸又一寸地崩塌。

    “你忘了我?你竟然忘了我?”看着她,他的心一分分地冷去,那只属于她的温和表情消失了,剩下的只有不信与震惊。

    看着他大受伤害的表情,那一颗单纯无垢的心莫名地也跟着纠结了起来,她觉得有些的难受,同时也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竟造成他如此巨大的伤害?

    伸出手,她想触摸他那满是伤痛的俊颜,但他避了开来,用一种让她揪心的哀伤看着她。

    “我不信,我不信你真能忘了我!”摇着头,刚强的脸上出现了六月雪一般罕见的脆弱。

    他不愿相信,她已不记得那些属于他们两人的过往回忆,但她真的忘了,忘了他,忘了那些属于他们的过去空气中充斥着一种让人心痛的沉默,未了,像头负伤的野兽般,他发出沉重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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