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过已经开封的巧克力。
“等等!”以防万一,他在她的脖子塞了条餐巾“可以开动了。”
蒂蒂迫不及待的啃着巧生力,而休瓦则是有一囗没一囗的吃着,今晚她父母肯定担心她而一夜无眠。
那他呢?看着小女孩,他又绐自己找了什么麻烦,如果这是上天惩罚他不遵从父亲的话,那真是够了。
他在心中叹了囗气,草草的吃完巧克力晚餐。
他还得替这丫头洗个澡,他可不能忍受跟个脏东西同睡一张床。只希望那不会又是另一埸恶梦。
休瓦皱眉从温暖的被窝中爬起,这一辈子,他最厌恶被人从熟睡的状态中吵醒。昨天就已经十分疼痛的脚,此刻更是痛得要命,他忍不住的诅咒了一声,吃力的爬起身。
他看着时钟,现在不过是清晨六点,大门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他将紧窝在他身旁的蒂蒂给拉开,披了件睡袍下楼开门。
“早安,休瓦先生。”保罗手中捏着帽子,带着歉意的笑容站在门囗“衷心希望没有打搅你。”
“有事吗?”没有回答他,休瓦迳自问道。
“那位小女孩的亲人来找她了。”保罗兴奋的表示,他连忙退了一步,这时休瓦才看到站在保罗身后的女人。
她很娇小,身高可能还未超过一米六,有着与蒂蒂一般的深棕色鬈发,年纪看来二十岁上下,此刻外头的气温很低,而她的双唇被冻得几乎发紫。
“进来吧!”休瓦的头微微一侧示意。
“不了!”保罗表示“服务中心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只是带这位小姐来找蒂蒂,要先走一步。”
休瓦点点头,也没有强留他。
“进来吧!”保罗离去后,休瓦对一动也下动的女人说道。
“谢谢。”萝伦颤抖的声音显示她感到寒冷。
她越过他,进入温暖的房里,壁炉传来的温暖使她几乎呻吟。
昨天,她找了蒂蒂一个下午,到了傍晚,才到服务中心去碰碰运气,却万万没想到服务中心早已关闭,她就迼样一直坐在没有暖气的车子里等候服务中心的人到来。她一夜无眠,满脑子胡思乱想,这么冷的人,蒂蒂一个人在雪地里肯定过不了一晚,若失去了蒂蒂,她也不想活了。
今天一早,从服务中心得知蒂蒂被一个好心的先生收留了一晚,她几乎激动得落泪,蒂蒂平安是全世界她唯一在乎的事。
“你先坐一下。”休瓦表示道“我去叫那个小表蒂蒂起床。”
“我去叫就好。”萝伦迫不及待的表示,巴不得现在就看到她。
休瓦一愣,但因为看到她的热切,也不好拒绝她,于是点点头。
“谢谢。”她踏出一步,却迟疑的看着他。
“她在二楼。”他细心的表示。
她再次对他感激的点点头,飞快的上楼。
她根本不用担心上了二楼还要找半天才发现蒂蒂,二楼是个平台,床便摆在最明显的位置上,她轻易就认出散在白色枕头上的棕色鬈发。
休瓦没有跟上去,迳自到厨房煮了壸咖啡,看来两人都需要点东西来提神。看那女人发黑的眼圈,肯定为蒂蒂而一夜无眠,而他则因为要照顾一个过动的小表也折腾了大半夜。
他弄好咖啡,郤发现那个女人还没下楼,他好奇的爬上楼,就见她一动也不动的坐在床上,轻抚着蒂蒂红通通的脸颊。
一走近,他才发现她在哭泣。
萝伦听到他的脚步声,连忙将脸上的泪痕给抹去,抬头看着他“真是谢谢你。”她第n次向他道谢。
休瓦点点头,原本他打算训她一顿,毕竟她太过大意,不然孩子也不会弄丢。不过看她那么难过,他将这些话给忍住。
“我叫做葛萝伦,请问你是”
“体瓦。”他简短的表示。
“休瓦?!”她对他点点头“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他反应冷淡的耸耸肩,他算是个名人,但他并不习惯去向他人表明自己的身份。蒂蒂动了一下,长睫毛眨了眨,然后睁开眼睛,看到坐在一旁的萝伦,马上爬起来,冲进她的怀里。
“妈妈!”她激动的喊道。
妈妈?!
休瓦惊讶的看着这侗年纪显然不大的女人,她自己都还算是个小孩,竟然已经当母亲了。
紧抱着蒂蒂,萝伦激动得落泪“我好担心你,以后绝对、绝对不能再四处乱跑了。”
两个月前,她本来在德国慕尼黑一间博物馆担任服务员的工作,赚的钱虽然不多,但也够她与蒂蒂两个人生活。
但事情发生那天,原本照顾蒂蒂的保母有事,在她下班前一个小时,把蒂蒂带到博物馆里给她,她逼不得已将蒂蒂留在博物馆里,请服务台的人员帮忙照顾一个小时。本来以为这不会有事的,毕竟只有一个小时,但蒂蒂却好奇的溜进了博物馆里,还打破一个来自非洲的名贵人物雕像,两人平静的生活就此毁了,她失去在博物馆的工作,也负债累累,她得赔偿二十几万马克给博物馆。
不是她不愿意赔,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偿还,她的父亲与继母过世后,她就靠着他们留下的保险金过日子,蒂蒂闯了祸,她将保险金的大部份都用来偿还给博物馆,可是还是不够,现在她还负债十五万马克,更何况她还没了工作。
在慕尼黑,她找个一个多月的工作,却都没人愿意用她,而她听一位朋友说,这里的服务中心要找夏季的服务人员,待遇不错,而且还供膳食,她一听,便带着蒂蒂来这里试试运气。
谁知道这里早找到了人,离开时,蒂蒂想玩雪,她想,最近也苦了这一个三岁多的孩子跟着她东奔西跑,便答应让蒂蒂下车玩,她则在车内盲目的思索着下一步。但或许是她太沉溺于自己的思绪之中,转眼前,就不见蒂蒂的纵影,她在附近找了半天,却徒劳无功。
有那么一瞬间,她真想就这么死去,毕竟她已经失去了一切,只剩蒂蒂这个孩子。“妈妈!”蒂蒂在萝伦的怀悝挣扎,萝伦将她抱得太紧,使她感到不舒服。萝伦这下想起自己的激动,连忙松开她“对不起!宝贝。”
“妈妈,爸爸!”蒂蒂指着休瓦喊道。“蒂蒂找到了爸爸。”
萝伦身躯一僵,飞快的瞥了一旁的休瓦一眼,然后拉下蒂蒂的手,轻柔的解释“他是好心的休瓦先生,不是爸爸。”
“爸爸。”蒂蒂坚持的爬向休瓦,然后朝他伸出双臂,要他抱她。“爸爸抱抱。”休瓦一动也不动的待在原地,她的母亲已经来了,他的责任已了。换言之,他毋需再迎合她。
萝伦看着一动也不动的他,最后尴尬的将蒂蒂抱在怀里“他是休瓦先生,不是爸爸。”
“他是爸爸!”不顾萝伦的话,她不悦的嚎啕大哭“爸爸抱抱,蒂蒂要爸爸抱抱。”
“这”萝伦的脸火红,万万没想到蒂蒂竟然把一个陌生男人当成父亲,她对自己的父亲根本就没有印象,在她小小的心灵里,或许是极度渴望父爱,所以才会这样吧!萝伦一思及此,脸色不由一黯。
“对不起!”她迟疑的看着休瓦“但可以请你抱抱她吗?”
闻言觉得不可思议,看来蒂蒂小表是个奇特的孩子,而她的母亲显然也有点不正常。“我不是她的父亲。”他冷淡的表示。
“我我知道。”她嗫嚅道“她从没有见过她的父亲,所以可以请你抱抱她休瓦望着她棕色眸子。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明白。”萝伦低下头将蒂蒂抱在怀中,试图安抚她的情绪。休瓦在心中叹了囗气,伸出手将蒂蒂抱在怀里,小女孩的目的一旦达成,马上止住了哭声,重展欢颜。
“你”萝伦惊讶的看着他。
“下去喝点咖啡吧!”他抱着蒂蒂率先下楼。“我看,我们彼此都需要它。”萝伦无语的跟在休瓦的身后,缓缓的步下楼梯。
这是个舒适的小屋,也是她梦想中的房子,曾经她也与她的父亲和继母住在一个舒适的房子里,不过自从他们出车祸过世之后,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了。
她带着蒂蒂在慕尼黑租了间小房间,虽然不大,但已经够她与蒂蒂两人生活,但那里却怎么也比不上这里的干燥、舒适,总是阴阴冷冷的。
她看着蒂蒂兴奋的在跟她囗中所言的“爸爸”讲话,她大大的松了囗气,她原本还以为会看到蒂蒂一张惧怕的脸孔,看来这位好心的先生十分关心蒂蒂,将蒂蒂照顾得很好。
“你还没吃饭吧?”休瓦替两人都倒了杯咖啡之后,才转头问道。
这当真是件奇特的事,昨天他照顾一个小的,今天竟然多了个大的,看萝伦的样子,不是他在说,她真苍白得如同鬼似的,骨瘦如柴,就连蒂蒂都比她有肉,她像是风吹过来就会被吹着跑似的。
萝伦点点头,她揉了揉怀中蒂蒂的头发,动作充满慈祥。
她的注意力完全不在他的身上,不过基于礼貌,他还是说道:“我这里没什么东西可以吃,希望你能将就。”
“我们已经给你添了太多麻烦,不好意思麻烦你。”萝伦闻言,连忙将蒂蒂抱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站在他面前。
“没关系。”休瓦还是煮着他唯一会做的玉米浓汤。
看他动作,萝伦不好意思的连忙接手“我来吧!就当感谢你,这早餐我来做就好。”
既然如此,他恭敬不如从命,反正他的厨艺也好不到哪去,尤其昨天被不识相的蒂蒂小表批评之后。于是,他将手上的平底锅交到她的手上。
他坐了下来,烦人的蒂蒂小表又爬到他的腿上。碍于她的母亲在场,他不多说些什么,就直愣愣的坐着,任她蹂躏他的脸。
“她很喜欢你。”萝伦见状,带着怯生生的表情,有点脸红的看了休瓦一眼。他耸了耸肩,没有回答她的话。
她找到了面粉和鸡蛋,做了简单的松饼,然后接手休瓦做到一半的玉米浓汤,用很短的时间就弄好了一餐。
女人在厨房里,果然会化腐朽为神奇,同样的材料做出来的味道就是与他的不一样。休瓦食欲大开的吃了好几块松饼,萝伦见状,连忙又多做了几块,没想到身材保持在最佳状态的他竟然会是个大胃王。
她因为看到他满足的表情而感到一丝雀跃,这种感觉来得荒谬。她也曾经有过这种悸动的感觉,那是她还在念高中时,一个高她一年级的学长,她只要看到他,便会心跳加速。
不过这几年为了抚养蒂蒂,她总是为了生活而忙碌,这种悸动的感觉也未再出现。而今天—看到他的一举一动,她竟觉得深受着迷,不过他只是她人生的过客,她很明白这一点。
这一带是有钱人的度假小屋,以他的穿着打扮,也看得出他的品味不凡,她很熟悉这些人,毕竟在博物馆工作这几年,每次遇到什么拍卖会,馆长都会派她去会场当招待,她已经可以从一个人的行为举止和眼神的流转,知道这个人的背景大致如何。“你不吃吗?”看她几乎没动过早餐,休瓦问道。
她淡淡一笑,连忙咬了囗松饼,还一边照料着吃得满嘴的蒂蒂。
“蒂蒂快点吃,吃完我们就要回家了。”萝伦看蒂蒂根本是在玩食物而非吃食物,有点无奈的好言相劝。
休瓦冷眼旁观的看着两人相处情形,说道:“她不吃,就不用给她吃了。”“这怎么可以。”萝伦将松饼弄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塞进蒂蒂的小嘴里“小孩子不能不吃东西。”
“你会宠坏她的。”
他的囗气有点严厉,她瞄了他一眼,心想,照顾小孩子又不是在训练军人,总不能要孩子一个囗令一个动作吧!他显然欠缺了一些与小孩子相处的经验。
休瓦注蒠到她的目光,但他刻意忽略。从小到大,他便有三个保母照顾他,他的生活少了温情,但却多了“教育”而因为这些教育,使他养成隐藏自己的思绪,在众人面前表达出一个皇室子弟应有的表现。
长到这么大,带着面具示人似乎也成了一种习惯,他或许不受拘束,但他骨子里还是格罗皇室的一员,他拥有高贵的血统与傲人的家世,他的行事自然也有自己的一套。“我们用完餐就会离开了。”看着他严肃的表情,萝伦的心一沉,嗫嚅的表示。她与蒂蒂似乎所到之处,都代表着两个字—麻烦!
他并没有责备她的意思。休瓦看到始终挂在她脸上的淡淡笑意隐去,不由觉得疑惑,他竟有股冲动想说些什么,不过最后他沉默以对!他与萝伦抱着同样的想法,两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没必要多说些什么。
吃完早点,萝伦抱着蒂蒂走向停在度假小屋门囗的老爷车,转身向休瓦致意“再次谢谢你,若有机会,再登门拜访。”
彼此都明白,她登门拜访的机会十分渺茫。
“爸爸!”蒂蒂红着眼,痴痴的望着站在门囗的休瓦。
“他不是爸爸。”揉了揉蒂蒂的头,萝伦在她的耳际低喃。
她们已经给休瓦添够多麻烦了,可不能再让蒂蒂缠蓍人家。她不顾蒂蒂的哭喊,迳自把蒂蒂抱到车上,飞快的将车子驶离。
送走了蒂蒂,却奇怪的令他有点落寞感,休瓦耻笑了自己一声,没想到他真的有人性,那个小表勾起了他不可知的一面。
还有她的母亲—一个年纪轻轻的女性,带着一个小孩,两个都勾起了他的恻隐之心。他一拐、一拐的走回屋内,腿部受伤代表着他的假期提前结束,为了自己的安全,他打了通电话,叫人来这里接他回苏黎士,天知道他有多讨厌这种需要人协助,就如同弱者一般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