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男郑国和北盘国交界处,一辆被前后十余骑看似疏松实际却滴水不漏保护着的马车徐徐地从一道狭长的山谷中驶出,迎接他们的是前方一片辽阔的平原,一片被连日的冬阳照耀只剩残雪枯草的颓败。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嘹亮的鸣叫,抬头而望,是一只盘旋的黑鹰。
马车旁的一个护卫立时噘唇而啸,从俯冲下来的黑鹰腿上解下一截竹筒:“公子,有信报。”
一只修长洁白的手从窗户中探出来,接过了竹筒,半响后马车内忽然发出咚的一声,似是什么东西被砸在车壁上,力量极重,同时传来一阵近乎咆哮的怒吼声。
“找,继续找,告诉他们,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也给我亲自掘地三尺,找不到就提头来见。”车厢内,关钧雷双眼如刀,一张堪称完美无缺的脸前所未有地愤怒的几近扭曲,修长的双手青筋不住地跳跃。
上吐下泻的那段日子虽然已经过去,身体也早已复原,可那段惨痛屈辱的经历却永远都留在了他的记忆深处,时不时就会冒出来提醒他,而今,那些已连连折损的废物居然又告诉他完全失去了燕家人的行踪!饭桶!饭桶!如果那些废物此刻就在眼前,他绝对要让他们用自己的鲜血来洗刷他们的无能。
“是。”对面的关信赶紧提笔,匆匆地写了几句将纸条塞入竹筒,交给方才那个护卫。
看着黑鹰重新展翅飞翔,很快消失在朵朵的白云丛中,关钧雷连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止住了心底那种想要疯狂摧毁一切的**,缓缓地展开已揉成一团的信报,移到火盆上空,让它一点点的燃烧。
“公子,喝口茶吧?”等他收回手后,关信适时地递了一盏茶给他,却不敢多言,免得说多错多。
关钧雷接过后,以极缓极缓的速度抿了两口,然后摆手示意关信不要接,自己个将茶盅稳稳地放在茶几上的凹处中。
“关信。”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后,关钧雷的语调终于好像恢复了平静。
“是,公子有何吩咐。”
“不惜人手,命人立刻去详细查询燕家所有店铺都转给了谁,半个月之内给我确切回复。我不相信,这里头会没有蛛丝马迹。”
“可是公子,这样一来,我们的人手会远远不够呀?”关信为难地道,燕家富甲天下,不提那些林林种种的小店铺中的小作坊,就是大店铺大作坊也足有百余家,何况时限如此之紧。
关钧雷阴沉的眼眸锋利地一瞥:“没有人手不会想办法吗难道这种事情还要我来教你怎么做?”
“是。”关信一凛,忙恭敬地垂目,开始拟发二道指令,不敢再有半丝拂逆还在愤怒关口的主子。
“给我倒杯美酒。”半响后,关钧雷再次睁开眼睛“如今太子被废,皇后一族彻底失势,朝廷局势一夕天翻地覆,说说你的看法?”
关钧雷放软了身体,斜靠在柔软的虎皮上,懒懒地道,俊美的面容上又浮现出潇洒魅惑的风采,犹如暴雨之后一碧如洗的晴天。
冷静,人只有在最冷静的情况下,才能做出最好的判断,他不能被区区挫折给搅了心智。没错,这次他是被飞羽和燕家摆了一道,但是,只要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不信不会露出一点马脚。他们之间的账以后绝对会有机会好好清算,现在他只不过是想要多算些利息。
所以,他不能再怒,不能再怨。
“是,公子。”当然,这只是表面,而且他越是如此,跟随他多年的关信就越是小心谨慎,借着倒酒的片刻快速地在心中斟酌了一番才斗胆回道:“公子,属下觉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何尝不也是咱们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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