届时,就算燕家狡辩,关钧雷也不肯承认,也只会显得越描越黑。然而,现在被这天大的意外一打乱,失去了可以证实燕家罪名的绝对证据,再要拉关钧雷出来,无疑会显得十分牵强,何况那关钧雷必定会极力否认的。
但是,如今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除此之外,更无他计了。
“虽然小民很希望公公能将所谓的账目一一念出,也好让小民有机会对全天下的百姓辩解,可公公既不肯明示,小民也无可奈何。但请公公尽管拉出所谓人证来,不论是谁,小民都愿意当面对质,问问他为何要诬陷小民,也好让天下百姓当面看个黑白,听个分明。”
李公公眼底的神色虽然变化莫测,燕五云却始终是一派堂堂正正的清白之态,生意没有委顿半分,腰板更没有折弯半毫,不似身后大部分养尊处优的宾客们般,脸上多少已因久跪而流露出一点苦楚之色。
这情景落在没有听到“交易证据”的宾客们眼里,燕五云的气势自然是更加地坦荡光明。却不知道,早在赴宴之前,燕氏夫妇就早已悄悄地系上了女儿所献的“跪得容易”厚厚地犹如跪在软垫子上,自然不会像大家一般硬邦邦地疼痛。
不过饶是如此,在暗处观看的燕飞羽心里头还是有一丝担心,毕竟娘亲已有四个多月身子,这样跪着,就是有再厚的棉垫,也总是件十分累人的事情,何况还要累心,只希望这场戏能早点圆满结束,不会影响到肚子里的宝宝。
“你要人证,杂家便给你人证。”李公公环视了一圈周围,尖着嗓子问道“关家堡的贵客呢?杂家的人可是明明白白看着他进来你燕家的。”
燕飞羽迅速地将注意力移回屏风后的关钧雷处,却见关钧雷正低头对一个手下说了句什么,那手下拱了拱手,用唇语无声地说了四个字,同时用右手按了一下腰带。
接着,关钧雷点了点头,忽然整了整衣冠,昂起头镇定地走出屏风,朗笑着道:“李公公可是在找在下?”
“你就是关钧雷?”李公公扭头打量着风度翩翩、潇洒倜傥的关钧雷,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子那俊美的面容实在刺眼,当下冷冷一笑,大发官威“大胆关钧雷,见了本钦差为何不迎跪,反而鬼鬼祟祟地躲在后面?”
“公公明鉴,在下并非南郑人士,不受贵国皇帝陛下管辖,便无义务同各位一般迎跪。可是,若是大家都跪着,在下一人却站着又未免显得有些无礼,故而才只好暂时回避。公公若是介怀,在下这里赔罪则个了!”说着,关钧雷微笑着躬身一礼,动作一贯地优雅从容。
早在听到小太监突然收声之时,他就已敏锐地明白自己先前以为绝不可能的感觉实际上是对的,燕家真的早已有所准备,而且还狡猾地骗过了他。至于那个出了变故的环节,不用说,也一定是发生在那个没用的燕培峰身上。可是,不论如何,今日之事已无法再如原定计划般进行下去,他必须随机应变地另行对策。
幸好,除了那一位,南郑国还没有二个人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事情还是大有转机的。
“久闻关家堡在北盘一大堡,今日一见果然嚣张跋扈,”李公公冷笑道“难怪燕五云如此有恃无恐,只怕关公子不是觉得无礼才回避,而是故意瞧不起鄙国的皇上才躲起来的吧?”
说着。也不给关钧雷回答得机会,忽然转身一挥袖子,尖声道:“诸位,请看好了,这一位关公子就是北盘国关家堡的三公子,他此次来燕家,不为别的,正是为了和燕家商议勾结大逆之事。若不是杂家及时赶到,只怕在场的众位就都要其逼迫,共同谋逆了。”
七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