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酒馆去卖,任祈说好吃我才突然起了这个心思,却不料令墨非误会。
这下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只得回头强笑“你不是说太甜腻了么?”
他别过头不说话。
任祈看出了些端倪,却不知怎么开口切入,便只道:“我去准备马车。”
我看了看墨非,他还黑着一张脸。
我叹了口气,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抚额“不论你信不信,今天我早起是真心做东西给你吃的,但你说太甜腻,半句赞美也没有,我心里难受。任祈说好吃,我又一心想着酒楼的事,才提这个建议。”我低了头,看着鞋底“如果你真的那么排斥我出去做事,我现在就去黄家。”
墨非有些惊讶地瞧着我。
我继续道:“我不想因为这些事令我们之间不愉快。本来我出去做事也是想多打听消息,消息最多的地方莫过于酒楼和ji院,ji院我不能进,我只能选择酒楼。”我的声音低下来“一到南郡我整个人就像被什么绑住了一样,全身不自由,我想你也一样,全城都迷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我想查清楚。”
墨非蹲下来,伸手去支我的下巴,我眼巴巴的瞧着他,他也瞧着我,半晌他笑出声来“你还不去酒楼?”
我没动,只是紧盯着他。
我知道这事他心里有疙瘩,如果不如清楚,以后只怕会经常如此。
再来,他这几天心绪本来就紧张不安,如果还因为这事而弄得心神不宁,我担心他会出事,他右手已不握剑,虽有韩僡在身边,但怎么能敌得过别人一个教?或者,还有别的危险。
他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没有反对你去酒楼,只是这两天发生太多事,心思有些不宁。”他拉我站起“也罢,你要是喜欢就做吧,如果要我帮忙,开口便是。”
我伏在他怀里,哽咽着声音“嗯。”到酒楼时,将近午饭时分,黄流风给我的房间就在三楼最东的一间,离帐房很近,他早早就在候着我了,还风茹素,她今天换了身男装,不过脸依旧用纱帽挡着。
进了房,她将纱帽取下来,竟似照亮了半间房。
想我来到这个时代见过的美人多了,柳如是,玉轻尘,红衫,玉琴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但是所有见过的美人,竟都不如眼前这个女人的男人装扮,她的美不是仙子出尘,也不是幽兰空谷,倒是她站在某一处高山上俯视着你,天地之间一片纯白,冷得吓人。
然而你又控制不住去看她的yu望。她脸上无笑,你却总想去逗她笑。
但是,现场四人,似乎只有我看得眼睛直直的,黄流风起身倒水,墨非却含笑看着我,我脸上一红,怕墨非以为我变tai,忙收回视线。
黄流风招呼着我们坐下,开始谈酒楼的经营问题。
我忍着不把视线往风茹素的脸上晃,蕴酿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开口:“二公子,我与你父亲的协议写得很清楚,酒楼归我管,本来是从今天开始就生效,不过因为黄家一直是二公子在打理,我觉得应该和二公子打声招呼。”
黄流风一直微笑听我说,说到这里,他点了点头。
我看了一眼墨非“墨非是新任郡守,但这笔生意纯是我个人意思与他无关,二公子在考虑问题时不要将他考虑进去,我们一码归一码。”
黄流风去看墨非,墨非朝他微微点头“晴儿想自己闯一番事业。”
黄流风的神情略有惊讶,不过只是片刻间,他马上就笑了“既然夫人已经和家父谈好了,按照协议来便是,不必再与我商量。”
我心里原本也觉得和黄老爷谈过便算,倒是任祈说黄家自五年前就一切事务都是由黄二公子作主,我才设了这次的宴,既然他也没意见,我笑着起身“那今天下午我就开始管理这间酒楼了,二公子是管理高手,如果到时有做得不对还望指教。”
黄流风端起桌上的茶“不敢。”
墨非也站起来“生意红火。”
风茹素见三人都起来了,也站起身,从袖子伸出玉手,手只伸到半空,那杯子竟自己凭空飞到她手中,我看得目瞪口呆,她却抿嘴一笑,也不见如何的灿烂,却像一朵雪莲花突然绽放,惊艳了整个天地。
她轻启淡唇“祝韩夫人马到成功。”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说话,她的声音倒不似她的人那般遥不可及,听着倒有些令我感动,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贵族的缘故。像风茹素这样的大世家,有时皇帝在他们眼里也是暴发户,他们根深叶茂,树大枝广,如果我能打入到这一层,想必对我ri后有着极大的帮助。
还有就是墨非,这些天我总是心神不宁,总感觉墨非会遇到什么事。如果真的遇上什么事,天高皇帝远,李无名是帮不上多少忙的,能帮上忙的还是黄家和风家这样的地头蛇,特别是风家。
我朝她笑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口水滴溚,有些淑女风范,但我仍旧没有克制住自己惊艳的心情,笑得无比灿烂,只差点儿没伸出手和她攀亲,我好容易才只说了一句:“谢谢。”
黄流风和风茹素走后,墨非一直瞧着我笑,我一边翻着资料一边白他,忍无可忍之下“笑什么?”
墨非靠近我,一手支起我下巴,轻声道:“你喜欢风姑娘那样的长相?”
“你不喜欢吗?”
他勾嘴轻笑“我更喜欢看你。”
我脸本来就红,这时更是红得像被人强抹了胭脂,一把把他推开“胡说什么呢,她明明比我长得好看。”哎,我不承认,我怎么有承认他那样说我心中高兴咧,不高兴不高兴,人要实事求是才对。
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笑。
自出了相府,与墨非成亲之后我的性格就越来越幼稚化,其实我自己也知道,但我好不容易从二十六岁重返十八岁,我再不显lu点本性,不光我前面二十六年白活,我这一辈子只怕也要白白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