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缩景观仅仅是“猴子”
我们永远不要指望复制什么东西,就像是深圳的美丽是创造出来的,而不是对任何模式的复制。空前绝后的唐诗宋词是不能复制的,沉鱼落雁的中国古代四大美女也无法复制。留给人们一种想象吧,当遥远的人们在建造这些辉煌建筑的时候,他们不仅仅是用石块砖瓦,不仅仅是用木料钢铁,而更多的是把他们丰富的想象力建筑在这些固体里。而这些建筑也恰恰是弥漫成为广阔的空间让后来的人们去想象,想象着的余地是无比魅力的,这种余地在延续着,延续了千百年依然是魅力无穷。现在我在想,假如中国的老百姓真的富裕了,可以有足够的钱走出去观看世界各地这些真实的名胜,他们还会兴趣昂然地再到这里看这些微缩的东西吗?
也许多少年之后,这个把大千世界容为一身的“窗口”会成为中国人尚未真正富足的时候好奇而可怜的一段历史。从这个意义上说“世界之窗”也为人们开拓了一片余地。
深圳是生机勃勃的象征。这里有豪宅也有贫民窟,有数不清的老板也有比比皆是的乞丐,在灯红酒绿中一掷千金的人太多太多,走在大街上口袋里仅有几枚硬币的也不罕见,贫与富足之间拉开了一个广阔的空间,这是一个有弹性和张力的空间,在这个空间里没有救世主,救世主只是每个人自己,是他们的体力和智慧。这是一座移民城市,七百万人口中只有五十万人有户籍,到这里来的人五花八门,没有强健的体力者不敢涉足这一块土地,没有丰富的智慧者也不敢在这里与人较量。恰恰是这样强壮的体力和精巧的智慧,组成了这个城市的筋骨,所以它才成为了世界上最勃勃生机的城市。
“世界之窗”就位于华侨住宅区,这里是寸土寸金的地域,在这里我又看到了成林成荫的那种树木,它们不仅是婀娜多姿,更多的是豪华气派,它们到底是不是椰子树?我又问了带领着一群学生在树荫下休息的年轻女教师,她的长裙可体而优雅,好看无瑕的脸玉一样透亮着晶莹的色彩:“这是椰子树吗?”我问她。
“我也说不太清楚。”她的普通话说的很好,不用问她也不会是本地人。她对我说:“我是海南人,椰子树我是知道的,槟榔树我也是认识的,它们都在我们海南,这种树大概是属于棕榈科吧。”
我对这种树孜孜不倦的询问依然留给我的是悬念,就连正在和年轻姑娘说话的一个中年男人,听口音是本地人了,他也说不清楚,而同意年轻女教师的观点:“这应该是棕榈科种类的了。”他热情地和我搭话。
我说:“你一定是深圳人了,你们深圳为什么大都是这样散漫无序的建筑?”
“我也不是深圳人,我是离深圳不太远的外地人,不过我还是了解深圳的。”他回答我说:“深圳最早是一个穷的叮当响的小农村,后来一个老人在这里划了一个圈儿,有钱的中国人和外国人就都涌进来,这些房子是谁有本事谁来盖,想往哪儿盖就往哪儿盖。”
也许这个男人的话说到了点子上:谁有本事谁来盖。是国家给人们留下了广阔的空间和发展的余地,很少框框,而人们留给这个城市的也是巨大的宽容,包括这些肯定有它们的名字但是我尚未弄明白的树木,可以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地茂盛在这里成长。
深圳是一种美丽,它的美丽在于本来是一个没有历史也没有文化积淀的地方,却汇集了形形色色的历史和文化,每一个到这里来的外地人,都是不同文化和历史的一个符号,他们用体力和智慧书写下了一个传奇神话,从某种意义上说,深圳也是一个“世界之窗”这是一个可以容纳各种肤色各种语言的地方,同样也是可以容纳各式各样的思维和生活的方式的地方。
深圳最高的建筑是地王大厦,站在它的脚下看上去高的耸立云天,乘高速电梯来到楼顶,整个深圳城市面貌一览无余,深圳应该是真正的“地王”了,因为它的张力和弥漫力给予我最强烈的一种感觉——余地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