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迅速成长茁壮。
如今,她几乎已经确定他就是那被她遗忘十年的爱人,同时也是女儿的父亲。
眼下只剩下一个麻烦:谁是那个推她落海的凶手?
潜意识中,她觉得凶手是她很熟悉的人,但愿不是风江不!在她的内心里,有一处被迷雾所掩盖的地方,但那里持续传达出一个讯息:风江不是那个卑鄙小人;他的深情重义是不容怀疑的。
“你真的觉得我很熟悉?”他激动得全身发抖。有没有可能?晌融确实是“丝芮”只是十年前那场灾祸致使她遗忘了过去?
“也许是我们的磁场频率相合吧!”虽然喜欢他,但她还没有足够的勇气付出全部的信任。“我不记得以前认识你;你见过我吗?”
“我”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鲜蹈嫠咚骋伤撬昵啊奥浜i硗觥钡钠拮痈瓷恐慌禄嵯排芩桑?br>
这是个没有答案的问题,晌融也明白,不忍见他困扰,她主动转移话题。
“‘丝芮’就是你说跟我很像的那个女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丝芮,她”甜美的回忆促使他泛起一抹如痴如醉的笑容。“她是世界上最美丽、单纯、善良的天使。”
被这样一个深情重义的男人爱上,一定是件很幸福的事情。晌融居然有点嫉妒“丝芮。”
“你很爱她?”
风江望着她,晌融问他话的神情就跟当年“丝芮”在他耳边撒娇,问他:“风,你爱不爱我?”一样,他情不自禁地点头。
“我爱你、我爱你,丝芮。”
晌融莫名地感到生气。笨男人!他在向谁说爱啊?
我不是你的丝芮,跟我说话的时候别老是丝芮、丝芮,喊个不停!晌融真想这样大声骂他。
但在理智的阻止下,她开口说出的却是:“你和丝芮是怎么认识的?”
没有人可以拒绝天使的祈求,风江也是一样。
“在t大的开学典礼上,丝芮,你忘了吗?那天我们两个人都迟到了,在校门口撞成一团,我弄脏了你的新衣服,你哭了,就在那时,我对你一见钟情”
哇!十年前就谈这种火箭式的快餐爱情,他们也够前卫了吧?她歪着头努力回想。一辆红色的跑车倏忽闪过眼帘,一名身穿白色洋装的女孩急勿勿地跑过来,彼此都被对方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女孩跌倒在地,跑车的车头倏地急转,撞向学校大门
老天!这就是他说的“撞成一团?”未免太夸张了!风江望着她颔首苦思,时嗔时喜的面容,一个念头撞进脑里。她是在回忆吗?
怀想他们曾经共有过的甜蜜!
想要知道答案很简单,试试她就知道了。
“你知道吗?丝芮,你好难追,我送你礼物,你嫌浪费;我天天接你上、下课,你说我不学无术;我心疼你又要读书、又兼家教,还到餐厅里当服务生,想要帮助你,你就骂我是个挥霍家产的纨裤子弟我从没被人那样嫌弃过,你让我觉得自己好没用,像个废物,那一阵子,我沮丧得差点死掉。”
我真的这么坏?虽然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晌融就是“丝芮”但她的潜意识里就是感到深深的愧疚。
“你好可怜。”完全是不自觉地她伸出手,心疼地摸着他的头。“别难过了,以后我会好好疼你的。”
“嗯!”时光恍惚回到十年前,他就是那么自然地将脑袋倚在她肩上。“我知道你会疼我,因为你是那么的温柔、善良。”
晌融一点都不会觉得奇怪,似乎这样的亲密本是理所当然。
“我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好。”红霞占满了她的脸。
“才不呢!你比我说的更好上一百倍。你很聪明,每学期都拿奖学金;我喜欢吃你做的菜,你就天天帮我准备便当。刚开始我都没发觉你经济状况不好,因为你每天都笑口常开,好象你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你是孤儿,半工半读,要付学费、又要生活,日子过得非常清苦;可你给我的便当里总是装满好菜,而你自己的饭盒里却只剩下一颗蛋和一些菜渣,我”风江说着,心脏更是拧得发疼。
案母嫌弃她出身不好,配不上他,一定要他娶世家之女安佑娜,还把那女人接回家里,由着她颐指气使。他每个月回家一趟,就听得家里的佣人哭诉不绝,全是安佑娜如何欺人太甚、压榨工人的事。那个家越来越乌烟瘴气,因此他也尽可能地减少回家的次数。
但,这不是很讽刺吗?“家”应当是处平稳、安全的避风港,不是座冰冷的宝窟。
他梦想建立的家庭是温暖而甜蜜的;这个梦,不是门当户对就可以达成,唯有具备无私、真挚的爱的“丝芮”才有办到的能力。
晌融心口闷闷的,每听他多说一句,她眼中的酸疼就更甚,不知怎地,就好想掉泪。
风江爱怜地将她搂进怀里。
接触到他温暖的胸膛,她的泪再也止不住滴了下来。
胸前的濡湿吓坏了风江。“你怎么了?”
晌融要是知道就好了!她也不懂啊,心口就是痛,好难过、好难过
他手足无措地拍着她的背。“别哭、你别哭嘛!”
“我也不想哭,可是呜呜它停不下来,哇”她越哭越伤心。
最后,风江只得紧紧抱住她。“丝芮,乖,别哭了,我会心疼的。”
晌融的眼泪忽地煞住,她用力推开他。“你到底在叫谁?”
“我”因为怀里的人儿不见得太突然,风江还是维持着抱住她的姿势,一派呆愣。
“我叫聂晌融!”嫉妒过去的“自己”或许很莫名其妙,但没办法,她就是生气;明明待在他怀里的是她,他却满脑子“丝芮”那如今的“聂晌融”又算什么呢?
纵然晌融是“丝芮”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但他一心只想着那个被她遗忘在过去的“自己”这是不是就代表了:她若永生永世都恢复不了记忆,那“聂晌融”也不用想取代“严丝芮”活下去了?
抱着晌法喊“丝芮”他压根儿抹杀了晌融的存在。这可恶的浑蛋!“大笨蛋”她边跑边骂,重重地关门声同时也击疼了风江的心。
“我也希望自己笨一点儿,那样就不会惹你生气了。”风江无奈长叹口气,被她的泪搅得心口发疼。
特意的试探果然得到了预期中的答案。她激烈的反应、迷惑于他所谈论的过去、无意识展现出来的温柔在在说明了“晌融”就是“丝芮。”
但期间,她一度的若有所思,则很像失忆症的症状。莫非是那场坠海意外造成了她的记忆障碍?
还有一个大问题“丝芮”本身是孤儿,无父无母,怎会突然冒出一对聂姓父母?除非
他像想到什么似的,急冲回屋里取出手提电脑连上网络,侵入户政事务所的资料库。
户籍设在台北天母地区的聂晌融有了“认养亲属”;聂氏夫妇果真不是晌融的亲生父母。
他兴奋得双眼发亮,迫不及待往下查,晌融是在九年前被聂氏夫妇收养的,很符合“丝芮”落海的日子;还有小司楚,她的父亲栏是父不详。
不会错,至少有百分之九十九的证据都指向:“晌融”与“丝芮”是同一人。
剩下的百分之一,只要做了小司楚和他的da测试,证明孩子确是他和她所亲生,晌融就无可抵赖了。
风江全身发抖,心里的狂喜非笔墨可以形容。
“晌融、晌融、晌融”他抱着头,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掉泪。
十年了,好漫长的时光,他的梦想终于实现,老天将“丝芮”还给他了。虽然是以晌融的新身分,但他不在意,过去的记忆遗忘就遗忘了,他不在乎重新追求她,再谈一场刻骨铭心的恋爱。
“晌融,我不会再提起‘丝芮’这名字了,她也忘记以前没用的‘风’吧!让我们重新开始。”他对着她的房门说,同时也在心底立誓,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失去她。
不过他抽出口袋里的血书怀疑地看着,十分不解她为什么寄这种东西给他?而寄信的第二天就上万能社指名要他当她的保镖,她是真的遇到麻烦?还是另有目的?说自己不是“丝芮”又暗示他过去的事
唉、唉、唉!还说要疼他呢,她根本就比十年前更难缠了。
他忍不住失笑,一颗心却背叛地认定谜般的她更有魅力。
“我真是有被虐待狂!”他摇头叹笑。“不管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对他说明一切真相。
眼下他最应该烦恼的是:惹她生气之后,该如何哄她开心?
回忆着十年前的她,以前他做过的什么事最能感动她?
散步、兜风、窗台下唱情歌、点广播给她听、请她看电影嗯,应该还有更快有效的有了!他想到一个好办法,包管她笑不拢嘴。
“唔”晌融爱困地揉着双眼,她本来没有午睡的习惯,但中午被那个浑蛋气得太累了,趴在床上哭骂了许久,不小心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还真过瘾,不仅没作噩梦,反而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一整个睡梦中都是风江。
从他们在校门口撞成一团开始嘻!她想起很多他的糗事,他外表斯文,其实是个火爆浪子;看似温和,但一喝醉酒,却比三姑六婆还要聒噪;他的体力、精神超乎常人,熬夜三、五天也不觉得累,但他刚睡醒的时候智商却会从一八降到负一八,连棒棒糖都不用,吹个口哨就能把他拐走
呵呵呵!她越想就越开心,想不到他是个如此可爱的男人,她绝对要记起他们之间的恋爱过程。
“妈咪,你醒了吗?”小司楚突然冲了进来,扑到她床上。晌融被女儿压得倒抽口气。“司楚,你想撞死妈咪啊?”
“撞扁了吗?”小司楚伸手摸了摸母亲的丰胸。“没有嘛!还是很大呀。”
“不是更大吗?”晌融歪着头看女儿。
“咦?”小司楚一脸疑惑。
“被你撞得瘀青,不是就肿起来了。”晌融一指神功倏出,搔得女儿涕泗纵横,母女俩在床上笑闹成一团。
风江站在房门口,看着她们玩得那样的快乐、开心,她们是他的家人,曾经失去,如今又得回。他不觉满心激荡,人生至此,夫复何求?
五分钟后,他轻轻地敲了下房门,引起玩乐中的两人注意。
“你怎么在这里?”轰地!晌融脸红到耳根,刚才她和女儿间的玩笑话,他该不会全听进去了吧?
“我来请你们去吃饭。”风江向司楚招招手。“来,我们先出去,让妈咪换衣服。”
小司楚一跃而入风江怀里,抱着他的颈子骄傲地昂起头宣布。“妈咪,今天的晚饭是我和风叔叔一起做的喔!你快点来吃。”
那对长得八分像的姑且称他们为“父女”好了在他们离去后,晌融不敢置信地张大嘴巴。
罢才风江叫她什么?妈咪?那谁是爹地?他吗?还有她那古灵精怪的女儿,居然这么快就背叛她这自幼相依为命的母亲,改投别人怀抱了?真没品!
不晓得她睡着的时候,风江是用什么方法勾引了女儿?
晌融匆匆洗把脸后,来到饭厅。
那对“父女”虽不想承认,但他们之间和谐的气氛确实是与生俱来。血缘关系果真是不容抹杀的,霎时,她突然觉得有点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