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妈妈,我真的不需要”月夕想着该如何婉言拒绝。
“不准说不!我已经决定了,而且,如果贯中真对你有意思,看到你跟别的男孩子在一起,他不可能不会没有什么行动的。”看到沈文竺兴致勃勃的模样,月夕也只有死心叹息的份了。
一连撞见谷哥哥和两位美女亲昵的模样。她已经不再想望会从他身上得到兄妹以外的感情了。
在两人重新举步往前走时,坐在人行道内侧的林富勇拿下报纸,一双狡狯的三角眼注视打量着长高且丰润许多的月夕。
看她身旁一身贵气打扮的妇人,和她身上所穿的服装,她现在过得似乎不错嘛,没想到当初她母亲将她赶出去,她不但没饿死,反而还钓上了凯子了。
他站起身来,将鸭舌帽的帽檐往下压,隔了段距离,一跛一跛的跟踪着她们。
拜她那“恶鬼烙印”之赐,这一年来他事事不顺,不但被人抢劫刺伤,还丢了卖鱼的工作,甚至还被车了撞跛了脚,这一切全都是她带来的秽气害的。
没想到今晚会遇到她。哼,没遇到就算了,如今遇到了,他是不可能让她那么好过的。不过,如果能从她那里捞点油水的话,那也不错,反正这都是她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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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文竺履行了她的承诺,自那天从自助餐厅回来后,便积极的安排出席宴会,并带着月夕一同参加。
且如沈文竺所料,反应非常良好,每次沈文竺和月夕都会拿回一叠青年企业家或是政商界第二、第三代的名片回来,而且每次都有人排队等着护送她们去宴会会场,或是送她们回家。
他们喜欢月夕的清新与安静,就像一朵静静的躺在水面上的莲花,美丽脱俗,巧笑倩兮,谁也不在意她雪白颈项上的红色胎记,甚至认为那胎记在她的清纯上,增加了些许性感的味道。
不过,月夕仍未与任何一名追求者单独出去过,一来她担心谷贯中生气,二来是她并没有与任何人交往的欲望。
但那一点也无法阻挡沈文竺带她出去亮相的乐趣,像现在,沈文竺又在将月夕妆扮得标漂亮亮的,打算让她在今晚的宴会上出尽锋头了。
“月夕,你有没有对哪一个名门子弟印象还不错的?我们今晚可以选他来接送。”沈文竺边帮月少将头发挽上时边问。
“谷妈妈你决定,我无所谓。”月夕柔顺的说。
沈文竺蹙起眉头“怎么可以无所谓呢?人家可是冲着你来的,又不是我。不过,说的也对,要从那么多优秀的人选里选出一个来,还真不是件简单的事。”她沉吟了一会儿“我看选何守天好了,他家世不错,人也长得帅,更重要的是他已经对你一见倾心了,你就不知道上次他在宴会上追着你跑的样子,真是叫人感动。”其实在宴会上追着月夕跑的,不止何守天一个,只不过他的外型比其他竞争者还要出色,沈文竺便比较注意他。
“是吗?”月夕还是对这类话题感到兴趣缺缺。
沈文竺看她心不在焉的模样,也不禁感到些许沮丧,自己根本就是一头热嘛,看样子这孩子对贯中已经用情很深了,深到看不到其他人的好。
她将最后一根发夹夹进月夕挽起的发髻上固定住。然后拉过椅子坐在月夕身边。
“月夕,我知道对于这件事,你兴致不高,但是你想想,你现在才十八岁,还有大好的时间可以慢慢挑,就当现在是多认识些朋友,然后再慢慢培养感情,自然而然的,你就会发现这世上比我那儿子好上千百倍的男人多的是,你自然就不会执着于他一人了。”她叹口气,抚摩着月夕黯然的脸庞。
“当然,也许这段期间贯中会有什么改变也说不定,不过,他从小到大的个性都是一个样,刚愎自用,想改变也难,我们还是趁早未雨绸缪的好。”月夕望着镜中的自己。沈文竺的一番话又在她的眸底凭添了几许忧伤。
“谷妈妈,我配不上他们,我没有和他们一样显赫的家世,也没有高学历的文凭,他们现在喜欢我,凭的只是第一印象和你的缘故,等慢慢深入了解我后,他们就会知道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不祥女孩,总有一天,我会被唾弃、鄙视我不想让自己陷入那样的情境里,我宁可待在这里,就算过着人人不识的生活也无所谓。”她的话让沈文竺感到痛心,又感到心疼,没想到她居然连这些事都想到了。
“噢,可怜的孩子。”她将月夕搂入怀里,不弄乱她头发和衣服的轻拍她裸露的背。她今晚为月夕挑选了一件露出大半个雪白背部的银色长礼服。
“你到现在还担心你那个胎记会带给别人灾噩吗?在这里那么久了,还不能驱走你的不安吗?你这小脑袋瓜里为什么就不能安安分分的享受单纯的快乐呢?”沈文竺轻轻拉开她,月夕的脸上有着歉然与阴霾。
“月夕,真正喜欢你的人是不会因为你的出身、学历高低或是什么荒谬的诅咒而改变自己的心意的,若真有因为你的出身或什么而改变心意的人,那么那种人也没有什么好挽留的。
“你在谷家那么久了,我是一天比一天更喜欢你,我简直恨不得你是我的亲生女儿,让你从小就生长在这个环境里,那么你就不用被你那个村子里的人糟蹋了,而且这一年来,我们不是相处的很好吗?
“虽然你会对谷妈妈的某些安排感到不满,但谷妈妈都是为你好才那么做的。
不要担心那么多,我说过,你现在是谷家的人,就算有什么天大的事,也有谷家在后面支撑着你,懂吗?”她一口气说了一堆话,接下来就要看月夕的接受程度如何了。
月夕望着沈文竺,眼里有着恳求。
“谷妈妈,让我出去找工作吧,找工作也可以交到朋友,更可以拓展我的生活经验,我不可能一辈子待在你们的保护伞下生活的。”她想自食其力,也有能力自食其力了。
沈文竺讶异的看着她。
“为什么?难道你一直都在想这件事吗?”她想起月夕刚进谷家的第一天,也曾说过要出去找工作的事。
月夕点点头。
这下沈文竺可为难了。
“可是你如果出去工作,那就只剩我一个人在家了,我会很无聊的,而且,贯中也一定不会同意的。”她可以了解月夕的心情,可是她真的很不想让月夕离开自己的身边。
“我可以不找全职的,兼职的也行,我会利用工作前后的时间陪你,你不会无聊的,至于谷哥哥,反正他也在上班,我们只要不告诉他就行了。”月夕连忙说,她已经都计画好了。
沈文竺思考了一会儿。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万一你在外面受到欺负怎么办?依照你的个性,你一定会默默忍受下来的,我还是不喜欢你出去工作的念头,你还是安分的待在家里,哪里都别去。”她坚决的说;她可不想自己宝贝的月夕被外人所欺负。
月夕还想哀求,但从房门口传来的细微声响让她停了口,转头朝门口望去。
比贯中修长的身子半倚在门框上,目光阴郁的直盯着她。
月夕的心口“咚”的一声,心一处,连忙别开脸。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已经听到了她们刚刚的谈话了。
比贯中离开门框,踩着沉怒的步伐走进房里。
“如果没发现我。你是不是就打算死缠到我老妈让你去工作为止?月夕?”她的警觉能力太差了,以至于他已将她们的对话一字不露的听进耳里而不自知。一想到她竟打算瞒着他出去工作,他就怒不可遏。
月夕只是低头,没答话。
“为什么?你不满意这里的环境吗?还是家里的人亏待你?”他冷怒的问。
“我只是想出去工作。”月夕的声音有些颤抖。
沈文竺见她红了眼眶,忍不住拥住她。
“贯中,有话好好誽,干么大吼大叫的?”她白了谷贯中一眼。
“我哪有大吼大叫,我等一下。她干么穿这么暴露的衣服?你又想带她到哪里去了?”他这才看清楚月夕身上穿的是什么。
那简直就像块破布遮在身上,瞧她露出整个背、脖子、手臂的,跟街上在卖的妓女有什么两样?
“你少土了,这是现在时下最流行的晚礼服了,月夕穿这样子去参加宴会,一定会引来许多惊艳的目光的。”沈文竺得意的说。
“惊艳的目光?我看是色情的目光还差不多!你看看这件衣服暴露成什么样了,我不许她穿这样子出去。”他愤怒的咆哮。
“奇怪了,你不是说只将月夕当成姀妺,干么现在又一副嫉妒心、占有欲也强的情人模样?”沈文竺嘲讽的问道。
“我”该死,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说了。什么情人,他只不过是不喜欢男人将目光投注在她身上罢了。
可是他为什么又哑口无言呢?
就在谷贯中说不出话来时,房门传来两声剥啄声,房里的三人齐往门口望去。
比长风站在房门口,面容严肃的对沈文竺招了招手。
原本还因将儿子逼到死角而沾沾自喜的沈文竺见到丈夫所传递的无言讯息,不禁脸色一变,不过旋即又恢复了自若的神色。
“瞧我都忘了,月夕,我今晚跟你谷伯伯还有事情要办,没办法陪你去参加宴会,就让贯中陪你一起去吧。”她拍拍月夕的肩膀说道。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去参加什么鬼宴会。”谷贯中一口拒绝。
“那好,我叫何守天来接月夕,再请他送月夕回来,这样正好可以让他们有发展的机会。”说完,沈文竺就要去打电话。
“等一下!”一记阴沉的闷声从谷贯中喉咙里挤出“要叫别人带她去,不如我自己来。不过,她得先将这身衣服换下,否则我会亲手将那件衣服给撕掉,丢到垃圾筒里。”“好好好!”意料外,沈文竺居然真干脆的打开月夕的衣橱,从里头琳琅满目的衣堆里,挑出一件还算保守的天蓝色晚礼服“你也去换衣服吧,等我帮月夕打扮好,你们就该出发了。”她速度飞快的将谷贯中赶出房间,为月夕换起衣服来了。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将他们两个赶出门去。
“谷妈妈,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月夕关心的问。
从刚刚谷爸爸来敲门后,谷妈妈就显得不对劲,她便直觉认为有事发生,而且还是不愿意让她和谷哥哥知道的事。
沈文竺心里一惊。她都忘了月夕有多敏感了。
“没有,只是我真的忘了今天跟谷爸爸的朋友有约,再不早点出门就真的来不及了。”她不疾不徐的找着藉口。
她已经和丈夫有了共识,林富勇的事没有必要让月夕知道,更不能让冲得像头牛的儿子介入其中,他们两个会好好解决这件事的。
虽然她的藉口完美无缺,但月夕就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只是隐约有着不祥的预感,就像以前遇到不好的事情之前会有的那种心悸感。
“谷妈妈,真的没事吗?”她不放心,又问了遍。
沈文竺叹口气,轻拍了下她担心的脸蛋。
“真的没事,你今晚就好好玩吧,记得要带十张以上的新名片回来才行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