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也许我并不爱她。
可是她在我心中自有份量。正如我事先所臆测的,这次出差耗掉了我四十几天的时间,我终究无法参加老万的婚礼。
不过在我回家那天,信箱里已躺着一张卡片,那是她和笑容满面的王贵清特地去拍的沙龙照,老万在卡片背面写着:“收到了,你所有的礼物和满满的爱,谢谢!希望你留给我的永久连络方式我这辈子都不会用到。”
虽然只有寥寥几句,却让我心中一遍酸楚,或许记忆中也有不少甜蜜,但是时至今日,我已经记不清老万嫁人有多少日子了?这些年来始终都没有她的消息,也就是她一直都没动用到我那个永久地址,这是否意味着她婚后真的幸福无忧?
我沉浸在遥远中的思绪被唤回到现实里,因为阿曼达忽然拍了一下我的大腿吩咐着说:“他们要开始送早餐了,这次你帮我点蘑菇面。”望着刚被空服员推出来的两台餐车,我赶紧站起来说道:“我先去一下洗手间。”
我回座时恰好赶上愣头青在递送前排乘客的餐盘,这次我和阿曼达连饮料都点同样的东西,她拿海鲜色拉和我交换酸奶,然后她一面用餐还一面追问着我说:“你不能骗我喔,我现在看起来漂不漂亮?”
虽然我回答了三次,但她还是不放心的啜饮着咖啡说:“我真怕下飞机的时候会有黑眼圈,要是变猫熊我就惨了。”由于她接二连三的询问同一个问题,所以我半开玩笑的问道:“等一下是不是你在台湾的男朋友要来接机?要不然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她瞋视着我说:“才不是男朋友、是以前的邻居,现在大家都长大了,我总不能像个黄脸婆般的现身吧?”我点头附和着说:“说的也是,第一印象确实很重要。
尤其是女大十八变,你是应该稍微装扮一下。”阿曼达一口喝光咖啡应道:“知道就好。你叫空服员先帮我把餐盘撤掉吧,我还有一大堆行头要整理呢。”我按服务灯请空姐提早收走我们的餐盘。
然后阿曼达便弯腰从纸袋里取出手镯,她一只一只的慢慢套回左手腕上,两个黑色镂空花纹的细镯子井然有序的穿插在三个粉红色的宽镯子之间,她排列完毕后才把手臂移到我面前问道:“好不好看?”
我偏着头沉吟着说:“我怎么看都觉得还是人比手镯出色。”阿曼达高兴的摇晃着左手说:“你一定从小就很会哄女孩子。”
那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声响又让我兴起了一股莫名的欲念,只要一听见镯子互相碰撞的声音,我便会幻想着阿曼达在床上辗转呻吟的模样,这种毫无来由的高度刺激,立刻又让我的裤档鼓涨起来。
为了分散脑中的绮念,我赶紧摇着头回应道:“刚好相反,我从小就不懂得该怎么赞美女孩子,特别是在我喜欢的女人面前,我都会变的很呆滞、很木讷。”阿曼达眼波流转的看着我说:“那我一定长得很丑,要不然你怎么跟我对答如流?”
这鬼灵精明知道我喜欢她却故意要为难我,所以我也顺着她的语气应道:“嗯,我已经仔细观察了你一个晚上,老实讲,你的五官长得真是无可挑剔,无论是眼睛、鼻子还是嘴唇线条都很美。
可是也不晓得为什么,它们独立看起来都漂亮至极,但凑在一起以后就越看越丑,因此我有点怀疑你是借用地球人身体的外星访客,否则哪有少女会把自己的脸蛋拼凑的如此怪异?”
我这招先褒后贬的欺敌战术并未奏效,因为阿曼达只是轻描淡写的瞥视着我说:“这样刚好啊,丑女配到钟楼怪人,老天爷果然公平的很,难怪我俩的座位会被划在一起。”
她这记回马枪既幽默又有力,惹得我不禁失笑出声的问道:“哈哈,一定常常有人说你是丑八怪,要不然你不可能会如此气定神闲。”
阿曼达忽然从袋子里拿出一顶被压扁的西部草帽戴到头上整理着说:“是啊、是啊,那些有眼无珠的家伙通通都被我活埋在黄石公园的砂砾下面,恐怕早就尸骨无存了。”
没想到阿曼达转眼之间又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女牛仔,望着她那副英姿飒爽的娇俏模样,我忍不住由衷的赞美道:“哇!很少有女孩子戴这种宽边草帽看起来会这么帅气和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