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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瞄一眼桌上的稿纸。“你为什么不用计算机打?速度会比手写快吧!”
“要啊!可是故事大纲我习惯先写在簿子上。”她拿起筷子开始吃臭豆腐。“去pub好玩吗?”
“不好玩。”
“那你去干嘛?”她奇怪地看他一眼。
“我去喝酒。”他微笑道。
“难怪有酒味。”她靠近他,东嗅嗅西嗅嗅。“你喝多少,没醉吧?”
“我喝了两杯调酒,不会醉的,大学时我喝过一种调酒叫锈铁钉,主要的酒是威士忌,酒里还放柠檬片,每隔一阵子我就会突然很想喝。”他今天突然很想喝,所以才去pub。
“锈铁钉?好象喝了会得破伤风,下次我也要喝喝看。”她顿了下,说道:“我还以为你喝醉酒要来酒后乱性的?哈”“说不定我真的是。”他正经的回答。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你在开玩笑吧!”
他笑而不语。
她停顿两秒。“洋葱,你在调戏我吗?”
“不是,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他坦荡荡地回视着她。
她盯着他。“你这样让我不知道该怎么响应。”她想搞笑都不知从何搞笑起。
他没说话,只是瞅着她。
“你别一直看着我,这样很不自在。”她马上道。
他勾起笑。“你快吃吧!”
“嗯!”她边吃东西边瞄他。“洋葱,你要喝什么吗?我家只有水跟茶包。”
“热茶好了。”他脱下西装外套。
“我去弄。”她起身到厨房。
他扫了一眼地上的书,自动帮她叠好,当他看到一本有趣的书名时,好奇地拿起来翻阅。
“你在看什么?”她端着马克杯出来。
“接吻的各式技巧。”
她顿时一阵尴尬,如果在以前,她一定能哈哈地笑着带过,可是现在两人的关系有点诡异,所以她只得镇定地道:“我写小说要用的参考书。”
“性史图鉴也是吗?”他拿起另一本。
“对,那是讲中国古代的性事,有时候可以从里面得到一些好笑的点子。”她坐下来。“你别看了。”她瞪他一眼。“存心让我尴尬啊你。”她拿起吃到一半的洋芋片丢到他身边。“吃东西。”
他看了马克杯一眼,而后将茶包拿起,放在旁边的小垃圾桶内。“你明天也要继续赶稿吗?”
“对啊,怎样?”她动手将蚵仔汤倒在拯丽龙碗内。
“明天我不用上班,我本来想在你下班后带你去喝锈铁钉。”
“我明天也不用上班。”见到他讶异的神色,她解释道:“餐厅连休两天,我想朱姐是担心那个赖正祺又会来吧!”
“你打算一整天都不出门?”他询问。
她看他一眼。“如果我两天都不能跟你出去,要在家赶稿,你会生气吗?”
他推了下镜框。“不会,为什么要生气?”
她微笑。“有的人就是会生气。”
他领悟,明白她在说她之前的短暂恋曲。
思琪专心地吃着东西,他也没打搅她,只是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财经杂志翻看,等她终于吃饱后,才听见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好饱喔”她满足地拍拍肚子。“这样熬夜到早上应该也没问题。”
“你要熬夜到早上?”他从杂志上抬起头。
“如果有灵感的话。”她幸福地背靠在沙发上。“好好吃喔!谢谢你,洋葱,我要给你多少钱?”
“不用了,你上次不是请我吃披萨。”
“好,我下次再回请你。”她突然打个嗝。“吃太饱了,脑袋好象有点混沌,血液都跑到胃里去了。”她心满意足地躺在地毯上。
“你最好起来动一动,不是要赶稿吗?”
“对啊!如果现在给我盖一条毯子,我一定会睡着。”她闭上眼睛。“如果我真的睡着了,你一定要把我打醒。”
他好笑道:“现在起来不就好了。”
“可是我不想动。”她微笑。“明天我们去喝一杯锈铁钉好了,喝一杯就回家赶稿。”
“好。”他迟疑地伸出手,轻触了下她额上的刘海,温柔地抚触她的脸颊。
她立即睁开眼,对上他深沉的眸子,他的眸子在镜片后显得有些高深莫测
完了,她不敢移动分毫,气氛好象有点暧昧,当她正打算坐起身化解这奇怪的气氛时,他却突然拿下眼镜,沉声道:“我想亲你。”
她心头一惊,他想亲她
“嗯我想一下”她急忙坐起来,要命,她刚刚实在不该躺下来。
他因她的困窘而扬起笑意。“我们上次亲过了。”
“话是没错啦!”她想着该怎么说。
“你不讨厌。”
“不是这个问题,是我的心情还没调适过来”她突然中断话语,因为他抬手碰触她的脸,让她吓了一跳。
“多试几次就会适应了。”他倾身亲了下她的嘴。
她僵住,感觉他的嘴唇贴着她,当他离开时,她立即松口气,却没想他又靠过来,蜻蜓点水般地吻她一下。
“洋葱从牵手开始会不会比较好一点?”她赶紧道,虽然他亲她的时候她下会有厌恶的感觉,但不表示她习惯他的亲吻,在某种心理程度上,他吻她让她觉得别扭。
她能感觉他的笑意。“我们可以一边牵手一边吻。”他提议。
“唔不要”她笑道。“那多怪唔”她再次因他的啄吻而中断话语。“洋葱唔你弄得我神经紧张”她抬手推了下他的胸口。
他开始笑。“我知道。”他也想慢一点,让她渐渐习惯他,可是只要想到只有两个礼拜,他就升起一股烦躁。
她边推他边笑。“好了啦唔”他也笑,不过却没打消念头,当他再次覆上她的唇时,不再浅尝即止,而是轻轻吻着她的唇瓣,将时间拉长,慢慢地攻城掠地,听着她的呼吸日渐急促起来;他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地吻着,让她尽可能习惯他,而后一步一步侵入她口中,虽然不是很纯熟,却藏着耐性与热情。
她的神志渐渐迷乱,心跳开始紊乱,双唇发烫不已,不自觉地开始回吻他,他马上环着她的身子,收紧手臂,感受她的柔软与温暖。
良久,当他终于离开她的唇时,两人都气喘不休,她一边喘气,一边推开他,试图弄清楚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会吻成这样的
这下怎么办?天啊!她有什么脸面对他
她烦躁地突然用力捶了下他的肩膀。“你故意的对不对?气死我了”
他无辜地眨眼。“什么?”
思琪涨红脸。“你故意的,你故意的!”她生气地将他推离自己。“都是你,弄成这样,现在变得这么尴尬”
“我不尴尬。”他微笑地看着她满脸通红。
“怎么不尴尬,我们的舌头都天啊!我说了什么”她拿起坐垫捂在脸上,她为什么要扯出舌头!“好了,你赶紧走,我冷静一下。”她在说什么蠢话啊好想死这比上次在他房里还要尴尬百倍。
他戴上眼镜,脸蛋微红。
“你听我说”他轻咳一声,设法化解尴尬。“你你就当我们的舌头只是出国观光了一下。”
她愣了下,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哎哟”她笑得拿坐垫捶打他。“什么出国观光哈哈”她下停地打他。
他也笑。“你要打死我了。”他抬手挡住她可怕的攻势。
“哈”她停下手,突然大笑着扑上他。
他吓了一跳,让她扑倒在地,撞散了一堆书,她不停笑着。“你这个可恶的小表!”她大叫一声。
“我已经不是小表了。”他搂着她的腰,心底的喜悦不断扩大。
她压在他身上,低头看着他,带笑的眸子闪闪发亮。“洋葱,你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她掐着他的脖子。“你今天是不是有备而来?”
他微笑。“不是。”
“我才不信。”她朝他皱眉,随即叹口气,泄气地瘫在他身上。“洋葱,你这样会把我苦心想维持的关系破坏殆尽,你真的想这样吗?万一以后我们的恋情结束,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
“那就别让恋情结束。”他简单地说。
她抬起头,手肘撑在他胸膛上。“这种事哪由得人,你到底喜欢我什么,我真是想不懂。”
他但笑不语。
“快说啊!”她拍了下他的胸口。
“喜欢就是喜欢。”他没有正面回答。
她摇头。“这样不行,如果在小说里我让每个女男主角都这样讲,那读者会感受不到主角的心意。”
他微笑。“我干嘛管你的读者,我又不用向他们交代。”
“可是你要对我交代。”她理所当然地说着。
“男人不想这些的,喜欢就是喜欢。”他说道。“女人才会在家里想老半天。”
“你说什么!”她扯着他的领口。“既然用这么傲慢的口气跟女皇说话,受死吧!”她抓起坐垫盖住他的脸。
他边笑边拉开垫子。
“再给你一次机会。”她凑近他的脸,假装生气地与他对视。
他想了下,认真道:“大概我有被虐待狂吧!”
她马上哈哈笑。“傲慢的小表。”她捏他的脸。
“你为什么一直把小表挂在嘴上?”
“你本来就比我小。”她笑道。“你不高兴吗?”
“听了刺耳。”她每次这么叫他,他就觉得她好象又在两人中间筑一道墙。
“会吗?”她思考着。“可是我觉得很亲切啊!”“亲切?”他眨了下眸子,看来两人的认知有落差。“那随便你吧!”他释怀地说。
她疑惑地看着他。“你真的觉得刺耳吗?”
“现在不会了。”他说道。
她不解地看着他,不过也没再追问下去。“洋葱,你很适合写悬疑剧,我有时真的弄不清你在想什么。”
“悬疑剧注重的是气氛的布置,谜底一揭晓就没有意义了。”他高深莫测地说。
她挑高眉。“所以你真的在我们之间丢烟幕弹对不对?”她坐起身。“我就知道你有阴谋。”
他撑起自己。“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悬疑剧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斜睨他一眼。“当然有,从你说要跟我交往,我就觉得很像悬疑剧。”
他好笑道:“别再胡思乱想,快写你的稿子吧!”
“提到稿子,她就叹气。“我也知道,可是就是想不出来其实也不是想不出故事,就是觉得有点累,好象怎么想、怎么写都不对。”
“为什么?”他推了下镜梁。
“因为”她喝了一口珍珠奶茶后才继续道:“创作是很个人的,但是创作出来之后,它就不是你的,每个人都有权利批评它,问题是它是你生出来的,听到批评自然会受影响。”
他点点头。“你害怕被批评?”
“不是,重点不是怕被批评,不管什么东西都一样,自然有人喜欢跟不喜欢”她想该怎么说。“而是会希望喜欢的人多于不喜欢的人,因为这代表你作品被肯定了,当然也有可能是虚荣心作祟”她笑着。“但是这样让人很困扰,因为下次写书的时候,你会开始想读者会不会喜欢这个桥段,所以自然会影响我想要写的方向,就像我写?傻氖椋抑酪欢ɑ嵊泻芏喽琳卟幌不叮一故且矗裁矗课也恢溃赡苁俏蚁っ鳌一故呛艽看獾脑诖醋鳎皇俏硕琳摺庵中那楹苊埽愣欢业囊馑迹俊?br>
他颔首。“这种事是心态问题。”
“嗯!”她又喝一口奶茶。“人是无法满足每一个人的,道理很简单,但是人又需要别人的肯定,很好笑吧!”
“你不是一直都我行我素。”他问道。
“对啊!”她微笑。“所以我还是写我自己喜欢的东西,但不代表不会受影响,如果都能不受影响,我就是大师了,只是在现实生活里,人家骂我,我可以回骂,但写作不一样,就像我以前看了难看的小说或是漫画,我也会大骂一顿,或是唠叨念个几句,再说,有时候批评是能让人看到自己的盲点的,不过”她叹口气。“洋葱,你觉得我到底在不满什么?”
“我不知道。”他皱下眉头。
“说不定我是在两年后,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写作的才华。”她笑着说。“我一直觉得创作的东西有时不是靠努力就能达成的,也不是我这种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就能达成的。”
“如果你有怀疑,或许让自己暂时离开那样的环境会好一点。”他说道。
她想了下。“我也这样想,好吧!那礼拜一我打电话给编辑跟她说说看。”她突然高举双手,高兴道:“不用写了,不用写了,不用熬夜了。”
他好笑道:“你也太夸张了。”
“一点都不夸张。”她开始一边拍手,一边转动双手跳舞。“我们去玩吧!洋葱,现在就去吃铁钉。”她突然跳起身。
“不是铁钉,是锈铁钉。”他笑出声。
“都差不多,走吧!”她急着想出门。
“我才刚回来。”他拉下她。
“哎哟”她跌到他身上。
“我们去看夜景。”他笑着说。
“夜景,好啊!”现在就算只是要散步到7-11,她也会兴致高昂。“可是不要骑摩托车,外面好冷,我们开车去淡水吃消夜,去阳明山看夜景,到阿里山看日出,爬玉山、阿尔卑斯山。”
“会不会走得太远了?”他好笑道。
“不管了,走吧,走吧!”她催促。
他笑着让她拉起,看着她兴奋莫名的模样他突然有种感觉,他们会顺利的,他微笑,一定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