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我可以替你缝衣服。”
“你比三年前更有想象力。当然你当时并不像现在一样有经验。你还记得你提议成为我的情妇的那一晚吗?”
她的舌尖舔过干燥的唇。“那时我走投无路。”
“你现在呢?”
“这样的谈话极为失礼。”她学谭夫人的威严道。
“还比不上今天下午的吻。”他逼近她,语音低沈沙嗄。有那么一刻,她以为他又要亲吻她了,但他的唇角却抿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杜女士可以留下,我会稍后再决定你要怎样回报我。”
他离开房间后,凯琳依然一直盯着房门,无法决定自己究竟是赢或输了。
是夜,肯恩动也不动地躺在黑暗中,以臂当枕,注视着天花板。今晚他究竟在和她玩什么游戏?也或者玩游戏的人是她?
今天下午的吻显示了她绝不纯真,但她是否就像伍律师信中所说的一样放荡?他不知道。暂时,他必须仔细观察。
他的脑海浮现她玫瑰花瓣般柔软的唇,火热、重浊的欲望登时席卷了他。
有件事是可以确定的;他再也不可能将她视为小孩子了。
一夜难眠过后,凯琳大清早就起床。她换上了会让伊莎惊骇不已的卡其裤,套上男孩的白衬衫,穿上马靴,将长发绑成辫子,戴上男孩的宽边帽。着装完毕后,她对着镜中的自己皱起眉头。一身男性化的装扮,轻柔的白衬衫将她的双峰曲线烘托无遗,长裤紧紧包覆着她女性化的臀部。
避他去的!凯琳想道。换在其它地方,她一定会穿著骑马装,即使她痛恨死它们的束缚就像她痛恨骑侧鞍。凯琳苦笑,但那是过去三年来,她唯一被允许骑马的方式。
她偷偷溜出屋子,放弃早餐及和莎妮的晨聊。昨夜这位老朋友来到她的房间。莎妮认真地倾听她诉说三年来的一切,但当凯琳问到她的生活时,她却避重就轻地转述起邻居的八卦。只有在提到欧曼克时,她才会回复昔日高傲、挑剔的莎妮。
莎妮一直是个谜,这种感觉比以往强烈。凯琳觉得莎妮似乎在怨恨她或许那种直觉一直存在,只不过以前她太年轻所以没有注意到。但在怨恨的背后,她却又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旧日的莎妮强烈的爱意。
凯琳穿过庭院,喜悦地嗅闻空气中浓浓的泥土香和大自然的气息。它闻起来就像往昔一样。“梅林”冲过来和她打招呼,她搔搔狗儿的耳后,丢了根棍子让它去捡。
她进入新建的马厩旧的早被北佬的军队烧毁。她首先注意到厩里打理得很干净。十个厩栏内有一半是空的,她跳过拉车的马匹,还有一匹太温驯的老马,注意力马上被一匹神骏的黑马吸引。它高大雄伟,几近十八手长,浑身蓄满精力,眼神灵动。
她伸出手,轻抚马匹优雅、修长的颈子。“你叫什么名字,小伙子?”
马匹低嘶一声,扬起有力的头。
凯琳笑了。“我敢说我们会成为好朋友。”
马厩门打开了。她转过头,看见一名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走进来。“你是凯琳小姐?”
“你是谁?”
“我是山姆。中校告诉我如果你今天来马厩,得转告你他要你骑‘淑女’。”
凯琳狐疑地望向那匹老马。“她就是‘淑女’?”
“正是。”
“抱歉,山姆,”她抚弄着骏马丝般的马鬃:“我们会替它上鞍。”
“它叫‘诱惑’,凯琳小姐。但中校的指示很明确,他要你别招惹‘诱惑’,改骑‘淑女’。他还说如果我让你骑着‘诱惑’离开,他会狠狠地教训我一顿,而你将必须背负着良心的苛责。”
凯琳气愤肯恩竟然耍阴的。她不认为肯恩真的会伤害山姆,但他终究是个北佬,最好不要冒险。她渴望地注视着“诱惑。”它的名字真的再合适不过了。
“为‘淑女’上鞍吧,”她叹了口气。“我会和白先生谈谈。”
正如她所料“淑女”对吃草远比跑步有兴趣。凯琳很快就放弃了驰骋之乐,改专注于观察“日升之光”的改变。
旧的奴隶木屋几乎全部拆光,少数剩下的则重新油漆、整建,而且每栋木屋都有自己的小花园。她朝在花园里玩耍的孩子挥挥手就这方面“日升之光”真的和过去不同了。或许,废除奴隶制度并没有那么糟
她来到棉花田,下马检视刚刚萌芽的棉花花苞。现在还早,但看来肯恩这一季的收成会很不错。她内心混杂着骄傲和愤怒。这应该是她的收获,不是他的。
她注视着一望无际的棉花田,心里突然涌现惊慌。“日升之光”远比她想象中的繁荣兴盛。万一她信托基金里的钱不足以买回农场呢?她必须设法弄到农场的帐簿。另一方面,她拒绝去考虑肯恩不肯卖的可能性。
她骑马朝池塘而去。她曾在这里度过许多快乐的夏日午后,而它也如同记忆中一样杨柳垂岸,碧波荡漾。她对自己承诺有空一定要来游泳。
最后她来到她的母亲和祖父母安息的墓园,停在铁栏杆外致意。她父亲葬在田纳西的西罗教堂,韦萝丝则独自葬在较远的角落。
凯琳穿过树林,朝东北角新的纺棉厂的所在地行去。她瞧见一匹栗色大马系在树干,想着它一定是山姆所说的“维达”肯恩的坐骑。它是匹好马,但她想念“阿波罗。”她突然想起了曼克说过的话。
中校从不让自己被束缚住无论是马匹、居住的城镇,或甚至看的书。
她离开树林,纺棉厂出现在眼前。过去南方一向将棉花送到英国去辗纺。内战过后,开始有少数人自己建立纺棉厂,以节省大笔开销。但凯琳从没料到会在“日升之光”的土地上看到它。
棕色的长形砖造建筑约有两层半高,两边都是窗子。它比她在图画中看到的英国纺织厂规模小多了,但耸立在“日升之光”的土地上,仍显得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在忙碌地工作和谈话。三名裸着上半身的男子在屋顶上钉着石瓦。其中一名背对她的男子直起身躯,结实的肌肉贲起鼓动。凯琳马上认出是他。她下马,走近工厂。
一名推着风箱的男子瞧见了她,顶了顶同伴的手肘。两人停下手边的工作,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整个建筑工地逐渐地变得鸦雀无声,工人们挤到外面或窗口,望着这名穿著男装的美丽女郎。
肯恩也注意到这番不寻常的安静,由屋顶往下望。由他的角度,他只看见一顶大宽边帽,但由包裹在白衬衫和卡其长裤下的窈窕女性曲线,他马上猜出访客是谁。
他快步奔下阶梯,大步走到凯琳的面前?咸欤娴拿兰耍?br>
凯琳的双颊困窘地绯红。她应该要穿骑马装出来的。但肯恩并没有如她预期的出言责备,反倒似乎很喜欢她的穿著。他的唇角微扬。
“你或许穿著长裤,但你绝对不再像个马厩小厮了。”
他的好心情惹恼了她。“别那样笑法。”
“为什么?我不能笑吗?”
“对着我不看起来可笑极了。也别对任何人笑,你那张脸最适合皱眉了。”
“我会试着记住这一点。”他挽起她的手臂,带着她走向纺棉厂。“来吧,我带你到处看看。”
虽然工厂几乎都建好了,但现在厂里只有一台蒸汽机。肯恩为她解释了皮带和织梭如何运作,凯琳却无法专心。他应该在当导游之前先穿好衣服的。
他们遇到一名褐发、蓄胡的中年男子。肯恩介绍他是金乔治,远从新英格兰雇来的工程师。凯琳才知道过去几年内,肯恩为了建纺棉厂,多次去过北方。气人的是,他从不曾想到要去谭夫人的学院看她。她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没有想到。”他回答。
“你是个差劲透顶的监护人。”
“这点我不会和你争辩。”
“谭夫人可能会殴打我,而你根本不知情。”
“不太可能,在那之前你会先用枪杀死她。我不会为此担心。”
她瞧得出他对纺棉厂感到骄傲不已,她却一点也不想恭维他,那只会让他更加得意。“我想和你谈谈‘诱惑’。”
肯恩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她低下头,发现他正瞧着她,忽地明白到她的身材曲线在阳光下一览无遗。她走到阴影下,指控地比着正在吃草的“淑女。”
“这匹马几乎和杜小姐一样年老,我想骑‘诱惑’。”
肯恩必须将注意力强迫移回她的脸上。“它不适合女性骑。我知道‘淑女’年纪大了,但你只能将就它。”
“我从八岁起就一直骑像‘诱惑’这样的马。”
“抱歉,凯琳,但这匹马并不好驾驭即使对我来说。”
“但我们不是在谈论你,”她委婉地道。“我们谈的是某个知道怎样骑马的人。”
肯恩似乎觉得好笑,而不是生气。“你是这么想的?”
“不然我们来试试看。你骑‘维达’,我骑‘诱惑’。我们由谷仓出发,绕过池塘和小山丘,比赛谁先回到这里。”
“你别想诱我上钩。”
“噢,我不是在诱你上钩,”她绽开丝般的笑容。“我在对你提出挑战。”
“你真的很喜欢生活在危险中,不是吗,韦凯琳?”
“我爱极了。”
“好吧,让我们见识一下吧。”
他要和她赛马!她在心里欢呼。他穿回衬衫,戴上帽子,喝令仍在呆瞪着她的工人回去做事,翻身上马。
“我们在马厩见面。”他径自骑马离开,根本没想到要等她。
凯琳终于骑着慢吞吞的“淑女”回到马厩“诱惑”已经上好鞍,肯恩正在检查系带。凯琳下马,将缰绳丢给山姆,走向“诱惑”摩挲着马的鬃毛。
“准备好了?”肯恩问。
“是的。”
他送她上马。“诱惑”感觉到她的重量,开始躁动不安,凯琳花了一番工夫才控制住它。肯恩也已回到“维达”的背上。
他们出了院子。凯琳可以感受到胯下骏马蓄积的力量,迫不及待要让它好好奔驰一番。
“最先骑到纺棉厂的人获胜。”她道。
肯恩以指轻拈帽檐。“我不会和你赛马。”
“什么意思?”凯琳一心想和他赛马。她想和他在平等的条件下竞赛。在马背上,男女身高和体力上的差异将不存在。
“正是我所说的意思。”
“‘传教士山的英雄’害怕在他的人面前,被一名女子击败?”
肯恩病捌鹧劬Α!拔也槐刂っ魅魏问拢惚鹣胍疑瞎场!?br>
“如果你不肯和我比赛,为什么要来这里?”
“稍早你一直在吹嘘,我只是想看看它是否属实。”
她以手按着鞍角,微微一笑。“我不是在吹嘘,而是陈述事实。”
“空口说说是很容易的,韦凯琳。让我们见识一下你在马匹上的本领吧。”
在她能够响应之前,他已经骑马离开了。她看着他引导“维达”逐渐快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个优秀的骑者,人和马似乎融成一体
她俯在马颈上。“出发吧,好小子。让他好好见识一下!”
“诱惑”果然不负她的期望。她先是和“维达”并骑一段,感觉到黑马已跃跃欲试,她即放手让它飞驰。“诱惑”离开了棉花田,朝空旷的草地驰去,放开四蹄,跑得愈来愈快。世界似乎消失了,她唯一感受到的只有自己和胯下有力的动物。
前方出现一道树篱。她的双腿轻夹马腹,引导马匹往树篱疾驰而去。她俯低在马颈上,双膝紧夹着马腹,感觉“诱惑”飞身而起,毫不费力地越过了障碍。
她不情愿地缓下马速,掉头回去。暂时这样就够了。如果她将马匹逼得太过,肯恩会指责她胆大妄为,她不想给他借口分开她和“诱惑。”
他在草地的另一端等她。她在他身边勒住缰绳,用袖口拭去额上的汗水。
“很精彩的表演。”他道,策马和她并骑。
她沉默不语,等待他的判决。
“你在纽约时骑马吗?”他问。
“我不会称那为骑马。”
他轻扯缰绳,掉转马头,朝马厩而去。“那么明天你会酸痛得要命。”
他就只会说这个?她望着他的背影,轻催“诱惑”追上他。“怎样?”
“什么怎样?”
“你究竟要不要让我骑这匹马?”
“我看不出有理由禁止。只要不用侧鞍,你就可以骑它。”
她展开笑容,必须抗拒掉转马头,回到草地上好好驰骋一番的冲动。
她抢先肯恩回到马厩,将“诱惑”交给山姆。“好好让它走一下,出出汗,”她告诉小厮。“再为它盖上毛毯,它刚跑了好一阵子。”
肯恩正好听到她对山姆下命令。“山姆几乎就像你过去当小厮时一样好,”他微笑下马。“不过他穿起裤子却没有你的一半好看。”
整整两年半之久,莎妮一直在惩罚曼克阻碍了她和白肯恩的好事。此刻,她的办公室门打开来。
“我听说你想见我,”他问。“有什么事吗?”
担任“日升之光”的监工改变了他许多。原本高瘦的身材变得结实壮硕,整个人也显得成熟许多,但英俊的面容在面对莎妮时,却有着微妙的紧绷。
“没什么特别的,”莎妮故意摆出高姿态。“我听说你今天下午要进城,想托你替我买些补给品。”她没有从正在列清单的桌后站起来,反而要他走向她。
“你派人将我由田里叫回来,就为了要我担任你的跑腿小弟?”他劈手取走她手上的清单。“你为什么不吩咐吉姆去?”
“我没有想到,”她回答,故意挑起他的脾气。“此外,吉姆忙着替我洗刷窗子。”
曼克抿紧下颚。“我想洗窗子远比监督种棉花的工作重要?”
“你对自己的评价真的很高,不是吗,欧曼克?”她站了起来。“你认为你离开田里几分钟,整个农场就会垮掉?”
他的额头青筋跳动,以手插臀。“你才真的很会摆出惹人不快的高姿态,小妞。应该有人在你惹出麻烦前,好好教导你一下。”
“那个人绝不会是你。”她高傲地抬起下颚,越过他身边,出到走道。
曼克一向是好脾气的人,很少被激怒。但他突然出手抓住莎妮的手臂,硬将她拉回来,用力关上门。
“你说得对,”他故意用浓浓的黑人腔。“我老是忘了,高高在上的莎妮小姐是我们一般黑人无法碰触的。”他嘲弄道。
她的金眸里闪过怒气。曼克将她压制在门上。
“放开我!”她用力推他的胸膛,但他远比她强壮许多,根本无法撼动他分毫。“放开我,曼克!”
他反而将她压向门板,他的体热隔着衣料传来。“莎妮小姐认为只要她表现得像个白人,她会在某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白人,而她再也不必和我们黑人说话除了对我们下命令时。”
她转过头,闭紧眼睛,试图将他的轻蔑关闭在外,但曼克还没说完。他的语音轻柔,但说的话更伤人。
“如果莎妮小姐是白人,她就不用担心某个黑人会想要将她拥入怀中,让她成为他的女人,生下他的孩子。她也不用担心某个黑人想在她觉得寂寞时,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或和她在大羽毛床上一起变老。不,莎妮小姐全都不须担心这一切!没有黑人配得上太高贵、或太‘白’的她!”
“住口!”莎妮用手摀着耳朵,试着堵住他残酷的话语。
他后退一步,放开了她,但她依然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双手摀着耳朵,满面泪痕。
曼克呻吟一声,将她僵硬的身躯拥入怀里,对她喃喃低语。“好了,女孩,没事了、没事了。”
她的紧绷逐渐逸去。有那么一刻,她软绵绵地靠抵他,感觉他是如此可靠、安全。
安全?这个念头令她悚然一惊,她猛地抽身退开。她挺起肩膀,高傲地站起来,脸上的泪痕依然未干。“你没有权力那样对我说话。你根本不了解我,欧曼克。你只是自认为你了解。”
但曼克也有他的骄傲。“我知道你对任何富有的白人总是笑颜相向,却吝于看黑人男子一眼。”
“黑人男性能够给我什么?”她激动地道。“黑人没有任何力量!我的母亲、我的祖母,还有祖母的母亲黑人男性爱她们,但当白人在夜里溜进小屋时,黑人男性无法阻止白人得到她,或阻止自己的孩子被卖掉。当他们心爱的女子被脱光衣服、绑在鞭笞柱上,打得遍体鳞伤时,他们只能无助地旁观。别和我说什么黑人男性!”
曼克朝她逼近一步,但她别过头。他改望向窗外。“时代不同了,”他温柔地道。“战争已经结束,你也不再是奴隶。我们都自由了,一切都改变了。我们甚至可以投票。”
“你是个傻瓜,曼克。你认为就因为白人说你可以投票,一切就会有所不同?那没有任何意义。”
“它有的。你现在是美国公民,被这个国家的法律所保护。”
“保护!”莎妮轻蔑地嗤之。“除非靠自己,黑人女性根本没有所谓的保护可言。”
“借着出卖她的身体给富有的白人?这就是方法?”
她猛转过身,反唇相稽。“你告诉我除此之外,黑人女性还有什么可以出卖的?几世纪来,男人一直在使用我们的身躯,除了留给我们无法保护的孩子,什么也没有。噢,我要的不只是那样,而且我会得到它;我会拥有自己的屋子、漂亮的衣服和丰足的食物。而且我将会‘安全’!”
他畏缩了一下。“因此你将自己卖到另一种奴隶制度里,这就是你得到安全的方式?”
莎妮毫不退缩地直视着他。“只要我自己选择主人,订定条件,它就不是奴隶制度,而且你很清楚如果不是你,我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
“肯恩无法给你你想要的。”
“你错了。如果不是你从中破坏,他会给我我想要的一切。”
曼克以手按住桌面。“中校是这个世上我最尊敬的男人,他救了我一命,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他是个公正、诚实的人,每个为他工作的人都知道这一点。他不会对任何人做出过分的要求,男人为此敬佩他,我也一样。但他不是女人的梦中情人,莎妮。我从不曾看过任何女人能够驾驭得了他。”
“他要我,曼克。那一晚如果不是你闯进来,他将会给我我所想要的一切。”
曼克走向她,碰触她的肩膀。她直觉地退缩,虽然他的碰触令她感到奇异地安心。
“就算是呢?”曼克问。“你脑扑制每当男人碰触你时,你臂上起的鸡皮疙瘩?就算他富有、又是白人,你能够忘记他也是个男人吗?”
他一语中的,挑起旧日的梦魇。她转过身,盲目地返回书桌后。等终于找到声音时,她冰冷地道:“我还有工作要做。如果你无法代我采购补给,我就吩咐吉姆进城一趟。”
一开始她以为他不会回答,但他终究点点头。“我会为你带回补给品。”他转身离开,留下她一个人独处。
莎妮望着空荡荡的门口。有那么一刻,她好想追出去,投入他的怀抱,然而她硬是抑下这份渴望。欧曼克虽已是农场的监工,他仍是个黑人;他永远无法保护她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