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的话让薏卿眉头一皱“妈,你怎么这样说人家!”
“这样说有什么不对?你不是说他坐轮椅,行动不便?”
“行动不便的人也不一定是残废啊!妈没听过残而不废的吗?”薏卿嘟着嘴,表情明显不悦“再说人家方少只是受伤,又不是不会好。”
“怪了?你怎么在帮他说话了?”王陈鸾盯着女儿瞧。
“我帮他说话也没错啊!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再说,他对我很好啊!”薏卿因为自己的话而怔住。
“他真的对你很好?”
薏卿点了点头。“他对我是真的很好。名义上我是他的看护,但是他却一直没让我做什么事,而且还帮我张罗日常用品,算起来我还是白吃白住呢!”
“难怪喔!看你好像还胖了点这么说你这身上的衣服是”
“他叫人准备的,很合身喔!满满一柜都是,里头还有你最哈的香奈儿套装呢!”
“真的?”一谈到服装首饰,王陈鸾就失控了“他出手这么大方啊?”
“所以,我在这儿吃好、住好、穿好,没有你们想的那么惨。”薏卿这么说,原是希望让父母放心,不过说着说着,自己忽然有种感觉
说是自己是被软禁,可仔细一想,倒更像是被“金屋藏娇”!
“那我知道了!八成是这个方少喜欢上你了!”母亲的心得报告也出炉了。
薏卿被吓了一大跳,还来不及说什么,另一场战争又起。
“这样子怎么行!”王财旺出声音了。
“有什么不行的?”王陈鸾质问。
“你没听卿卿说他半身不遂了,一个行动不便的人,怎么给女儿幸福?”
“只要恩爱,坐轮椅也可以很方便!再说,卿卿不也说了,他半身不遂也是暂时的,以后好起来的,不是吗?”王陈鸾征询的目光望向女儿。
“好像是吧。其实他也不是真的半身不遂啦!他是有一只脚好像是左脚吧,不知道伤着什么神经,就是没知觉,所以他应该还是可以拿拐杖走路,不过他大多是坐轮椅让人推。”
照实说的薏卿叹口气,又开口:“至于他的那只脚什么时候会好,就没有人有把握了。”
王陈鸾一听,马上拍拍胸脯,大声说:“这个包在老妈身上!我一定要让他好起来!到时候,呵呵呵”“到时候怎么样?”
“就像你放在家里的那本小说啊!女主角也是打破了花瓶,最后还不是成了个总裁夫人!”
“妈,我不是叫你不可以偷看!”
“怎么?我不能看?”王陈鸾翻了眼皮“就算是限制级,我也早就超过好几个十八岁了。”
“不,这个限制还包括五十岁以上。”薏卿终于相信,当年龄和浪漫指数成正比的时候,绝对存在一定的后遗症!
“一旁的王财旺又泼了老婆一头冷水。“就怕打破的是蟠龙花瓶,唐先生换成王小姐了。”
王陈鸾听了,肝火大动:“你这人是怎么搞的?诅咒自己的女儿吗?”
眼见父母又要吵起来,薏卿用着快崩溃的声音说:“拜托,不要吵花瓶的事情,其实我根本”她根本不是打破花瓶的人啊!
“你不喜欢他?”另有解读的王陈鸾,眉毛一皱,问:“是他长得太丑?”
“丑?怎么会?他长得挺好看的。”这一问,可把薏卿试着努力压抑的“邪念”给逼上喉头了“而且,有一种独特的贵族气质,是我所见过最英俊的男人。”
“真的吗?”分岔的尾音已经颤抖,王陈鸾收拾那副快不行的表情,紧抓着女儿的手臂,激昂道:“卿卿,这是你的大好机会!你一定要把握!加油加油!妈会尽所有能力帮你!”
“妈”啼笑皆非的薏卿,不免开始怀疑,接下来这个拉拉队队长,是不是还要跳一段大腿舞?
“就这样子罗!我跟你老爸先回去研究研究,看看是不是有好法子,你等我们的好消息喔。”
研究什么好法子?目送着一路拉扯离去的父母,薏卿的眼皮再度狂跳。
。。
回到房间,发现方少似乎已经睡着,薏卿暗暗松了口气。
兰姨交代过不能让他知道她们会谈的事情,可要是他问起呢?这让薏卿有点伤脑筋。
蹑手蹑脚往墙那端步去,怱地掉头瞥着那床滑落的被单,停顿片刻,她的脚步再度踅回。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还会踢被子!心里嘀咕着,她小心翼翼的拉好被子帮他盖上。
癌低的身子接近他,床榻上传来的温度让她心跳漏了拍,她的视线忍不住在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容上逗留
凝着那张润泽的美好唇形,一种要命的冲动在她体内作怪!她真的奸想伸手去摸看看
一下下就好,她只想印证,是否一如想象中柔软?
她蠢动的手纔伸过去倏地,接触到一对黑黝黝的眸子。
“你想干什么?”美好的唇线微微弯起。
“我”薏卿瞪着自己停留在他颊旁的手。“我打蚊子”
“蚊子?在哪儿?”他凝着她的眼。
“飞飞走了。”她快速抽回手,逃开。
只是,她纔转过身,就听见背后传来:“谢谢你帮我盖被子。”
他知道?那
转身迎着那对清澈的眸光“原来你是假睡?”
“我根本没睡着。”
“可是你故意让我以为你睡着!”
“有吗?”
“有,你有!你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而且动也不动”
“不然呢?你要我起来跳舞吗?”
“我”很自然的,她想到他的脚。可面对此刻轻松微笑的他,她实在无法跟梢早在饭厅自暴自弃的人联想一块儿。
“再说,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也不一定要睡觉吧!”
“可是我进来的时候,好歹你出个声音,我纔知道你还没睡着啊!”“你有事找我?”
找他?薏卿忙着矢口否认:“我没事!没事!早点睡吧”杏眼圆睁、摇头摆手,薏卿想逃。
“可是我有事。”他抛来一句话。
一僵,薏卿原地立定。
瞧着她的样子,笑意再度在泽优体内拨酵。
“你爸妈走了?”
“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很奇怪吗?”他紧瞅着她:“还是说你怕我知道?”
“我”她确实是不希望他知道。
“他们说了什么?”
说要砍死他啦!
“怎么?是不是他们说了什么难听的话?”他又问。
难听的话?王八蛋、混蛋算不算?薏卿心虚的低着头“他们刚回来,听说我在这儿,所以当然会过来关心一下,问我过得好不好。”
“结果呢?”他又问。
“什么结果?”薏卿不明白他没头没尾的问题。
“结果,你怎么告诉他们?”
“我”想到自己和父母亲的对话,薏卿的脸又是一热。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轻松自在。“我说你对我很好、我在这里过得很舒服没办法,为了让他们放心,我只有这样说喽!”
“我还以为这是你的真心话。”
“我”该死!他有必要摆出这副失望的表情吗?绞着指头,她腼腆的低下头“好吧好吧,就算是,好不好?我累了,想睡觉,你还有什么事吗?”
当然有事。
他没忘记她跟兰姨私会的事,该有的忠诚度测试法早已拟定,只是对她,他就是不想这样做。生平头一次,他想违背自己的计划。
泽优眸光闪烁,说:“没事了。”
“没事就早点睡,早睡早起身体好,你的伤纔会好得快啊!”走两步,她掉头,略带别扭地说:“还有,如果半夜有什么事,你找不到程金的话,你你可以叫我。”
“好。”在眸底闪烁的挣扎,在这一刻悉数化为乌有。
目送着她羞赧的身影遁去,笑意逐渐晕染他的双眸。有片刻的时间,他静静凝望着那面墙,然后关掉了接收器。
泽优忽然觉得自己好卑鄙!他窃听她说的每句话,又印证了什么?他原以为她会向自己的父母亲诉苦或者透露什么的,可是他只听见她维护自己的话。
泽优望住话筒,久久,终于按下键钮
钤钤的声音在墙那端不断响着,终于,传来她甜美的响应。
“怎么这么慢纔接电话?”他问着话,却听见那头明显的吁气声。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程金。”
想象她的表情,泽优忍不住轻笑。“你不用这么怕他,有些人外表看起来很凶悍,但内心还是有温柔的一面。”
“温柔?你说程金?”确定是同一个人吗?
“当然。你一定想不到他是那种只会暗恋、没胆示爱的人吧?”
“暗恋?真的还是假的?对象是谁?”
“岩尾由子。”
“那由子知道吗?”
“知道了就不叫暗恋。由子可能记不得他的样子呢!”
“怎么会呢?”薏卿纳闷。
“因为程金每次见到她,脖子马上像脱臼—样,头就是抬不起来,连说话都说不清楚。”
“怎么会这样?实在很难想象他这个样子,一定很好笑,哈哈哈”薏卿大笑起来。
“让程金知道你这样笑他,他会捉狂的。”
连忙闭嘴的薏卿,不服气的应道:“他捉狂也要找对人,说他八卦的人又不是我。”
“我说的是八卦,但是当它笑话的人是你。你的笑声伤到一个纯倩男性的自尊。”
他的声音明明在笑!“你不打电话来说这些,我就不会笑了。”说着说着,薏卿突然想到一件事“你不会是专程打电话来说这些的吧!”
沉默片刻的那头,再度传来充满磁性的温柔嗓音:“刚刚你忘了跟我说晚安。”
四周再度静悄悄。
“晚安”她努力抓住自己飘颤的尾音。
“晚安。睡吧,不要想太多,不然你会失眠的。”
币上电话的薏卿,愣了好久好久,然后抱着棉被倒下。
什么她没说晚安?分明足他想跟她说晚安的啊!睨着话筒,想到方纔和他的谈话,噗哧一声,她忍不住再度失笑。
墙的那边,一样有张不自觉浮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