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的徒步在映着月光的林间,梦春痕的心思仍旧回荡在几个时辰前的那对陌生又熟悉的眼瞳里。
不懂,她真的不懂,她跟他之间似乎飘荡着一种很诡异的氛围,而他们才不过是第二次见面。
与颜侃之间的莫名交集,让她忘了震惊他就是念云父亲的事实,对他,她似乎还有更重要的关系得想,可是那是什么呢?她思不透!
烦闷的举目望天,一轮泛着晕黄的明月高挂在缀有繁星的夜幕里。
啊!月圆了,又是一个循环。唉!人们数算着月的阴晴圆缺来过日子,殊不知月娘是怎么看自己的生命呢?!
想她终日独守在那寒冷的广寒宫里,她的心情又是如何呢?是欣羡人间的七情六欲!抑或是冷跟
笑看人间的一出出闹剧呢?梦春痕杂沓的思索着莫名的情愫,莲花小步缓慢的往城里的方向前去,就这样,她丝毫未发现自己周围的景色在瞬间有了变化,直到一声声清脆的笑声惊醒了她。
她顺着声音寻去,意外的发现了一对男女正嬉戏于翠绿的林中。
奇怪,谁家的公子姑娘,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嬉戏?咦,那对男女的穿着打扮好怪,不像是现在人的衣着。
连续起了二个疑问,下一刻梦春痕的新发现,让她骇然得连子诩合不拢了。
那是不敢置信的眨了眨黑白分明的灵眸,待梦春痕定睛一看,她发现那真是颜侃,一个看来较年轻的颜侃,而他那向来淡漠的脸上竟然漾着幸福的笑意。这奇怪,他不是跟念云回去了吗?
怎么他会在这里跟一个姑娘在一起。
梦春痕想看清那姑娘的容貌,可是说来也怪,怎么她怎么瞧那少女的脸都是模糊的,像是自己的眼睛上了一层雾似的,可是她明明就可以看清楚颜侃呀。
敝了?
梦春痕再猛然的眨着眼、揉着眼,可是不管怎样,她就是没法看清那个姑娘的脸。然,更诡异的是,那个看不真切的姑娘,却让她没来由的心生一股熟悉感,好像她就是她一样。
"春儿,你跟你爹娘说了我们的事没?"长得像颜侃的年轻男人连飞城执着她的柔荑问道。
"还没,我爹昨天忙到很晚才回来,他梳洗一下就睡了!我打算今天才跟他们说。"
石春颜娇俏的脸上有粉嫩的桃红,羞答答的像颗成熟的蜜桃,让人想咬一口。
"要是他们反对呢?"
"不会的,我爹娘很疼我的。"
"就是因为疼所以才会反对呀,毕竟我只是一个长工的儿子,不能给你优渥的生活。"自卑的因子在心里泛起酸楚,连飞城放开她的手。
"你又来了,不是说好不谈身份的吗!只要我们愿意齐心努力,一定会开创属于我们自己的一片天地的。"石春颜投向他的怀抱!偎在他怀里轻喃着。
"春儿,你真的不嫌弃我吗?你不怕跟了我之后会吃不饱、穿不暖、住不定?"连飞城不敢相信一个娇贵的千金小姐真愿意下嫁给他这个没身份没地位的穷酸小子。
"如果今天你是富家公子,我是卑贱的婢女,那你会嫌弃我吗?"
"当然不会!"连飞城答得毫不考虑且坚定。
"这就对了,那不准你再说丧气话了,总之,若我爹娘不成全!那咱们就照原计划一起离开,我相信只要我们肯努力,时间可以证明我们的决定是对的。"石春颜早已打定主意,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跟连飞城在一起,哪怕离开家会吃尽苦头,她也甘心情愿。
"没错,我一定会用我的一双手为你打造一个全新又温暖的避风港的,我保证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待你、惜你、爱你,我要你永远都像你的名字一样,春颜、春颜,永远都保持春颜。"他多么喜欢看到她眉间眼角掩不住的那份娇媚,漾在眼里、笑里的灿亮波光,她浑身上下散发出满满的春意,让人一嗅也跟着醉晕。
连飞城听石春颜如此肯定的愿跟随他走天涯,他终于也将心头那残余的自卑给剔除,他告诉自己从今天开始,再也不要自卑自怜,不管旁人怎么说怎么反对,他就是要爱春颜,怜她到底,护她生生世世。
小俩口激动的环抱在一起,对未来,他们虽有千万种的不确定及惶恐,可是他们在这些之外,却也都有着一颗火热及不顾一切的心。
爱能胜过一切不是吗?
好炙热的深情爱意呀,让人不自觉的都甜了起来,诚心的祝你们能如誓言白首一生,永远不离不弃。
梦春痕在心里对他们祝福着,随后,她悄然的离开现场,不愿搅扰他们的谈情说爱。
然,就在梦春痕转身离去后,她背后的一切开始模糊了起来,林中二人相拥的身影渐渐隐淡,一眨眼的工夫他们便化于无形,消失在空气中。
而梦春痕仍一无所知的继续朝城的方向前去。
同时间,在朵云居管若水在自己的房间里,望着一面四周铸满龟凤龙虎的八寸宽镜子逸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仔细瞧,这镜子里映出的人影不是她上了年纪犹迷人的精致五官,而是一幕男女嬉戏的画面,男女的身后更有梦春痕的身影。
"很好,第一步成了。"管若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末了,她的柔荑将对着窗口朝天的镜子挪了个位置,随即,镜面里的影像居然在瞬间消失了,仿佛窗外的月光掌控着镜子的变化。
"娘,娘,你在里头吗?"
倏地,门外传来梦夏艳的叫唤。
"就来啦。"
避若水不疾不徐的转动案桌旁的一只花瓶,随即,偌大的镜子竟然突地下降,接着地板开出一条大沟,古镜便这么沉于地板下了,而就在古镜沉到只余黑点时,地板又自动的合上了。
一切都在瞬间恢复原状,自然得像是没有任何事发生一样,任谁也不知道这房里竟有如此机关。
"什么事?"管若水也在这时开门问。
"娘,你作啥呀,不过才戌时,你就关门睡觉了?"梦夏艳狐疑的望着房内问。
"怎么,我休息一下都不行?"
"行呀,当然行,只是不甘寂寞的女人怎会七早八早就关在房间呢,嗯,有鬼!"
"有什么鬼?"管若水自信又自在的瞅了她一眼问。
"娘,如果你捺不住寂寞要找小白脸我们是不会反对的,你犯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呀。"
"死丫头,居然吃起你老娘的豆腐来了。"管若水狠狠的拧了她的耳朵道。
"啊!别呀,疼疼呀!"
"知道疼啦?说,找我到底什么事?"
"没啦,只是秋丫头炖了锅莲子银耳汤要请你尝尝啦。"
"那汤呢?"
"还在厨房里呀。"
"你不会端来?"
"娘呀,你又不是七老八老了,走段小路去喝碗汤又会怎样呢,小心你越来越懒,到时候身体胖得走不动哟。"梦夏艳这张伶俐的小嘴,可是连娘亲都不放过的。
"哼!你这不孝女!我得早早把你嫁出去,省得我烦心。"
"呵!要我嫁人,你慢慢做梦吧。"男人,呵!不过是头不可靠的野兽,她梦夏艳才不会把一辈子的时间都浪费在男人身上呢。
哼!嘴硬的丫头!管若水瞧着女儿眉宇间那渐渐浮现的红色粉晕,她知道她的桃花也近了。呵呵,
看来她闲来无事的小把戏满有用的,春痕陷入桃花阵了!而夏艳的也近了。
哈哈,看来,她死后不怕没出路了,月老就是个很适合她的工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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