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那一席话,那般使人心凉吗?打开梳妆台的抽屉,取出那个装着玉簪的匣子,这便是当初爹爹托了景祥送来的簪子,因为怕弄坏了所以从来都是不舍得佩戴的,只不知爹爹和二哥在南关一切可好,近来连自南疆传来的战报都少了许多,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正当我打算将簪子取出时,却是不小心碰触到了铜匣壁上,心中却是一怔,将红烛凑近了铜匣子一看,这才发现原来匣子的内壁上却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刻字。爹爹是个武将,即便有心搜罗了西关的玉簪子予我,却也绝不会懂得女儿家的心思而配了这样一个精美的匣子来,当时我便该想到是他,而今在认清匣壁上的字后,却更是深深的绝望了!然而即便是绝望那也仅仅是短短的一瞬,你我之间早已是挽不回的似水流年,我反而庆幸当初并未见到这些,倘若换做当初的我,说不定会做出些什么太过勇敢的事来吧!只是这匣壁上的字却正好给了我启发一大早我便着茗曦去找了小周子来,因为小周子时常是与小蛮混在一起的,直觉上他们是一伙的,即便不是一伙的小蛮的背叛他不可能毫不知情,他既然知道真相却又不来告诉我,分明就是存了二心。然而看他对娘亲病重一事的态度,却晓得小周子也是个孝顺的人,一个至孝之人就算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吧!小周子,我今天找你来是想托你件事,对你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办的事,只是还是觉得应该先过问下你的意见!”
“主子请说,主子一向待奴才不薄,只要是主子的吩咐,就算要奴才上刀山下油锅,奴才都是在所不辞的!”
“倒也不用你上刀山,你也是知道的,在宫里只要样样事情有银子开道,那就要便利许多,最近我身子不爽皇后娘娘时不时的便召了太医来暮菀宫,这看诊的御医乃至煎藥的小鲍公们,哪个都是要打赏的,我最近手头有些紧。我知道你在宫里路子广,看看你能不能帮我带些东西出去换些银子回来。”宫里的婢女太监们时常将一些主子们赏的东西偷运出宫去卖,而我事前也遣了茗曦去问过,茗曦假意拖了与他关系较好的护军帮忙,而那护军也说小周子更是那里的常客。
而小周子看上去有些手足无措,兴许是觉得我是在试探他,毕竟私运宫中物品去宫外出售被抓到了那也是死罪,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主子您就别拿奴才开心了,奴才就是一小太监,哪有什么路子啊,别看那些人平时跟你嘻嘻哈哈的,事到临头时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呢!主子要真缺银子,奴才那还有些,都是曾经昭仪娘娘赏赐下来的,主子若是急用奴才倒也能帮上点!”
好个圆滑的奴才啊,我一个婕妤若真到要靠个奴才来资助,那还争个什么了:“方才不是还说什么上刀山下油锅怎么怎么着的吗?我也不是要你去送死,万事有我顶着,该拿的好处你照样拿。不过既然你觉得为难,我也就不再为难你了,听说姐姐她曾经赏过个突厥进贡的和田玉扳指给你,和田玉在中原的确可谓是少之又少,小周子那个扳指可以让我饱一饱眼福吗?”
当他的眼神更游离不定时,我便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却只见周耀佟伏在地上身子有些颤抖:“主子饶命,竹子饶命!奴才有个弟弟嗜赌成性,仅凭奴才这点微薄的俸禄哪够他挥霍的,但谁叫奴才是做哥哥的呢,不能放着他不管啊这才做出此等荒唐事来,主子开恩,主子恕罪啊!”我又哪里晓得陆昭仪是不是赏了他什么东西,但周耀佟他就是聪明过了头,太会揣摩上意了。
“既然当初陆昭仪把你送来了我这里,便是把你托了给偶,对于你、对于陆昭仪我自是有一份责任在,令弟应该也不小了是时候有份差事了,我大哥那似乎正缺人手,不知你这个做哥哥的是不是该为弟弟打算一下了?”
“主子放心,主子要奴才办的事,奴才自会办得漂漂亮亮妥妥当当!”周耀佟的脸上洋溢着不可言说的喜悦,无论一个人怎么要强,怎么与人争与人夺,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处始终是会留给至亲的人,希望周耀佟不会令我失望!虽说这并非长远之计,然而这样一来即便没有喧哥哥我也不至同大哥断了联系,非常时期兴许一瞬间的事都足以改变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