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五百五十二章 大结局（下）

约间，仿佛能听到这片混沌心脏的起搏声。

    楚风盘坐在这片混沌之中，空间中的萤光倾泻在身上，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静心，前所未有的空明。

    哗啦啦。

    突然间，耳畔好像传来了水流的声音。

    他感觉浑身好像被一股晦涩的奇妙气息包裹了，无尽的水流，自这片混沌中滚入了他的躯体之中。

    咔嚓！咔嚓！

    浑身在剧烈的沸腾，骨骼一次胜过一次的爆响。

    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他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第三个空间中。

    短暂的检查了一下自身，楚风惊喜的发现，自己的实力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变化看不见摸不着，但能很清楚的感受到。

    就好像，体内多了一层更高层次的大道气息，释放出来的能量，与之前有了质的跨越，整个人也得到了升华，与亿万圣灵有了本质的区别，就仿佛神灵与凡人之别。

    仔细一看，悬浮在仙宫中的‘道祖结晶’上，笼罩了一层迷蒙的气息，就像是一片汪洋的能量大海盘踞在结晶的四周。

    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审判苍生，天地我为主的感觉。

    来不及多想，此刻他眼前突然一变，变成了一间古色古香的闺房。

    房中，一名绝美的女子正在梳妆。

    看到她那张难以言喻的绝色脸庞，楚风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停止了跳动，“苏，苏影……”

    “你来了。”佳人头也不回的说道。

    “是。”深吸了一口气，楚风颤声道：“我没想到，居然还能见到你，这些年，你过的好吗？”

    佳人转过头来，冷然说道：“你还会关心我过的好不好吗，你收了那么多绝世女子，还会想起我这个糟糠之妻吗？”

    楚风张了张嘴，化作一声轻叹。

    “说不出话来了吧。”苏影站起身来，冷嘲热讽道：“枉我这些年一直惦念着你，你就是这么多我的吗，楚风，我看错你了。”

    “对不起。”

    “我现在给你一个选择，你把那些女人都弄出你的空间，从此不再联系，我可以给你一个复合的机会！”

    楚风愣怔的看着她，最终摇了摇头，“她们每一个人都对我情深义重，我不能抛弃她们。”

    “她们对你情深义重，难道我就不对你情深义重了？你那妹妹宁小雨，这些年是谁在照顾她？”

    “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忍不住，偷偷的去看你吗，可你呢，一次又一次，收了那么多女人，你对得起我吗？”

    楚风沉默不语，此时此刻，他内心之中只有无尽的亏欠和愧疚。

    “既然你舍不得她们，你还来找我干什么，你难道异想天开的认为，我会和她们共侍一夫吗？”

    刷！

    她从旁边摸出了一把匕首，递到了楚风手上，“来，你杀了我，反正，这些年我的心也早已经千疮百孔了。”

    “你知道我不会这么做的。”

    楚风将匕首放在一旁，“苏影，我知道这些年是我亏欠了你，我也再无面目见你，你打也好骂也好，都是应该的，我只希望，你别再伤心了，若是不想再见到我，我争取……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的生活里。”

    “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我杀了你。”

    苏影操起旁边的匕首，狠狠的扎在他的心窝上。

    楚风定定的看着她，并没有去躲，他颤抖的伸出手，轻抚着她惊愕的脸庞，“如果我的死，能令你好受一些，我无怨无悔。答应我，好好生活……”

    “你，你为什么不躲，你怎么这么傻……”

    苏影泪珠涟涟。

    楚风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缓缓溃散开来。

    等到他重新清醒过来，赫然已经出了道祖秘境。

    “楚道友？”寂灭道祖和百花道祖赶忙走了过来，见到楚风神情凄迷，仿佛丢了魂一样，两人都担忧的对视了一眼。

    “我失败了对吗？”楚风突然问道。

    “不，你已经成功了，现在的你，已经是一尊道祖了。”寂灭道祖开口道。

    楚风微微一愣，“不对，我明明已经死了，怎么会通过了。”

    百花道祖微笑道：“你说的是第三关吧，这一关是心关，幻境会最大程度的将你心中最强的执念释放出来，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是在这一关见到苏影了吧，最终，她杀了你？”

    楚风惊愕的看着她。

    “许多人面临幻境时，都知道杀掉幻境中之人，幻境自然溃散，这的确没有错。但大道至善，倘若一个连自己挚爱至亲之人都要杀的人，哪怕明知道只是幻境，他也根本不配得到大道的认可。”

    百花道祖说道：“所以，你一念之仁，没有杀掉苏影，甚至被她反杀，反而遵循了大道，受到了大道的认可。”

    “没有错。”寂灭道祖也道：“大道无情，大道却也存有至善之念，倘若是一些心术不正之人获取无上大道，无疑是对苍生的不公，对大道的亵渎。”

    楚风沉默不语，他自然早就知道那是幻境，但哪怕是幻境，看到魂牵梦萦的爱妻，他也想跟她多说一会话，哪怕她骂自己打自己。

    就算是幻境，他也根本不舍得杀她，哪怕知道这样会导致试炼失败。

    没想到，误打误撞，居然成功的通过了道祖试炼。

    片刻后，他轻轻抬起头，看向了百花道祖，“百花道友，你是否认识苏影？”

    “我不但认识她，而且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或者说，我是她唯一的朋友。”

    百花道祖微笑道。

    楚风瞳眸中腾起无限的激动：“你可知，她现在在哪里？”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有个人，或许比我知道的更多一些。”

    楚风内涌狂喜，但此时宁小雨尚未出来，他耐心的在原地等待。

    半个时辰后，眼前光波一闪，现出了宁小雨那张令万花羞涩的俏脸，只是，此刻她的眼眶微微有些红肿，看到楚风后，她微微一愣，惊喜的扑进了他怀里，“哥，你没事太好了。”

    楚风身体僵了一瞬，猜到她第三关的幻境很可能跟自己有关，爱怜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哥好着呢。”

    宁小雨梨花带雨的从他怀里出来，稍稍的有些不好意思，“原来那只是幻境，我看到哥你遇到了危险，差点被那三个道祖杀死，我把你抱在怀里，你，你怎么还要捅我一刀……”

    “那只是幻境，放心吧，已经没事了，你已经通过了道祖试炼，现在已经是一位货真价实的道祖了。”楚风笑着说道。

    “恭喜二位，顺利通过试炼，如今，咱们苍虚神峰总算恢复到四位道祖了。”

    寂灭道祖含笑道：“二位可以检查一下你们的仙宫，看看有什么变化。”

    闻言，楚风下意识的查探了一下仙宫，发现仙宫的‘道祖结晶’出现了些许的变化，道祖结晶的形状不再是晶体状，而是变成了人形，一尊迷你的小人，跟他的样子一般无二。

    “这就是道祖之婴。”寂灭道祖说道：“凝聚了道祖之婴，才能称之为真正的道祖。”

    楚风迟疑了一下，“寂灭道友，据说你马上就要融道了，能否请问一下，何为融道？”

    “你不问，我也准备与你说一说。”寂灭道祖面带微笑，“我们这片空间，能够承受的最大力量，就是道祖之境，再往上，这片空间便承受不住，届时，轻则导致天地秩序改变，重则，空间崩塌。”

    “所以，当道祖的力量达到极致，无法寻求更高的力量，就需要融道。”

    寂灭道祖继续道：“所谓的融道，便是将自己与天地大道融为一体，与天地同呼吸，共一体，自己更强，则天地更强，息息相关，而不是相反。如此一来，便不会让天地承受不住。”

    “原来如此。”楚风拱了拱手，表示感谢。

    从道祖秘境离开，百花道祖亲自带着楚风来到了十五境东北角的一个乱葬岗。

    远远的，在这片乱葬岗，一名蹒跚的老妪拖着苍老的躯体，正在为各个乱坟上香。

    “还认得她吗？”百花道祖问道。

    楚风起先还没察觉到什么，经她一问，顿时眼睛猛然瞪了起来，布满了可怖的血丝，“是这个老妖婆！”

    此人，赫然正是当年从他身边带走苏影的那个老妖婆。

    当年，就是她口口声声的说自己配不上苏影，缘分已尽，若不是她，自己怎么可能会跟苏影分开这么多年。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这该死的老妖婆！

    “她叫‘娥婆’。”

    百花道祖道：“当年，是她从你身边带走了苏影，并一路调教到现在的实力。我知道你恨她，不过，这些年她对苏姐姐倒也是尽心尽力，并花费了极大的代价，甚至消耗了她的寿元，让苏姐姐的时间道体显露了出来。”

    “她对你，肯定是不公的，但对苏姐姐，却无话可说。”

    百花道祖眨巴着动人的美眸，“我建议你，看在苏姐姐的面子上，过往的一切，都不要再追究了。”

    楚风深吸了一口气，松开了紧捏的拳头，“她怎么在这里，苏影到底在什么地方？”

    “见到她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楚风忍下满腔的杀念，随着百花道祖，来到了这个叫‘娥婆’的老妪面前。

    她抬起一双浑浊的眼睛，枯皱的面皮仿佛万年老树皮，楚风一眼便能看出，她所剩寿元不多，顶多还能再苟活一年。

    逐渐的，他心中的恼恨渐渐熄灭了，一个将死之人，已经不值得他动手击杀。

    “你，终于来了。”娥婆喉咙里发着嗬嗬的怪笑，仿佛卡了一口浓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早许多。”

    “你早知道我会来？”楚风皱起了眉头。

    “是。”娥婆仿佛如释重负的模样，“这些年，不但她在观察你，我也在观察你。你承认，看错了你，或许，当年我应该带你们一起离开，而不是让你们分离千年。”

    楚风微微有些动容。

    “这些年，影儿一直心事重重，我知道，她不管怎样都放不下你，她为你，不知经历过多少心魔，经历过多少生死。我为她安排了无数的年轻俊杰，但她从未有看上的……那个时候，我知道，我当年做错了。”

    娥婆嗬嗬的笑着，“我苟延残喘至今，一直在等你来，而你，也没有让我失望。”

    “她……到底在哪里？”楚风艰难的问道。

    “很早之前，她已经融道而去。”

    楚风满目痴呆，苏影，竟然融道了。

    “这是她留给我的东西，我知道，她并不是给我的，而是等待有一天你能找到我，让我转交给你。”

    娥婆颤巍巍的拿出了一块玉佩，这块玉佩看起来非常普通，看不出什么玄机，但因为是苏影之物，楚风很珍惜的接了过来，紧紧的拽在手心。

    “若有一天，你能顺利融道，说不定，这块玉佩能让你见到她。”

    “融道……我一定要融道！”

    楚风心念坚定，他一路闯荡至此，只求见苏影一面，现在人没见到，叫他如何能甘心。

    “去吧，找到她。”娥婆轻叹道：“我知道，她也在等这一天来临。”

    离去的途中，这句话，一直回荡在楚风心中。

    “找到她……她也在等我……苏影，你再等一等，我会尽快来找你！”

    一月之后。

    “成功了！”

    这一个月，楚风亲自前往神兽山脉，将宇文霸重塑肉体所需的那些神兽猎杀了一遍，取足了足够的材料。

    终于，在刚才，他为宇文霸重塑了肉身。

    看着眼前逐渐成型，逐渐焕发生气的躯壳，楚风激动不已，大约过去了一刻钟，宇文霸的神魂终于与躯壳完美融合，眼前，出现一尊身材高大，威武不凡的男子形象。

    “哈哈哈哈，我宇文霸，终于又回来了！”宇文霸兴奋狂笑。

    “恭喜了，宇文前辈。”楚风拱手道贺。

    “你小子这尊躯体做的不错，非常契合我。”宇文霸赞赏道：“行了，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这个世界逛逛，你融道那一天，我再回来。”

    他以灵魂之态，不知道存在了多少万年，早已经够了，如今重新拥有了身躯，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重新感受一下再世为人的美妙感觉。

    楚风微笑的看着他离开，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这些年来，他与宇文霸亦师亦友，已经结下了深厚的感情。

    接下来的时间，他去把苏飞和白玉峰等人接了过来，如今的空间早已经能够让男子进入，楚风为他们一人准备了一座星球安置。

    他重游故地，这一路过来经历过的土地，那些熟悉的人，他都走一遍，看一遍，许多故人都已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当然还有一些活生生的面孔依然存在，唤起了他不少记忆。

    尤其，他悄悄的去看过了陆湘舞，她已是一家王朝的女皇，呼风唤雨，显然也是过的不错。

    他又去了一趟天机门，给她们留下了大量的物资。

    虽说他已知晓鸠青扇是苏影当年的一缕执念所化，但她毕竟是鸠家之人，她为自己而死，楚风很痛心，也有对鸠家深深的亏欠。

    数月后。

    寂灭道祖融道大典。

    “楚道友，有关融道的事宜，这些时日我们聊过不少。以你的能力，想必要不了太长时间就能融道，那么，老朽就等着你的到来了，到时候再把酒言欢吧。”

    寂灭道祖笑着道。

    “一定。”楚风笑着回应。

    寂灭道祖，在众多高级修士的观礼下，成功融道。

    观礼回去后，楚风便翻出了身上的那本《融道心得》，这是当年他在地下世界时，从那位便宜师尊‘时间老人’手里得来的书籍。

    只是，这些年一直没有看，而现在，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想要融道，并没有那么容易，但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

    必须要满足三点要求。

    第一，修炼到道祖圆满，达到道祖之后，只能算是道祖最初期的阶段，需得花费漫长的时间，将之练到圆满之境。

    第二，是灵魂必须凝聚实体，这一点，楚风早已经在开启混沌剑第十二层就满足了。

    而最后一点要求，也是对其他修士最难的，是肉体和神魂强度。

    要想融道，必须身体承受住天地大道。

    然而，这一点对楚风而言，反而是最容易的，他现在的肉体和神魂强度，早已达到了融道的标准。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要修炼到道祖圆满，便能顺利融道！

    时空之星，楚风抛开一切琐事，日夜不息的修炼。

    春去秋来，外界过去了二十年，而时空之星中，已经过去了二十万年。

    这一天，楚风突然睁开了眼睛。

    “终于，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