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的打扮,除了体格稍微瘦弱了些,并不太显眼。
只不过,此时的白虎寨商队与出发前的模样绝不相同,不但裂角牛和带来的特产货物少了许多,且每个人看起来都没精打采,衣衫破旧,绝大部分马匹的毛都有被火烧过、被兵器伤过的痕迹,看上去凄惨之极。
整个队伍中蔓延着一股没精打采的颓废,全不似寻常云梦泽中勇士那般精悍野性。
“呦呦呦!怎么了这是?我记得白虎寨的商队向来那是顶顶的彪悍啊,怎么的,今天这模样,好像给人轮惨了的窑姐儿啊!”竹竿般的瘦子大咧咧站在城门口正中间,方才虾米似的腰杆子往后弯着,下巴上两把山羊胡子几乎抬的跟地面平行,两只三角眼望天,尖酸刻薄的大声吆喝,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个混蛋。
赤兀冷着脸,翻身跳下马,蹬蹬蹬几步来到近前,反手摸出一个粗糙的兽皮革囊递过去,瓮声瓮气的道:“胡大人有礼!这是咱们商队的进城税!”
姓胡的竹竿瘦子伸出两根指头,貌似嫌恶的捏着革囊上的绑绳轻轻一提,一甩袖子不悦的哼哼道:“哼!就这么点?打发要饭的吗?我说小子,你懂不懂规矩,唵?!”
赤兀眉头一挑,貌似强压着怒火瞪着他道:“胡大人这是啥意思!向来不都是这么多的么?再说了,咱们这次带的货物比往常还少了六成!”
胡大人老鸹似的嘎嘎阴笑道:“以前是以前,今儿咱们重立规矩!贺大老爷吩咐了,把你们的货物留下两成,要不然,滚蛋!”
“你说啥!”赤兀顿时暴怒,一身蛮人味道沸腾起来,青筋暴突,如同急欲择人而噬的猛兽,扎煞开膀子爆叫“你这不是诚心欺负人嘛!”
胡大人给他凶煞气息冲得脸色一白,不由自主的的倒退两步,随即想起来什么似的一挺腰杆子,两只枯瘦的胳膊撑在当间,活似一把瘦长版的夜壶,梗着脖子唾沫横飞的回敬:“本大人就是欺负你,怎的?!小子,休要给老子扎刺,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城墙上下“呼啦啦”应声冒出数百名重甲覆体,手持硬弩的军汉,一个个目光冷厉,气势汹汹,将手中弩箭瞄准赤兀和商队,大有一言不合,立刻把他们射成马蜂窝的架势。
更有两名抬摇椅的锦衣壮汉跃上垛口,好不掩饰的释放出至少五品大云师的气势,镇住场面。
赤兀死死瞪着他们好半天,牙齿“咯嘣嘣”几乎咬断似的,两只砂锅大的拳头捏的骨节叭叭爆响,胸膛急剧起伏了好一会儿,终于闷哼一声,微微低头,却不肯答应。
场面,就这么僵持着。
旁边出城的城门和其他零散入城的人纷纷小心躲避着,各自用幸灾乐祸、又或者兔死狐悲的眼神看着商队,故意放慢了脚步远远的围观。
不多时,后面又来了一个商队。与前者不同的是,这一拨人马的气势高涨,声势浩大,离着七八里地,就能听到他们整齐划一,犹如闷雷滚地一般的马蹄声,队伍后面溅起的尘土,纷纷扬扬拖着足有三四里长!
不过盏茶工夫,那商队就冲到近前。为首的竼虎把那超大号的腰板挺得笔直,两只鼻孔眼朝天,蛮横的硬生生挤开白虎寨的队伍,抢了主道冲到近前,示威似的冲着赤兀一撇嘴,揶揄道:“连进城税都交不起,白虎寨什么时候沦落到这般地步?哼,趁早滚回去吧!”
赤兀胸膛急剧起伏数次,却似敢怒不敢言一般,竟没有回击!
竼虎得意的哈哈大笑“轰隆”跳下马来,左手提着一只起码能装一百斤大米的麻袋,趾高气扬往胡大人面前一顿。
“胡大人,这是俺们凤凰寨的入城税!”
麻袋砸在地上,好似百斤大锤狠狠砸下,震得胡瘦子差点没站稳脚跟,两只三角眼刹那间瞪大了足有三圈,情不自禁的狠狠吞咽几口唾沫。
“这一袋子,起码值千金!”
只听动静和分量,他就能准确估量出麻袋的价值。如此一大笔钱,可有两成是他的!这也太勾人了!
干瘦的爪子着实艰难的抓挠几下,终于强忍着没伸过去,声调语气明显好了几个数量级,脸上甚至还露出一点难看的笑容,冲着竼虎道:“啊!原来是竼虎大人呐!久违久违。”
他眼珠子一转,迅速往前一扫,毒辣的目光顿时计算出,凤凰寨此次带来的货物,足足比平时多了一倍不止!
再一看白虎寨众人的寒酸凄惨模样,马上有了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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